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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前途何在 ...

  •   “老大,你没看到昨天臭虫多潇洒!”余思远站在床上眉飞色舞指手画脚,就差没站到房顶上去对天嚎叫。
      “说说看。”我边穿衣服边搭话。不错,新发的丝缎道服穿着就是舒服,发带上还镶了颗青阳宝石,看上去还算有点气派。
      “昨天你跑散了,我们溜回来,发现那瓶残渣还在泛臭气,而且已经熏遍了念尘阁。”眼镜后面余思远的那双贼眼精光暴涨,“你知道的,道长们住在念尘阁上房。不巧的是,萧院长的房间墙壁有裂纹,我们这儿的臭气渗过去,熏进了他的房间!”
      萧飒嘿嘿直乐:“叔父生气了,命令我把那瓶东西收拾掉。我弄好了之后,以为叔父要那东西,就送到他房间去了。”
      “……然后呢?”萧之虚没弄死你?
      “院长大人正在差弟子清理房中臭气,臭虫又把臭源带了进去,”美人咯咯地笑,头上树枝晃荡,标准的花枝乱颤,“院长那个脸都气得铁青铁青的。臭虫哥看到有人清理房间,闹着要他们也来扫我们房间。”
      “萧院长开始不肯,臭虫只要一晃荡那瓶臭气,院长立刻统统答应了。”余思远激动地跑去拍臭虫的肩,“然后么,我们几个趁火打劫,跟院长要了床、桌椅、柜子、被褥、衣服……乖乖,这抢劫抢得我好爽!”
      我倒!我说呢,就那铁公鸡投胎的院长,怎么肯花钱给我们布置毒虫窟!
      “你们再不走,之清道长又要罚你们站到正午了。”张雯楚懒卧床榻之上,仗着脚上有伤,光明正大地休假喝茶。
      “行,你老好生歇着,午饭不给你留了,”我挥手招呼他们走,回头对床上阴人抛个媚眼,“躺在床上别动啊,省点力气就不会饿着了。”
      一个枕头飞来,趁它尚未与我相亲之时,迅速飞身跃出,关门拦枕。
      隐约听见房里之人骂了一句:“混蛋!”

      一大早听之清讲经说道很是无聊,勉强撑过了半天,吃午饭时突然想起,下午又是之乙来折磨我们。
      完了,今天只有我一个,死蚊子因祸得福逃过一劫,我搞不好要受双份折腾。
      “大哥,你也装病吧!”萧飒提议。
      “就怕瞒不过之乙唉,”我摇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如趁现在去偷点防御的符咒来,他施一个我解一个!”
      于是,大中午的,旁人都在吃饭养生读书休息,我们四个不怕死的溜进了之乙的卷尘宫体验扒窃之乐。
      话说这卷尘宫,地处八卦布局的阴眼上,阴灵之气不是一般的旺盛。偌大一个宫殿,之乙只腾了前殿几间房作道业堂和戒律堂。不免让人遐想,中殿后殿偏殿以及周遭大院都被他拿去干什么用了?
      为了避免被逮,我们从侧门翻墙而入,绕了点路就走到了前殿与中殿间隔的走廊处。
      刚想从窗口跳进前殿书房,冷不丁从走廊吹来一阵阴风,凉飕飕地相当骇人。
      回头,看着走廊深处阴暗不见底,隐隐有灵异光芒闪过。
      “中殿是不是藏了宝?”余思远又开始犯贱,推推眼镜就往走廊里跑。
      “我也要看!”丛芊竺拉了萧飒一起跑进去。
      “唉……白痴胆子就是大……”叫不住他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走廊不是很深,绕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搞什么啊,”余思远站在出口发牢骚,“卷尘宫的中殿后殿居然全是林子?之乙开林场的啊!”
      探头看了看,真他妈的诡异。
      偌大的地方,无楼无房,全是树!这边还是林荫小径,深处尽是参天巨木!
      “这些树,”丛芊竺跑上前看了又看,激动不已,“都是稀有的灵枝仙木呢!”
      确实,这些树都灵气逼人,没一棵是我叫得出品种的。
      “大哥……看、看看……看那边……”萧飒忽然颤抖地出声,两眼直直盯着右边。
      我们一起转过头看,不禁眼前一亮。
      林中好似有火焰燃烧一般,红光暖雾蒸腾。一阵风抚过,那里树枝渐低,腾身飞出一只火红的大鸟!通体如烈火灼烧,翅展遮天,尾舞似练,澄澈清红的眼明亮锐利,冠顶闪耀金光,华贵逼人!忽而引吭鸣啼,声如仙乐。
      “金顶朱雀!”丛芊竺惊得眼睛发直,拽住我的胳膊直跳,“天哪,是神兽朱雀!我见到神兽了!”
      “书上说,南方仙兽朱雀,若修得千年,身上便会有一处呈金色,象征已成神兽。”萧飒淡定自如地背书,“有金爪的、金翅的、金尾的、其中灵力最强的,是金顶的。”
      “哇!撞着神了唉!我要拜它为祖宗!”余思远一同蹦蹦跳跳,夸张地挥手大叫,“朱雀祖宗,来这边!”
      一叫之下,金顶朱雀看见了我们几个。明目忽如火种焚起,张喙长鸣,一团火焰从它口中直直朝我们喷来!
      “忘了说了,灵力越强的朱雀脾气越坏啊!”萧飒哀叫一声,愣愣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火。
      “快躲!”我一把揪过他们几个,退回封顶的长廊。
      刚刚站定,眼看那团火球呼啸着烧中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好险!
      “喂,你们几个能正常点吗!搞这么大动静不怕被人发现!”我毫不客气地训斥。
      “我错了……”三人异口同声,捂脸抱头眨巴眼睛。
      “看到个火鸡有什么好激动的!难道能把它宰来炖汤喝啊!”好久没打着官腔教训人了,我越骂越上瘾,丝毫没注意到那只火鸡已经飞到身后。
      “大……大哥……”萧飒颤颤地抬手指指我身后。
      回头,正对上朱雀火红的大眼,长喙微张,火烟隐约喷薄欲出。
      妈呀!我造的什么孽啊!
      眼看又一团火直喷而来,我们几个抱作一团大呼我命休矣!
      千钧一发,刷地一道符飞来,冻结了火焰。又一道灵光闪过,金顶朱雀突然安静下来,扑腾几下翅膀,飞回林子深处。
      “你们几个好大胆,竟敢挑衅神兽!”
      林子里缓缓走出一个年轻道士,剑眉星目,气质不凡。一身金带银缎道袍,长发束于紫金冠下,长垂及肩的发带上竟有金纹符印。那家伙面目清爽,皮肤白得不似真人,看着就觉得不是善茬。
      “他那一身穿戴都是上等的护体法衣。”萧飒低语,掩饰不住一脸的羡慕。
      “你们眼神不好么,”那家伙轻蔑地扫视我们一周,拂袖一指长廊尽头某处,“字也不认得?”
      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角落吊着块木牌,上面还有几个字——内有猛兽,不怕死者随便进。
      好吧。之乙这家伙故意将牌子背朝人地吊着,字还写得这么小,你敢说他不是满心期望别人进去玩玩么?
      “这位……你是谁?还有,这儿是什么地方?”我问他,莫非是动物园?
      “这里是之乙师尊豢养异兽珍灵、奇花仙木之处。”那家伙扬起脸笑了笑,那笑容像极了之乙,“我么,是‘太’字辈三弟子,之乙师尊的亲传弟子,太宙。”
      原来之乙真的开了个动物园……异兽,有妖兽、灵兽、仙兽、神兽之分。这里连金顶朱雀这种神兽都有了,其他的什么没有?
      一旁萧飒作恍然大悟状:“早就听说每次试炼之后,夺魁的弟子总能得到道院奖励的异兽。我还奇怪道长们上哪儿去抓这么多珍贵异兽,原来自产自销啊!”
      那两个早就扑上去一左一右地扒上太宙的胳膊,满眼星星:“师叔好厉害!一符就能打退神兽!”
      太宙不以为意,越笑越像之乙:“我在师尊门下修习的就是师尊的绝学——驭兽之术及炼化秘术。这里的异兽岂有制服不住之理?”
      我咳嗽两声,使个眼色提醒他们见好就撤,捅到之乙那里可是要出人命的:“师叔一定还要修行,我们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说完踢了萧飒一脚,这个发愣的家伙才缓过神,跟着我跑掉。那两个赶紧追上,还不忘边走边回头跟太宙搭讪。
      太宙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们走远,忽然弯唇露出一抹邪笑。微微一抖袖口,悄悄放出了一只小兽。
      只可惜当时能看穿这一切的张雯楚不在,而我们亦无法知道太宙的一笑意味着什么。

      翻墙溜出卷尘宫,赶上道业课即将开始。于是我等四个又绕回正门,躲在道业堂角落里以避开之乙的骚扰。
      瞥眼,望见萧飒还在发呆,索性戳戳他:“想什么哪?爱上那只火鸡了?”
      萧飒木然摇头,有些疑惑地念叨着:“记得太宙师叔束发的那根长发带吗?上面有金纹咒符的。”
      “都垂到脖子根的那条带子?”我想了想,“他会梳头束发么,带子也不绑好。”
      “乍一看还以为上面注了道符之灵,”萧飒托着下巴,一脸深沉,“后来自己一想,上面其实是淬了巫术。”
      “什么?”我倒吃了一惊。
      如果说道佛为正,那么巫蛊就是邪。一个正派弟子,竟光明正大地在法衣上淬巫术!不,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萧飒天生有辨识符文的能力,所以才让他发现。
      “说不定他真的会巫蛊邪术!”萧飒有些紧张,“要不要告诉道长?”
      我沉吟片刻,摁住他的肩让他冷静:“听我说,这事就当没看见,跟谁也别说。”
      他无辜地望着我,一副费解的样子。
      “听着,他会巫术一事如果是他瞒着的,我们告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宰了我们,”我给他分析,管这傻子听不听得懂,“再者,你看之乙那阴险样子,万一太宙的巫术是之乙默许他学的呢?到头来我们得罪的人可能就不止一个了。后果还用我说吗?”
      这种事在官场上多了,清官贤官不好当也没人敢当,人人都得跟着局势走。遇到这种事,好比别人发现我爹的门生贪污,但哪个混官场的敢去上奏?不被我爹搞死就怪了。
      眼见着道院局势玄妙,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太宁极可能是仇敌,太宙又不可接近,这靠山该找谁?
      被之乙叫上去折腾前,我一直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道业课毕,我揉着麻木的膝盖,让他们三个去吃饭,自己独自回房。
      太宏的药丸效力不凡,今天承受双倍的折磨也只让我关节发涨。
      推门进房,看见张雯楚悠哉悠哉地坐在床上喝人参鸡汤,我二话不说抢过来也喝。
      “看你一副死狗样。”他腾了个位置给我,顺便把鸡肉捞光,只留汤水给我。
      “谁送给你的?哦,当然是牡丹花了。”我一口饮尽,喳喳嘴,“火候不够好,人参不够老,也就适合你这种没品位的人喝喝。”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倚在枕头上,阴阴的眼睛盯了我半晌,“你要遭灾了。”
      “我知道。”丢下碗,极其严肃地坐在他对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太宙一事应当让他晓得。
      于是我说了,包括让萧飒不对外声张的事也说了。
      “你做的对,”这家伙破天荒地赞同,“虽然我没见过他,不过早先在卷尘宫外路过时就觉得里面有邪气。这种人,不惹为妙。若想安生待在道院,不如趁这个机会依附太宁,但不可跟太宁走得过近。昨天我就在算这笔帐划不划得来,今天再看,哼,这生意一点也不亏。”
      妈的,少爷我最不能碰的就是太宁!
      不过我那点私事也不便跟他说,所以一直纠结着低头揉被单。揉来揉去,唉,怎么揉到一封信?
      “这是什么?”我拿起来看看,无署名无落款。
      张雯楚瞟一眼:“大概是太宁不小心落下的吧。他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这东西。”
      “嗯?”我挑了挑眉,往张雯楚身上凑,用那封信蹭他脸颊,“不会是他给你的情书吧?”
      “你少无聊了!”他一把推开我,“那信封用符封过,除了他本人谁也拆不开,怎么可能是给我的!”
      “是么,”我低头抖了抖信,抓起来迎光照一照,“唉,里面好像是空的。”
      “那就拿出去扔了。”张雯楚抓过被子捂头就睡,不再理我。
      我又看看那信,突然心生一念。何不以送信给他为借口,探探他虚实?
      于是我攥着信问了一大圈人,得知太宁在悟尘堂之清那里。
      去惹之清?算了,我还是去太宁的房里等他吧。
      再次问路,得知太字辈的一群高干子弟每人都有个小苑,分布八方。太宁的苑子位置很好,处于八卦阵中乾位极点。
      等我找到通往他住处的青石小道时,太阳已偏西了。
      远远望见太宁的清雅小筑掩映山色夕阳下,青石道旁一排桂树很是雅致,苑外几株高大槐树枝繁叶茂,槐花清香四溢。
      这家伙倒会享受山景。
      我还没感叹出声,身边一棵槐树上枝叶突然哗啦哗啦晃动两下,接着一个黑影闪出,一个重物伴随一声娇笑砸到了我背上!
      “师兄,这回抓到你了,哈哈!”
      我身体前倾扑倒在地,那个跳到我背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压在我身上不肯走,还扒在我脖子上撒娇:“师兄,你今天回来得好晚!我在树上蹲得腿都麻了呢!”
      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娇气发嗲样样俱全。
      少爷我这辈子还没让女人骑过!
      一躬身抬臂把背上的人甩到边上,自己迅速爬起,拍灰抹脸不忘破口大骂:“你脑子有问题啊!谁是你师兄!你师兄在猪圈里养着呢,去跳猪圈好了!”
      那家伙也从地上爬起,借着夕照之光才看清我,立刻大惊失色,尖叫惊四方:“你是什么人!敢冒充师兄!还骗我跳到你背上让你背!师兄,有人欺负师妹,快来!”
      抬眼看去,那女人青丝披肩,斜绾了个螺髻,锦丝的裙衫勾勒出小腰弧度。一双眼睛不大,倒是很有神,而此刻完全是个泼妇形象。
      “乡下野丫头!”我啐一口。
      “你,你居然骂我!”她狠狠一跺脚,双手叉腰,睁圆双目,“我叫师兄打烂你的嘴!”
      张口闭口师兄师兄!哎,她在这地方等的师兄,可不就是太宁?
      她是太宁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叔??
      天晓得我的脸垮成什么样了。这种神经兮兮的小丫头竟比我长一辈!!
      听着她不停地聒噪,干脆拂袖拔腿走人。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喂!你不准进师兄的屋!”她跑上来往道上一横,抬手拦住我。
      我眯着眼盯她半晌,用尽不屑之气说道:“你家师兄快回来了,还不赶紧回树上蹲着去!”
      “你!”她捞起一颗石子向我砸,“讨厌!”
      我转个身,避过去,故意作个向远方眺望姿态:“哎,那不是太宁么?”
      “啊!师兄!在哪儿在哪儿!”她顾不上我了,提着裙摆跑向青石路的那头,立在槐树边左张右望,一脸花痴状,“师兄师兄!”
      叫了半天也没人应,路上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听到我笑抽筋的声音,她才晓得被耍了。
      “讨厌!你竟然用师兄骗我!”她恼羞成怒,干脆折下一截树枝冲过来打我。
      跟女人计较就太没风度了。于是我绕着树丛跑,她也绕着树丛追。
      跑了半天,她哎哟叫了一声,似乎是扭了脚,往地上一坐,蹬着腿叫唤:“好痛!讨厌鬼,都是你害的!”
      生怕她是装的,我与她保持五步之距而立,对她做个鬼脸:“活该!”
      她气红了脸:“你是谁!报上名来,我叫师兄找你报仇!”
      “就你?”我笑得流里流气,一摸下巴,扫她几眼,“我知道你是谁了。上回太宁去给一个摔伤腿的师妹取药,想必那个闲着无聊整天跳树、又经常跳不准的师妹就是你吧。”
      “哪里是我跳不准,明明是师兄没接住我!”她抱怨一句,转瞬又一脸幸福,眼神泛着色光,“师兄亲自为我取的药?嘻嘻,师兄果然疼我~”
      “哎哎,你还有点妇德没?连矜持都不懂,你爹妈怎么管教的。”我无奈摇头,果然市井出身的女子就是素质低下。
      她把那截树枝朝我掷来,噘嘴斥道:“要你管!”
      我打掉树枝,看着她坐在地上揉腿,索性走过去伸只手给她:“起来吧,让牡丹花瞧见你这副德性,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本来就是你这坏蛋欺负我!”她亦不顾忌男女之别,拽住我的胳膊爬起来,边掸灰边跳脚,“哎,你也知道师兄被人称为道院牡丹花啊!”
      “切,很光荣吗?一个大男人被人起个娼馆姑娘的花名,也不嫌丢人。”我不屑。
      “你嫉妒师兄!”这丫头捏个拳头软绵绵地往我身上捶,“你跟二师兄一个样,整天嫉妒大师兄!”
      “不跟你说。”懒得理这无理取闹的疯丫头,我调头往屋子里走。
      小丫头也追上来,得意洋洋地夸她家师兄:“当年的试炼,师兄可厉害了,一鸣惊人!师傅都夸他,说他就是百花中最艳的大牡丹花,还说他一枝牡丹压海棠!嘻嘻,输掉的二师兄就被人叫成‘海棠花’啦!”
      都是些什么恶趣味,还给人起花名?真想开妓院早说,少爷我亲自主持!
      “三师兄被叫作‘曼佗罗’,据说是他家乡的花种,喜阴不喜阳,就跟他的性子一个样。还是太宁师兄最招人喜欢!”
      三师兄不就是太宙?曼佗罗花产于百夷苗疆一带,那里不正是巫蛊盛行之处?
      “喂,你在太字辈里排第几?”我无聊得套她话。
      她一甩头发,抬脚踩上一块石头,作迎风潇洒状:“本姑娘乃太字辈八弟子,太宛是也!号称人见人爱人闻人喜、石榴裙下拜倒三千帅哥绰绰有余的闭月羞花的花!”
      呸,丫个傻样顶多是根狗尾巴草,我家丫鬟都比你姿容胜过千百倍!
      “三千帅哥?唉,可惜太宁不是其中之一啊。”我惋惜地摇摇头,乐呵呵地看她顿时垮下的脸。
      “坏蛋!”一脚飞来,稳、准、狠地正中我……腿边的门槛……
      “你!你干吗躲开!踢到门了,好痛好痛好痛!”聒噪之音如三千乌鸦齐鸣,震得一排槐树抖落一层新叶。
      正当她哭闹不休,青石路边停驻了一个英挺的身姿,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师妹?怎么了?”
      太宛抬头,两眼立刻色光大露,委屈得扁着嘴巴狠狠扑进来人怀里:“师兄!那个坏蛋欺负我!”
      我嘴角抽筋地看着牡丹花清俊的面容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他温雅地对我笑了笑,不忘拍哄着撒娇的太宛:“西岁,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瞅着太宛一副牛皮糖的模样,心下哀叹这绝好的打探机会就败在这花痴丫头手里了。无奈,摸出那封信,递过去:“师叔,你把这东西落在蚊子床上了。”
      他看一眼,轻轻推开太宛,接过去,不禁莞尔:“这个呀,呵呵,多谢了。西岁,好好照顾雯儿,别总跟他斗嘴。”
      太宛窝在一旁冲我做鬼脸,我则一脸郁闷。张雯楚是你大爷么,天天护着他干吗?他又不会甩银票给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前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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