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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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往旁边站一点……肩膀可以放松……嗯，就是这个表情，很好……好，别动。”
“可以了……”望月玖放下了照相机，对面前的模特笑道：“辛苦你了，祈织。”
朝日奈祈织对她微微颔首，点头示意后就没再说什么到一边休息了，身为公众人物还是不要贸然上去给邻居添麻烦比较好。
看着照片里高质量的外表，回想着他个个风格不一但颜值都很高的兄弟，望月玖不由得在感叹朝日奈一家的基因是真的好的没话说了。
和黄濑凉太那阳光帅气的风格不同，祈织身上自带一种阴郁的气质。
想起刚搬来成为他们邻居的那一天，准备去拜访的望月玖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祈织。
他一个人在满是鲜花的院子里，面向阳光，却依旧让望月玖感觉有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
恍然的，望月玖竞把祈织和他无意识地重叠在一起。
真的是太像了……
那宛如失去了一切绝望的像个植物人的眼神。
“小玖、小玖。”
“……啊，美月前辈，怎么了？”
“真难见呢，很少见到你在工作的时候发呆。”幸村美月双手叉腰地看着呆愣的她，像是想到什么，挂上了八卦的神情，揶揄着：“不会是在想你的小男友吧？”
“哪有什么男友，美月前辈你别乱说了。”
“还把我当外人啊。”美月勾着她的肩膀，凑近，声音减轻：“你就告诉我嘛，我不会和别人说的，那男人究竟是谁？”
“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啦。”望月玖有点无奈，“怎么你就是不信呢。”
“……真的没有吗？”幸村美月还是有点狐疑。
“真的。”望月玖再三保证。
原以为没挖出自己想要的幸村美月会失望而归，哪知再得到保证之后，她反而变得神采奕奕的，一副要搞事的表情，让望月玖突然不安了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和我去联谊吧。”
果然……
好像看出了她要离开的样子，幸村美月就这么勾住她的要不让她有所动弹。
望月玖的视线有些漂移，不敢对上那双亮晶晶满怀期待的眼睛。
“那个，我平时还要照顾孩子，恐怕……”
一如既往的借口，没新意的让幸村美月忍不住翻起了白银，她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的腰。
“哈哈，美月前辈，好痒啊，别弄了。”
“不是我说你啊，小玖，难不成你还真想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啊，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
“我倒觉得现在和小肆两人生活的挺好的了，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望月玖总算挣脱了她的魔爪，缓了口气，说道：“而且，现在的单身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种啊，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愿意去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望月玖说的其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听了的幸村美月却一脸冷漠，她拍了拍望月玖的肩，一脸深沉，“相信我，小玖，绝对有很多人在了解你之后，绝对会愿意成为孩子的爸爸的。”
“……有吗？”
对方好像完全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幸村美月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叹气道：“对于自己的魅力的认知，你为什么总那么死脑筋呢？”
随后又双双抓着她的肩，认真道：“拜托你了，小玖，还差一个人才能促成这次联谊，这次出席的还有我高中一直暗恋着的学长，我无论如何都想把我这次机会，而且明天公司刚好给员工放假，你的儿子也在上学吧。”
这番话于情于理都把望月玖的路给堵死了，她还能怎么办。
“今天也要乖乖的哦，小肆。”
面对这已经听腻的话，小肆淡定地选择无视，他好奇地打量着望月玖身上不同以往工作装的私服，把从出门时就一直憋着的疑问说出口——
“妈妈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总感觉告诉自己孩子实情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望月玖换了种方式说道：“妈妈今天的工作比较特殊，才没穿西装的。”
除了私服和平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小肆也没有怀疑，对她说了声再见就进去了。
对着孩子挥挥手的望月玖内心某处在隐隐作痛，对不起，小肆，妈妈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人＜
联谊的地点是在一间清吧，老实说大早上约在这种地方还真有种怪怪的感觉。
到达目的地之后，望月玖才发现联谊的对象基本都是圈内的人，有经纪人、编导工作者、作曲人，还有……模特。
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年，望月玖有些尴尬的笑着，“早上好，祈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呀。”
祈织倒是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笑容恰到好处：“早上好，小玖小姐，我只是过来凑数的而已，不要误会。”
望月玖：……真巧，我也是。
经祈织这么一说明，望月玖才知道组织这场联谊的人就是祈织的经纪人，他同时也是幸村美月高中的暗恋对象。
不过对方那边也有凑人数的人，那么一开始就不存在缺她一人这联谊就办不成的问题了吧。
望月玖这才后知后觉她果然是被骗了……
瞧!幸村美月还偷偷给她抛了个媚眼，特别可爱的吐了个舌头。
“……”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方式，但是知道对方是存在为她好的心理之后，望月玖怎么样也没法生起气来。
祈织那边除了他以外都是在业界混了好几年的精英人士，幸村美月找来的都是思想已经很成熟的女性，她们已经过了会为外表而疯狂的年纪了，对她们而已祈织还是太过稚嫩了，所以自然而然祈织也就成为被剩下的那个，不过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因为是早上，清吧除了他们这一批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这里的氛围确实也很适合一期一会的洽谈。
其他人基本两两配对在互相了解了，望月玖和祈织这边点了杯果汁之后，相对而坐，气氛比较沉默，和那边热闹的场景完全对立成了两个世界。
祈织看出了望月玖的局促，主动在开口询问：“小玖小姐，是不习惯吗？”
“嗯，很少来这种地方。”
她基本是没来过这里，倒是有因为工作应酬的原因去过比较鱼龙混杂的酒吧之类的。
“既然这样……”祈织起身，对她发出邀请，“要不我们两人去外面走走吧。”
“可以吗？”望月玖有点犹豫地看向幸村美月那边。
“没关系，我和我的经纪人说一下就好了。”
出来后
“小玖小姐有想去的地方吗？”这一片
“呃，其实……”望月玖有点不好意思地饶饶脸，“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听到地点的名称，祈织了然的笑了笑：“原来是那里啊。”
米花町樱花公园
现已经是四月末了，樱花并不像之前那么的繁密，树上的花朵已经变稀疏了很多。
但扑满樱花的路面依旧是一副别样的梦幻般的场景。
身临于这一片美丽的粉色当中，很容易就激起了女性的少女心。
“真美呀！”望月玖发自内心的感叹着：“在美国可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呢。”
记得望月一家以前每年都会出来赏樱，那时爸爸总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大堆好吃的，虽然平时也不差，毕竟只要是爸爸来掌厨的话，望月玖的胃就没有被虐待过。
精通厨艺的望月爸爸还对她说过，要是做菜做的比他难吃的话，就别想把女儿从他身边拐走。
望月玖怀念地笑着，眼眶有点微红。
“传说樱花树下埋着尸体，原本的樱花都是白色的，它们通过吮吸着底下尸体的血液，才被染成这般粉嫩的颜色。”
祁织的声线幽幽，扯出的微笑有点苍白，那氤氲着阴云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望月玖，像是在看着她，又似在通过她看着别人。
“你觉得这个传说怎么样呢，小玖小姐。”
望月玖被他这么一盯的有点毛骨悚然，视线稍微避开，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种说法，但那都是别人编造的罢了，说起关于樱花的传说，我反而更喜欢木花开耶姬的说法呢。”
祁织轻笑了一声，“小玖小姐喜欢樱花吗？”
“喜欢呀。”望月玖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喜欢了。”
“为什么呢？”
“因为呀......”望月玖仰望着书上的樱花，眼眸微弯，“只要一提到樱花就能想起日本这个国家。”
[我想要守护这个国家......]
脑子里嗞啦地响了一下，睫毛跳动，双眼迸射出迷茫的神彩。
那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望月玖低头思索着。
是爸爸吗？但又感觉不像......
“呐，小玖小姐......”
祁织的声音将望月玖拉回了现实，他似笑非笑着，声音轻轻，却让望月玖有点心惊胆跳的感觉。
“你知道这公园附近还有什么吗？”
对方那模凌两可的问话让望月玖心里逐渐不安了起来，撇去想要一个人逃离这里的念头，望月玖硬着头皮问道：“是什么？”
“是一个让人长眠之地......”祁织不再看她，盯着一个方向看，“能陪我去探望一个人吗？”
祁织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目的，很难想象在樱花林的后面还有着这么一个地方。
望月玖跟在不言一语的祁织的后面，穿过一个个整齐排列着的墓碑，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身影才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下。
望月玖有点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头，那块墓碑上面清清楚楚的刻印着——
白石冬花之墓。
“我来看你了，冬花，你最近还好吗......”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祁织将自己的温柔全都展现了出来，他声音轻柔，同时也带着一股悲凉。
沉默，是此时对于这些长眠者的尊重。
那是祁织很重要的人吧......
望月玖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虹膜里的景象却替换成了另一个身影。
跟你真像呢，羽......
你也总是这样的站在墓碑前注视着她......
“好奇吗？我和冬花的关系......”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祁织突然发声，把望月玖给吓到了，“不，你不想说的话......”
这种一看就很沉重的感情其实望月玖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但祁织却不想放过她，已经自顾自地讲起来了。
前面还好，大致讲的是他和冬花是如何相遇，如何在一起，他们有多么喜欢对方的......
而在讲到白石冬花出车祸死掉的那一刻，突然面前她的祁织，让望月玖由内而生出一种畏惧，不禁往后退了几本。
“小玖小姐，你爱他吗？爱那个抛下你和你孩子就擅自离开的男人吗？很爱吧.....”
祁织一步步向她逼近。
“很难受吧？很痛苦吧？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展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不，不要过来......”望月玖忍不住出声。
祁织猛地抓住那一直在颤抖着的肩膀——
“我们是一样的，都处于同一种痛苦之中.....”
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地，忽视掉那吃痛的闷哼声，对方那脸上毫不掩饰的对他的恐惧，竟让他莫名地产生一种愉悦——
“他在等你对吧？”
他的身形偏纤细却非常有力，望月玖使尽了全力却怎么也脱不开他的禁锢，像只待宰的小绵羊般，她无助地摇头。
“我们一起去吧......”
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恐惧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不要......”
“去往那个有他们的世界。”
手的力道一点一点地在加大，望月玖觉得难以呼吸，绝望笼罩在她的心头。
而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又突然把她放开了。
在祁织从她身上离开的那一刻，望月玖警惕地捂着自己的脖颈疯狂地后退的很多。
看着还没走的某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还不走吗？”
面对一个蓄意要杀了自己的人，在获救的时候应该是要立即逃离的，但看着少年那孤单的身影，望月玖已经没法在往后退一步了，反而是在原地默默啜泣着。
“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哭？”
望月玖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泪，怒视着面前向她一步步走来的人，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促使她上前提起了少年的衣襟，大声喊着——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祁织被她这么一个超脱的动作给吓住了，瞳孔放大。
“每个当妈妈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地长大，幸福地老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爱着这个世界。我相信朝日奈女士在怀了你的时候也是这么虔诚的希望的。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孩子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你还有那么多的兄弟，还有绘麻这么可爱的妹妹，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么绝然地离开？！你难道也想让你的家人来承担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吗？！！”
祁织丝毫没有因为这话产生一丝的波澜，语气依旧执傲——
“反正朝日奈一家那么多的兄弟少我一个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冬花一个人在那边会寂寞的，会孤独，会害怕的，我一定要去陪她才行......”
“这就是你可以把家人抛下的理由吗？！！如果那个女孩真的爱你，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祁织呵呵呵地笑着，失望地说：“居然连你都说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你可以明白我的痛苦，你们都不是冬花，凭什么能代替她来决定。”
望月玖将他放开，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你只要想一下如果死的是你，冬花活下来了，你会希望冬花变成你现在这幅模样了。”
仿佛有所顿悟般，那如黑洞的双眼，此时升起了一丝的亮光，表情不复之前的病态，像个受伤的小孩，泪花闪现，他摇了摇头，梗咽着——
“要是能用我的生命换回冬花那该多好。”
“......羽离开我的那段时间我确实很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日复一夜脑子里回响的都是那躺在病床上再无声息的他，我能理解你的悲伤，我也有想过要不就这样吧，去陪着他，但是......”
望月玖胡乱地擦掉又留下的泪滴，坚定地说：“我并不是一个人，我是小肆的母亲，我不能用一死了之的解脱去带给我孩子双倍的痛苦，我必须要活下去。”
“你还想死的话，我也不拦你，但是只是邻居的我也能看出，朝日奈一家是个令人羡慕的大家庭，亲情从来不会比爱情低上一等，也请你为在乎你的家人考虑一下。”
说完，也不顾低着头流泪的少年，望月玖决然地离开了。
祁织静静地呆在远离，注视着她，那与这里寂静的苍白格格不入的橘色背影，如一缕阳光划破那重重的乌云，照耀进了心灵深处。
眼前白光闪现，那决然的身影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背着光向他转身，朝她挥了挥手，不似那无数向他伸手要带他离开的梦境，仿佛就在说——
不要再等我了。
笑靥如花的少女嘴唇微动——
活下去吧，祁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