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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月27日—没时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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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玉眼珠?”辛铭远后背紧贴着墙根跟罚站似的。
没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关理步步紧逼,愣是将辛大少逼到墙角,就差来个壁咚。“转生玉眼珠长什么样?干什么用的?”
辛铭远用余光瞄一眼门口,万幸关理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这要是被人瞅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辛铭远还没娶媳妇儿呐!“稍安勿躁,我给你找个明白人,老李,记得吧。”
关理往后撤半步:“对不住大远,是我着急太过。”
“没事没事,咱现在就打电话。”越是平时斯文的发起疯来越可怕。辛铭远拿办公室电话打小楼座机,开免提。
正喝着茶琢磨中午吃点啥的老李一听“转生玉眼珠”,立马问“谁家的孩子魂魄不安?”
关理心里一沉。“魂魄不安的意思是魂魄不全?”
“错了,魂魄不全的孩子或是痴呆或是惹鬼上身,得带赤心镜方能弹压一二。生来带着旁人的魂魄才需要转生玉眼珠来镇魂。”
关理仍不死心:“转生玉眼珠是何模样?”
“没有模样。”
“怎么会…”
老李徐徐道来:“你可知来历?那是藏地佛教的宝物,几十年方出一件的宝贝。噶玛噶举派首创转世灵童制度,座下黑帽系活佛皆为楚布寺寺主,活佛转世寺主继任需佩戴一顶金边黑僧帽,帽子上唯一的珠子得活佛法力加持方能称为转生玉眼珠。从古至今,黑帽系传至第十七世,转生玉眼珠也绝不超过十七颗。至于如何判定真假,魂魄不安的孩子戴上便知。”
“如果…没有转生玉眼珠镇魂,孩子会怎样?”关理颤声问道。
老李叹声道:“那便不是人了。”
关理瘫坐,半晌无语。
八年前,女儿生在荒郊野外,自落生起就啼哭不止,堂叔关祁批过八字,断言甜甜八字纯阴,生来少一魂一魄,还主动拿出玉珠给甜甜戴上,女儿果然破涕为笑。八年来,甜甜平安长大,为表谢意他一再为堂叔做事,本以为两个月后到期也算还清了恩情,原来,根本是个无底洞。
“老先生,可有别的办法?”
电话里再度传来微微的叹息声:“因果循环…命数如此。”
那一瞬,关理心底生出一股绝望。
半天没说话的辛铭远拍了拍关理肩膀:“要是不介意,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不方便就…”
关理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是林小姐看出端倪…”
“谁?林溪?”
“正是她。”
我去…辛铭远一个激灵,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林大美女的身影…
此刻,“阴魂不散”的林大美女正与另一位大美女面对面,抛去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暗潮汹涌,两个美女坐在一处,那画面还是极养眼的。
林溪唤来服务员,直接点菜。
悦山居以淮扬菜见长,林溪没客气,奔着贵的来。“简单点吧,烫干丝、三套鸭、清炖狮子头,关小姐吃什么?”
关雪珺摁了摁右眼眼角,清晨起来便跳个不停:“响油鳝糊。”
京城私房菜馆中,悦山居与如意楼排名不分伯仲,文艺老中青们偏爱悦山居的情调,商业精英更喜如意楼的家常菜,那是妈妈的烟火气。
“照片呢?”关雪珺定睛瞧着林溪。
她仔细查过对方的底细:父母早早亡故,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学习成绩却极好,高二时却突然由市重点转进普通中学,转学原因档案里只字未提。林溪在新学校里如透明人一般,毫无存在感。她的高考成绩堪称优异,位列京城文科前三十名,之后顺利被燕大历史系录取。大学时代的林溪低调如昔,同学们竟无人知晓她是岑老的关门弟子,毕业后更是行踪不定。
任凭对方打量,林溪打包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昨日关家二小姐大喇喇抽烟的抓拍:“你们姐妹似乎并不像。”
当然不像,压根不是一个妈生的。富贵花与野花如何能相提并论!
“我要的是底片。”关雪珺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凌厉。
林溪笑了:“关小姐正是好年纪,该穿得靓丽些。”从头到脚都是B家衣服包包鞋子,精致高档不假,未免有几分老气横秋。
“我年纪轻,比不得林小姐…成熟。”
“我若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怕是要日日头疼的。”林溪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略显俏皮。
“底片呢?”没来由的厌恶对方,关雪珺直入主题。
“以现在的技术,纵然在手机里删除照片也能恢复的。我这人实诚,也不相瞒,底片得留着,万一哪日二小姐来了气性又去寻小七的麻烦…”
不过是个说相声的,解放前连妓/女都不如的下九流。
便宜妹妹如何“嫖”男人,关雪珺并不关心,可事关自家名声,她便不能不在意了,毕竟日后关家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听说林小姐师从岑大师,还是先生的关门弟子。”
“没错。”林溪竟点头承认了。
关雪珺挑眉道:“既如此,我就信林小姐一回。”
“我也相信关小姐能约束好自家姐妹,”林溪微微垂首,目光扫一眼右手手心,“明星那么多,二小姐不如换个人喜欢。”
服务员轻声叩打门板,上菜。
美女们,总是饭量不大,以吃菜喝汤为主。
席间,关雪珺有意无意说起求学时代的经历,她自幼儿园到大学上的无一不是名校,大学进燕大考古系,副修文物修复,年年寒暑假不是在发掘现场就是在考古队的库房里度过,苦事多,趣事也多。
二人相差三岁,算起来有一年同在燕大求学,或许也曾在校园的某个地方擦肩而过。
“若留在岑老身边,林小姐早就是业内的风云人物了,甚是可惜。”关雪珺神情柔美,一副闺蜜说体己话的口吻。
林溪眉眼间露出些许疲惫之色,左手持筷瞧着不大自在,干贝打筷子间掉落,桌布上见了汤汁。
关雪珺体贴的递去纸巾:“林小姐可是不大舒服?附近有家外资医院不错。”
林溪轻声抽痛:“关家保镖下手够狠的。”
原是如此,关雪珺抱歉笑笑:“父亲派的人,我也不好太多苛责,还请见谅。只是…林小姐的身手真是不俗。”
“见笑了,”林溪收拾桌面,“学戏时练功,懂点皮毛功夫而已。”
关小姐将秀发别到耳后。她仔细盘问过保镖,林溪打人专打穴位,力道虽不大却极精准,应是自幼习武,绝非寻常的花拳绣腿。
这个林溪,有点意思。
一顿饭在各怀心思中吃完,关小姐爽快结账。
门前道了别,林溪婉拒关雪珺送一程的美意,转身走进胡同。
胡同接胡同大杂院套着大杂院,前方左转再走上200米便是虎坊桥,湖广近在咫尺。
林溪扶着墙勉强站立,喘/息不止。
摊开右手,掌心地纹寸长血线忽隐忽现,恐怖异常。
林溪喃喃自语,如玉的面庞平添一抹悲凉。
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