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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路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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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这些日,终于进了城,我瘫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酸软难忍,趴在床上直哼哼,本来背上就有些痛,现在肩膀被划拉这么大几条口子,又是路途颠簸,再加上天气冷,受了凉,我是百病加身。
倾子赐把药搁我床头,让我喝了,我敢保证他在药里加了料,不然不会苦得这样惨绝人寰。哼哼叽叽不想喝,想起以往倾子生闹脾气也是这个样子,不觉自己有些孩子气,带着笑意看倾子赐。他正弯腰在整理我的行李,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是会照顾人的。
“二叔。你有爱着的人吗?”对他没有敌意的时候我还是这样称呼他。
“... ...”我相信他是没听见,而不是不理我。
“好吧,你的第一次对象是谁啊?”我不死心,他有时候像个谜,让人忍不住去揭开迷题与谜底。
“... ...”动作有三分停滞。我又问:“好吧,男人的话,不是左手就是右手吧?”
这个冰山终于停止收拾那堆越来越乱的衣物,走到我面前,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胆怯的住了嘴,往床角缩。他随着我的动作俯低凑近我,我终于很不争气的颤抖起来,老虎身上拔毛,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蠢。“二叔,我以后再也不问了。”低低的哄他。
“... ...,你很想知道我的事?”他问,离我这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的香气,心儿很不争气的跳了。心里想,我还不是想知道多些以后要挟牟安白。偏过头,避开他直视的眼神,不得不承认,倾二公子,你实在好看得很过分。“来,把药喝了。”他竟然柔声哄我。我有些不适应,当真是贱骨头,只习惯他对我凶。就着他的手把药咽下去,那味道呛得我魂飞魄散。
放下碗,他又拿出一瓶膏药来,我很干脆的趴在枕头,露出受伤的肩,这几天都是他给我上药,刚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见他比我还别扭,我就乐此不疲了。以前都是我伺候他,现在总算轮到他端茶送水。
药膏有些凉凉的,刚沾在皮肤的时候引得我整个人战栗了一下,伤口的痛楚也慢慢传来,他停了一下动作,等我适应,然后开始仔细的涂抹,感受着他的动作,不知怎么又想起倾子生,他往纸上涂抹胭脂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柔。最近老是想到他,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好了。”头上传来倾二公子的声音,他顺手替我拉上衣服。
“你现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见他要出门去,我忙开口问。“哦?”他应了一声,关上门的时候说:“你还有用,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快去死?”
呸,果然不是个好果子。
牟安白朝我笑,品笔已经显露杀意,我觉得品笔就像个警报系统,一路上,只是要靠近倾子赐三尺以内的,不管是昆虫还是人,他身上就会瞬间散发一股子杀气,真是吓人。而牟安白这个花蝴蝶就正好撞上这个警报系统的枪口上。倾子赐看了眼牟安白,眼神那么冰凉,就像下一秒牟安白就是死人一样。我有些害怕,忙过去护着他,口中解释:“自己人,自己人。”
“牟安白要是蹊跷的死在这里,对你反而是个麻烦。”
“我可以让他死得别人认不出来。”
“毕竟是老交情了,你饶过他,而且他绝对不会泄露你的事情。”
“... ...”
“我保证。用性命。”
“呵,你们倒是深情?”他又开口,声音蕴涵着丝丝怒气。
“他爹手里掌握着京城的防护和兵力,将他拿捏在手中,百利而无害。”拿现实来拉回他的理智。
“品笔,喂他吃‘消魄露’”
我远远看见牟安白接过品笔手中的药吞下,他吞得那么爽快,让品笔都有些诧异,只有我明白,他唇边的笑意,他的人生,他的意义。望一眼若有所思的倾二公子。你这件事办得可真让我讨厌你。
牟安白吃了“消魄露”反抗能力等同于我,更何况他并没有反抗的意愿,不但如此,他一路上盯着倾子赐那露骨的眼神,让我都有些赫然。每当我教育他时,他就会反过来教育我,说什么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之类的,真是无可救药。
我与牟安白打打闹闹的时候,倾二公子就是很沉默的闭目养神,我问牟安白为什么不干脆向倾二公子表明心迹,以他的皮相来看,也并不输女子啊,牟安白就会很羞涩的作小媳妇状,半晌才说:“我想他自己明白过来,而且,他可能会为这种事而厌恶我。”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不让我和牟安白这两个‘嫌疑犯’单独相处,倾二公子还是同我们住一间房,我反正是已经习惯了,又不是睡一张床,可牟安白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就喷洒了半腔鼻血,我相信这里面含有喜极而泣的成分。
倾二公子完全康复以后就弃车骑马了,比起他卧在车里的慵懒,他骑马看起来又别有一番风姿,每当我东倒西歪的窝在一堆软被里面的时候,牟安白就会用他那把绸绿的小扇子挑起窗帘,用脚指头想也能猜测他在偷看谁。
因为奉行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走着官道,牟安白告诉我们现在行进的方向是通往缙王封地的,我有些疑惑,说起来,秦玉袭应该会安插不少人在缙王封地的,毕竟从哪个方面看来,那都是一个相当好的庇护所。
“喂,二叔!”我朝窗外喊。
“恩?”他侧过脸,将马牵近了些。“过来些。”我探出身子,朝他招手,他又过来些,奈何马车是行进中,他又骑着马,难免有些偏移。我只能把身体探半个出去,在他耳边轻轻问:“我们现在是去投靠缙王吗?”他点点头。
“除非他肯为了收你反抗朝廷,不然此行实在有够危险。”
他微微低头,慢慢开口:“缙王封地富庶,朝廷早想收为己用,何况缙王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有些着急,脱口道:“此事考虑欠妥,造反也得有个名目不是?”
他转过头,正好马车一颠,我脸往前凑。嘴唇正好扫过他的眼睑。
我忙缩回身体,做贼心虚的望了牟安白一眼。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听见我说“造反”两个字。滋事体大,实在不是我能衡量的。
前面就是官方的驿站了,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似有大批人马,我朝牟安白瞅了眼:“莫非是来逮你的?”他摇摇头,表示不知内情。
品笔停下车,和倾子赐嘀咕了几句,便见闭徘闭徊二人向前方掠去,我也趁着停顿的空隙寻了处草深的地方解决内需外急。
刚系好裙带,就听见前面细碎的声音,忙整理好,探出身去看个究竟。
我有些后悔没有将品笔这个警报器带在身边,因为现在我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刀的主人看样子和我毫无交情,因为已经有浅浅的刀身埋进了我的皮肤,渗出薄薄的血迹。
“你是谁?干什么的?”他开口,话语里带些焦躁。我忙解释:“路过,路过。”“哼!”他冷哼一声,又转过头问他身边的人:“公主,怎么处理她?”
我心里一惊,公主,据我所知本国现今只有一位称为公主的人,那就是我那二叔是青梅竹马。玉嗪公主,转过头,玉嗪公主有些虚弱的扶着一棵树站着,头发和衣着都有乱,像刚刚经过了剧烈运动一样。莫非是在‘打野战’?我没空YY,忙开口求救:“公主,是我。”
她开口看了我一眼,忍了一下,旁边的人有些不耐烦的又将剑往我脖子里挤了下。她终于开口:“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