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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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过去，高三学子就要面临高考前最后的冲刺了。
每一天过都像催命一样紧张，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全部挤出来。
周辞住了校，每天晚自习下了课，路瑜文就会打过来视频电话，帮周辞梳理今天学的知识点。
没几天，小小的寝室总是会挤满了人，在路瑜文挂电话之前鲜少有人回去，免费的辅导老师不要白不要。
周辞大大方方的手机声音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不住校的方柯桥也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头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李自舟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们两个还是同桌关系，只不过每天相敬如宾，就连沟通都很少有。
通常都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然后再陷入一片死寂。
关于路瑜文‘公开课’的事情，就算方柯桥不住校，也多少能听说一点。
他没敢再去联系路瑜文，自己又找了一个私教，好巧不巧的，李自舟自己送上了门，成了方柯桥的家庭老师。
这份缘方柯桥都想点个赞。
李自舟晚自习不用一直在，安排好课程后交给其他老师，他就可以先离开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周辞的哈欠不断，还要强撑着睡意听课。
方柯桥听说他们晚上听路瑜文的‘公开课’经常听到半夜一两点。
第N个哈欠，周辞擦了擦眼角逼出来的泪，手边塞进来的一张纸条将他的睡意赶跑了许多。
纸条是方柯桥塞过来的。
周辞侧头看了一眼那人，方柯桥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就好像刚才塞纸条的不是他。
规规整整的字迹在纸上排排坐，说实话，方柯桥的字真的不怎么样，就他这自己，周辞看一眼就能认出源自谁之手。
——我找了一位新的私教，老李。
周辞大概知道方柯桥什么意思，淡定的把纸条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他能回什么？
被退回来的纸条让方柯桥有点儿伤心。
方柯桥又写上：——要一起听吗……
他鼓了鼓勇气用塞了过去，这次没有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上面多了一行娟秀的字体。
——不用了，课程我都跟得上。
被拒绝了。
方柯桥无奈叹口气，把纸条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下了课，周辞把饭卡放到了方柯桥桌上。
“卡我又办了一张，这里面的钱还有不少，你去退了吧。”周辞说。
方柯桥看了看那张卡没动，拿着笔的指尖都泛着麻木的抽痛，从指尖到发梢都在痛。
“你真要把关系撇着这么清吗？”方柯桥哑声说道。
“这是我欠你的。”周辞说，“你别多想。”
方柯桥一噎，眼睛都不敢看向周辞，垂着眸子说话没了底气，“你不欠我什么，一直以来是我亏欠你的。”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都太晚了。
“你不用这样，还是朋友。”周辞说。
“谁要跟你做朋友！”周辞的一句话激起了方柯桥心底的不甘，他紧拧着眉峰低骂一声，伸手拦住从旁边经过的同学，把桌上的饭卡甩了过去：“我请大家吃饭，里面的钱够几顿我就请几顿，吃完为止。”
路过的同学一脸茫然：“啊？”
刚才路过就被大魔王那句谁要跟你做朋友吓了一跳，还没从余韵中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说要请吃饭？
“听不懂吗？”方柯桥不耐烦的又说：“我请班里吃饭，直到里面的钱吃完为止，懂吗？”
方柯桥浑身煞气，敢拒绝的人还真没几个。
请人这么吃饭的，方柯桥还是第一人。
把饭卡送出去，方柯桥扭头对周辞说：“分手是一码事，我追你是一码事，不冲突吧。”
周辞：“……”
他应该说你加油吗？
方柯桥的成绩稳步上升，有大赶周辞的势头。
学校的排名越往上越不好追，相差一分名次就能掉出去好几名。
R大并不是那么好考，最后的一学期除了上课就是考试，紧张的氛围时时刻刻看压制着每个人的神经。
五月底，高考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老师在课程上适当的放宽，硝烟弥漫的课堂上渐渐沉淀下来。
周辞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态还可以，只不过是一场考试……
想的正美好，第二个喷嚏打破了他的幻想。
周辞揉揉鼻子，心道，肯定是有人在骂我。
接下来的第三个，第四个喷嚏让周辞不得不重视起来。
虽然只是一场考试，但他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毕竟他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放了学要去医务室看看了。
不过路瑜文说今天放学在学校门口等他，说是要给他送一份学习资料，得先去接了资料才行。
晚自习下了课，周辞带了口罩出去和路瑜文碰面。
路瑜文站在校门口，一眼就能看见，路瑜文看似心情不错朝他招了招手。
周辞加快脚步走过去。
“等多长时间了？”周辞看着他，“资料你放门岗就行，不用等着。”
“不放心，丢了怎么办，你们现在的时间宝贵的很。”路瑜文听他声音不对劲，微微皱眉道：“感冒了？马上就高考了，可别生病。”
“好像有点儿？”周辞无奈道：“我也不想，正想着去医务室看看呢。”
“让你注意点你不听，心态太差了，还没上战场呢，就给吓的病倒了。”路瑜文看起来比周辞还要紧张，“那边就有个诊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周辞没能拒绝得了，就跟着一块去了。
最后听医生说换季，花粉过敏，不严重，问题不大，出门最好防范就好了。
“我就说我心态还可以，我怎么可能被一场高考吓出病来。”从小诊所出来，周辞就为自己辩解伸冤，“奇了怪了，以前也没花粉过敏的呀，怎么今年就……”
“可能今年招花？”路瑜文笑说。
“……什么花，别闹，”周辞突然想到了什么，去包了翻了一阵，“上次你借我的学习机用不上了，还给你。”
“不急着要，说不定你大学还能用上。”路瑜文说。
周辞把学习机拿出来时连着一串钥匙掉在了地上，周辞没来得及去捡，先把学习机塞到路瑜文手上：“哪能，挺贵的，我给你用坏怎么办，我可没钱赔。”
路瑜文温和的笑笑：“我又没让你赔。”
“白送的？”周辞开玩笑反问。
“乐意。”路瑜文没忍住在人头上摸了摸。
周辞愣了一下，干咳一声避开了他的手，“我要回学校了。”
路瑜文握了一下收了回来，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我送你，我的车也在你们学校门口停呢。”
路灯下，两人结伴离开，始终没有发现，在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不远处的地面有一个反射着光晕的戒指。
等他们走的看不见了，一个人影出现在炽光灯下，沉重的光影压在那枚小小的戒指上，顿时失了光彩。
方柯桥手上提着一包刚买的药品，治感冒的，降火的，买了一大堆，是要给周辞的。
下午上课就发现了周辞有生病的迹象，他就记下了，晚上李自舟给他上完了课，算着学校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专程跑了过来，就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争取时，他看见了一枚戒指从周辞包里滚落出来。
那枚戒指太眼熟了。
当初周辞离开，被他一气之下扔了出去，又被周辞丢进垃圾桶的那枚戒指，重见天日了。
怪不得他没有找到，原来周辞根本就是私藏了起来。
他还是舍不得。
滋生在内心的嫉妒刹那间凋零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的快感让方柯桥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方柯桥弯腰把捡了起来，抚摸着戒指上的纹路。
他想赌一赌，拿他们两个的未来赌一赌。
周辞次日翻书包时才发现戒指丢了，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
戒指就放在书包的小包包里，他时不时地会拿出来看看，不是眷恋什么，只是这枚戒指有太多的意义。
发现丢了之后，周辞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好像被生生割舍掉了重要的东西，后悔都来不及。
周辞想到昨晚掉在地上的钥匙，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丢的。
他现在去找，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方柯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将事实告诉他，因为戒指此时正大光明的带在他手上。
“你在找什么？”方柯桥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周辞敷衍的说，手上停了动作，丢就丢了吧，反正都分手了，念想也别留了。
“看你这两天一直咳嗽，我买了些常用药，”方柯桥用带戒指得手把袋子拎了出来，“预防着点也行，不要紧张，不过是场考试。”
周辞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方柯桥手上的戒指，怔了怔，他想到江黎送给他们的订婚戒指是一对儿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方柯桥那也有一枚。
和方柯桥同居的那段时间，他不记得方柯桥有带着戒指在身边。
“看什么？”方柯桥把药放在周辞桌上，故意把戒指露出来，“戒指？你的那枚被你扔进垃圾桶了。”
方柯桥勾了勾唇角，“我带的是单身戒，等哪天你同意了，我亲手送你一枚独一无二的。”
又被言语撩拨了。
方柯桥追人的姿势简直是简单粗暴，会各种全方位的关心和体贴，不管周辞好脸色还是坏脸色，方柯桥都能面不改色的手下，下次继续。
如果是别人拥有这样的男朋友，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了去了。
周辞雷打不动的稳如泰山。
收了心神，周辞还是忍不住脸上一阵燥热，忙低下头不甚在意的说：“那你就等吧。”
高考一过，他们既要各奔东西了。
就算同时考上了一所大学，选择的专业不一样照样各走各路，退一万步来讲，同专业同班级，方柯桥那一方独大的性子能简直多长时间。
方柯桥没有被周辞冷漠的态度打击到，反倒是美滋滋的，周辞会紧张丢了戒指，是不是说明，他还在意，也并不是可以放得一干二净。
在周辞看不见的地方，方柯桥轻轻摸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以及小指上样式相同的另一枚。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身边的人给说的，周辞感觉自己受到了诅咒，高考前一天真的生病了。
烧到三十九度，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周辞望着天花板。
完了，明后天的考试，全完了。
“自己难不难受你不知道？有病不治还傻乐着上课，被考试冲昏头脑了吗？”方柯桥气急败坏的在旁边絮絮叨叨。
周辞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左耳听右耳出。
发现他生病的是方柯桥，要不是方柯桥，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来自己差点烧成傻子。
李自舟也说他心态放平，不要紧张，你怎么就不听，还给吓的高烧了。
周辞到现在已经懒得辩解了，他真没有，他是被诅咒的。
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会以为一场考试过度紧张，甚至把自己吓成这副模样。
周辞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真是太倒霉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耳朵外面方柯桥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远，半睡半醒间，他看见方柯桥凑近在耳边，朦胧中，他只听到两个字。
——等你。
周辞最后也在想，方柯桥不会等太久，他没那个耐心。
好在高烧傍晚降下去了，周辞好好睡了一觉后，觉得轻松了不少，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身上是好受了，可精神上消耗太多，周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蔫吧。
方柯桥把周辞送到寝室楼下，叮嘱他记得吃药。
“我知道。”周辞抽了抽鼻子，接了药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考试的又不光我自己。”
“我自信。”方柯桥说，“我没你那么差的心态。”
周辞脸一黑，不想解释。
他的心态不能再好了，要不是他现在带病之躯，甚至都想去外面来瓶酒乐乐，简称暴风雨前的狂欢。
六月七，八号，全国高考时间。
交通堵塞已是常事，特别是学校门口，几乎被家长围的水泄不通。
“童霖，你看见没，刚才那家长紧张的晕过去了！”赵毅承抜着头往里面看，视线越过层层人头，过了学校大门，校园里面简直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童霖没兴趣知道谁晕过去了，他现在困得要命。
赵毅承这小子有病，突然想到方柯桥今天考试，前天晚上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连夜就赶了过来。
“我没兴趣，我只想睡觉，”童霖趴在方向盘上，头都抬不起来，“他考试，你凑什么热闹？”
“优越感啊！”赵毅承把脑袋缩回来，很是得意的说：“他复读哎！我们都该上大二了，他才刚刚高考，见了我们也是要叫声学长的。”
“用成绩说话，你现在屁都不如。”童霖无情的说。
“……什么话！”赵毅承早被童霖给扎习惯了，“你说柯桥是真的转性了？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做，跑这里来体验生活，上次我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看着怪可怜的。”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迂腐的金钱思想？”童霖受不了似得打开车里的音响放了首音乐，来净化一下耳朵。
一说起之前那事儿，赵毅承就对周辞那时恨得牙直痒痒。
“要不是周辞，柯桥做个大少爷舒舒服服多好！”赵毅承哼了一声，伸手把音响的声音调低了点，又说：“上次我过来还跟周辞打了一架，那小子，简直变了个人似得，打架比我还猛！”
童霖一脑门撞在车喇叭上，动静把他的困意吓走了一半，他把椅子放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说：“我倒是挺像谢谢周辞的，不然柯桥现在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迂腐的金钱思想，妥妥的富二代。”
“……他本来就是富二代。”赵毅承说。
“不，柯桥现在是学霸富二代。”童霖说。
赵毅承不说话了，他要脸。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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