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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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敏琦被烂醉鬼拦腰抱着行动不得，正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却听腰间的烂醉鬼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就松开手昏倒了过去。
腰间的禁锢解开，纪敏琦忙退到了一边，看过去救了自己的却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结拜二哥陈实。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裕王今夜正好放了我半天假，我想着去公主府找你。路上隐约看到有人在这小巷纠缠，我以为是哪家姑娘被人轻薄，谁知道——”陈实说到这里才借着月光将今夜做女儿打扮的纪敏琦看个清楚，“谁知道原来就是你。”
纪敏琦不太习惯自己结拜的二哥此时打量自己的眼神，她背过身去道：“今晚的事情说来话长，我……”
陈实见她言辞闪烁，也不强逼，柔声道：“果然那日在街上，也是你，对不对？”
陈实这是将那日在楚修媛拉着扮回女儿身的纪敏琦在西街闲逛被裕王的马惊着，正好被陈实救下的事情回想了起来。
纪敏琦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公主要我做这样打扮的，你可千万别对他人说！”
“你以为我知道你的秘密多久了？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守口如瓶，甚至，都不曾和你说过？”
陈实见纪敏琦听了自己这话又将头扭去一边，便知道纪敏琦不欢喜自己这样越线触及心意的话。
纪敏琦不喜欢听，他就不会再讲。
陈实走过去提了提被自己从后打晕的烂醉鬼，问道：“那我们现在拿他怎么办？他非礼了你，要带他去见官吗？”
“当然不行。”纪敏琦反驳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进去官衙里。”
她往路口看了看，路口的就是妓院万春楼，迎来送往正是热闹的时候。
“算了吧，二哥。这人想来就是个喝醉了酒的嫖客，将我认成青楼女子，才胡言乱语一通。你打晕了他，也是惩戒足够。今夜，我这样子实在不能让更多人见到。”
陈实听她说得有理，点点头道：“那好。我送你回公主府。免得你路上又横生枝节，再有别的耽误。”
于是两人将这晕了的烂醉鬼搬到小巷墙角，由陈实护着纪敏琦从后门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去参加千纸诞的下人们还没回来，但是他们刚进去就撞见了纪夫人。
今夜千纸诞，相爱的年轻男女都会一起参加。
纪夫人见纪敏琦换回了女装和陈实一起回来，吓了一跳，指着两人疑惑道：“你们这是……”
“我们什么都没有。”纪敏琦忙拦住了纪夫人的胡思乱想，“我和公主一起出去，遇上了二公主，我先回来，路上正好遇到二哥，他好心送我回来罢了。”
她怕纪夫人担心没有将自己在路上被烂醉鬼纠缠的事情说出来。
纪夫人点点头向陈实道谢道：“哦，我们琦儿真是又麻烦你了。”
陈实憨厚笑道：“小事而已，纪夫人你不用客气。”
纪敏琦岔开话题问道：“阿娘，你不是和三姐姐还有小宝一起上街玩了吗，怎么也这么早回来？”
“走到一半，你三姐姐身子不太舒服，我们就早些回来了。我刚送你三姐姐和小宝回房睡了，便撞见你们进来。”
纪夫人难得见到纪敏琦女装，此时见到女儿一身精致罗裙，粉面带妆，月下娉婷绰约的少女样子，心中欣慰一时眼中竟盈满了泪水。
察觉到母亲眼泪的纪敏琦忙上前扶住了纪夫人，关切问道：“阿娘，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呀？是不是琦儿不好，琦儿今晚穿这衣服太冒险了，让阿娘你担心了？”
“不是，不是琦儿你的错。”纪夫人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又拍拍纪敏琦搀扶着自己的手，“琦儿你一直很好，不好的是阿娘。我的琦儿这么好看，却一直不能做回女孩子，都是阿娘对不起你。”
纪敏琦十八年来不愿意穿回女装，一方面是自己的身世必须隐瞒，另一方面就是怕自己一旦流露出想做回女孩子的意思就会惹得母亲自责伤心。
她此时见着纪夫人果然因此自责流泪，心里更是难过，忙道：“阿娘，你不要这么说。你当年也是为了留住爹爹的家产，你也没有选择，一切都不怪你，我也没有怪过你。再说，我才不喜欢穿这身裙子呢，都是公主她非逼我穿的。”
“你这是怪我咯？”
陡然楚修媛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纪夫人，纪敏琦和陈实三人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楚修媛这时候也回来了，不知道几时立在三人身后。
楚修媛走过来戳了戳纪敏琦的额头，说道：“方才不知道是谁在街上收到那么多纸鹤开心的不得了呢！你现在却要怪我逼你这样穿咯？”
“我、我不是这个……”
见着纪敏琦又要被楚修媛为难，纪夫人和陈实异口同声道“参见公主”给楚修媛行礼。
楚修媛这时才转头去看陈实，问纪敏琦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纪敏琦如实答道：“我在回府路上遇到二哥，他怕我回来被人发现，所以就送我回来了。”
楚修媛怒道：“我就是问为什么要让他送你回来？你怕被别人发现，就不怕被他发现吗？你以为你女扮男装做假驸马的事情是闹着玩吗，可以到处告诉别人？”
陈实见楚修媛又要为难纪敏琦，上前道：“公主，不是三弟她告诉我的，是我一早就猜到的。”
“大胆！我和驸马说话，轮到你回我话吗？”楚修媛在气头上，索性连着陈实一起骂了。
纪敏琦女扮男装做假驸马的事情，罪犯欺君，自己这边小心翼翼百般安排为了纪敏琦掩饰，怕知道的人太多，甚至自己堂堂一个公主，留在房中伺候的宫女都只敢留下惜晴一个人，但是纪敏琦却让身边什么结拜兄弟都知道了，这让楚修媛一下子怒火中烧。
更何况她为了纪敏琦，今夜还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间去听二公主楚修婕的驯夫技巧，但是纪敏琦却和自己的好兄弟快快活活地先回来了。
陈实讨了没趣，只能退下。
“真不是我告诉二哥的。二哥从很小的时候就猜到我是女孩子了，你听我和你慢慢说呀。”纪敏琦上来挽住楚修媛的手，发现楚修媛腰间还带着自己送她的那一个装满了纸鹤的薄纱袋子。
楚修媛发现纪敏琦看见了，忙把这个袋子又往衣服里面藏了藏。她瞪了眼纪敏琦道：“你当然要好好和我解释清楚，不然本宫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是是是。只是我这样子也不能在外面多待，我们回房去，我再和你慢慢说。”
说着纪敏琦朝纪夫人和陈实使了使眼色，哄着楚修媛回去了。
见着纪敏琦对着公主小心翼翼俯首帖耳离去的样子，纪夫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陈实看纪夫人满脸愁色，想来心里还是在责怪自己将纪敏琦害到这个田地，便安慰道：“纪夫人，你不必太担心三弟……”
“做娘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一天呢？”纪夫人苦笑了一下又对陈实道谢，“陈实，我真的要谢谢你。琦儿如今的处境是万分凶险，能有一个知道她苦衷，时刻站在她身边的人，我真的就安心多了。”
陈实腼腆道：“你放心吧，纪夫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她的。”
陈实认同纪夫人的话，纪敏琦此刻的处境如履薄冰，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就像今晚，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也不知道纪敏琦会结果如何。
要保护纪敏琦，那么他自己就要变得更为强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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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被陈实的打晕的烂醉鬼李公子才睁开眼，他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后脑勺好像磕在地上肿了一块，充血酸痛。
但是被打晕前的记忆依稀还在。
他还记得，自己好像见到了母亲。
“娘？是我喝得太醉梦见了娘亲吗？”
李公子自言自语。
“是了，我知道了。娘不认我，一定是在怪我没用，还没能好好报仇！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只是再等一会，还要再等一会……”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天还没亮，但是已经有几丝光亮透过云间。
他此刻酒已经清醒几分，也认识了路，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去，他认清了路，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李公子到了宫门口，宫门口守着宫禁的侍卫们认出了他，上前和他寒暄。
“李公公昨晚又去哪里快活，居然这时候才回来？也不怕宫中突然有事找你？”
“我们南府只管排戏，这几日主子们又没有点戏，也不是什么佳节，没什么闲事我才能出宫逍遥逍遥。”
李公子正是宫中管唱戏的南府太监总管李金水。
他脸上不再是醉酒时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是一张总是带着三分笑的和气面容。
李金水送出一锭银子交到侍卫手上，侍卫顿时脸上笑开了花道：“李公公每次出手都这样大方。哪日我不值班，还请公公你也带我去见见世面，领会下什么是逍遥快活。”
“这不都是小事一桩，你我的交情这还用说嘛？我乏了，先回去休息。”
打发了侍卫顺利回了宫中，李金水立马进了南府自己的房间，门口伺候他的小太监来喜也等了他一夜，一看见他就迎了出来。
“李总管，你总算回来了。”
“你这么急，什么事呀？”在宫外逗留超过宫禁第二日才回来这种事情李金水早就做过多次，宫中有些地位的太监也都喜欢睡在宫外自己置的宅子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来喜见了自己这么急。
来喜道：“杨院判昨晚就来找你，已经在屋里等了一宿了。”
听来喜说到杨院判，李金水脸上那带着三分笑的和气面容便维持不下去，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来。
“他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话找你转达下不行吗？”
“没说，他只是等着你，说有要事和你亲口说。”
“知道了，我这就进去见他。你退下吧，去院子里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我屋子。”
“是。”
等来喜走开，李金水才推开自己房门，果然太医院院判杨济早就在屋里等着自己。
“杨世叔，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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