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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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宫中挂满了各式各样色彩艳丽的灯笼，所有的人都高兴的庆祝这过年的最后一天。
我没有心情去搭理吉祥阁还有额娘景仁宫里的事情，一个人躲在藏书阁，打开窗户，躺在窗边的仰椅上，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放在腿上，眼神飘向了窗外的远方。
突然一件玄色貂皮披风盖在我身上，让我清醒过神来，茫然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旁边的四哥，傻笑地问：“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刚来的。一来就看到你穿的这么少，还坐在风口，到了晚上又该发烧了。”
“哥，没关系的，我也是刚到这边坐下的。”说着我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自己还真的是有一点冷呢。
他责备地看着我，拿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力地搓着：“还说刚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呵呵，哥，我饿了。”
“别跟我打杈，每次说到重点你就说饿，开始能被你蒙骗到，现在都多大了，再被你骗，你哥我就真的傻了。”四哥虽然笑骂着我，但是他还是为我取着暖。
“又傻笑。”四哥点了点我鼻尖，将我搂在怀里，“小十三，你对哥说，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现在这里没人，小德子还有小邓子都在外边守着，所以你跟哥坦白，你是不是真的……”
我静静地窝在四哥温暖的怀里，舒服极了，有多久了，有多久四哥没有抱过我了？呵呵，真幸福，还可以靠在四哥宽厚的胸膛上，呵呵。我用头在四哥怀里蹭了几下，觉得不是很过瘾，又蹭了几下，再蹭蹭，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猛得，四哥将我拉出他的怀抱，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诧异和悲伤。我不明白四哥怎么在短短几秒就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四哥？”
“四哥？”
我连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映，静静地盯着我，我有些害怕，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终于让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四哥，你怎么了？”我担心地看着他。
“哦，没事。方才想到了一件事情，所以想得有点出神了。”
“那还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呢。”
“呵呵，小十三，四哥的确是受刺激了。”看到我很期待为他分忧解难的表情，他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拍着胸口，很夸张地继续说，“你不知道，方才你在我怀里腻味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
看他说完露出那憋着笑的闷骚样子，我撒娇地一边抗议一边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好了好了，别打啦，在打哥哥我的骨头都被你敲碎了。”
四哥将我抱进怀里，任我在他怀里撒娇胡闹，终于闹够了，我脱离他的怀抱，很认真地对他说：“哥，我真的饿了。”说完，我欢天喜地地奔出了藏书阁。
在我转身之即，没有看到四哥低声唤我名字的口型，所以我隐藏了三年多的秘密也即将被四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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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着四哥冲到额娘的宫里，发现额娘她去了皇阿奶那边，不在景仁宫。她的小厨房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真是的，怎么全都给皇阿奶拿了过去，也不给我剩点。
生气的我又拉着四哥奔到十哥那边，还没有进院，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牛油的味道，心中不禁嘀咕，这个十哥，竟然自己在屋子里偷吃火锅，都不叫我。
“十哥，自己偷吃什么呢？大老远就闻到了。”我掀开门帘，对着屋内大吼着。
见到屋内的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先是一楞，虽然很想皱一下眉头，但是还是忍住了，展开一个甜美的灿烂的笑容，对屋内的那个人请安：“八哥也在呀，八哥吉祥。”
“十三弟也来了，刚才还派人去找你呢，但是回来的人报说没找到，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呵呵，我这不是狗鼻子吗？顺着味儿就过来了。”说完还招呼身后的四哥进屋，忽略了八哥脸上闪过的尴尬的神情。
“四哥也来啦，四哥吉祥。”
“四哥吉祥。”十哥跟随着八哥一起给四哥打了个千，请了个很随便的安。
“自家兄弟，就不要见外了。”四哥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八哥，然后便拉着我坐到了桌子旁边。
“十哥，今天怎么想起来吃火锅了？”
“那还不是你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说有几天没吃火锅了，所以今天就让他们准备了。让小安子去请你，可惜你人不在。”
“呵呵，我就知道十哥最疼我了。”我牵过十哥的胳膊高兴地摇着。
“谁不知道你喜欢吃火锅，十天不吃你心痒痒。如果不赶快让你吃上一顿，还只不定要在我们面前念到什么时候呢！”十哥笑着摸着我的头。
“不要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儿——”我摇头抗议着，想用眼神KILL掉他，可是换来的却是他们三个人笑声。
不理会他们三个人，我拿起筷子，搜罗着桌上的每一样东西。哦，看我发现了什么，我抬起屁股夹着离我最远的木耳，可惜胳膊太短，只碰到了个边儿，怎么夹也夹不上来。正在我准备起身过去拿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先我一步拿起了盘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十哥宠腻地递过来的那盘又大肉又厚的木耳，我高兴地接过来，完全不顾形象地倒了半盘子在火锅里，然后又将盘子还给十哥，眼睛始终盯着火锅，完全没有留意八哥诧异地盯着我的举动，四哥完全忽视悠闲自得涮着自己的食物。
“唉，小十三。”十哥用胳膊拐了我一下，好奇地看着我，“你怎么很喜欢吃木耳、蘑菇、海带那些黑色的东西？”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正了正身子，很认真地给他灌输着养生的知识：“十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肾是人体精气之本，司水，管北方，属黑色。《黄帝内经》中不是提过吗，如果人的肾经已经枯竭，那么不出五日比亡。中医中提倡要以形补，以色补，所以吃动物的腰肾是补肾的，不过腰肾的味道我不喜欢，所以要用黑色的事物来补渗。而且我经常喝的山药甜汤也会有温补的效果。现在大冬天的，在疏导肝气的同时，也要补肾。”正说着，望到我的木耳好了，直接撂十哥在一边，不再理会，拿筷子开始与食物奋战。
十哥见我不理他，转头跟八哥开始唠起了家常：“八哥，听说九哥回来几天就走了。”
“恩，我也才见了他一面，都没细聊。”八哥有些遗憾地对着十哥说着。
“八哥还见到一面呢，我都没看到他。除夕那天的晚宴他因为生病都没有来，还没恭喜他呢。”
“是呀，今年过年皇阿玛给你、九弟、小十三和小十四配婚，真的应该恭喜你们了。哥哥敬你和小十三一杯。”八哥拿起酒杯，可是等了半天却等不到我的反映。
四哥捅了我一下，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对着我说：“你八哥敬你酒呢，恭喜你今年大婚。”
我转头果真看着八哥和十哥两个人都举着酒杯看着我，不好意思地拿起酒杯，歉意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就顾着吃了，没太注意你们说些什么。”
见我有些尴尬，十哥为我解围道：“小十三，谁不知道你呀，一吃起来，光顾着你那张嘴了，其他人全都当了空气。”
我不好意思地捶了十哥一下：“呵呵，还是十哥了解我，我现在不能挨饿，否则的话胃就会很痛。”
“小十三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八哥很关心地问着我，但是表现出来的关切却令我很讨厌。
“谢谢八哥的关心，已经比前两年好多了。呵呵，喝酒喝酒。”实在不喜欢跟他拉什么家常，还是赶紧吃吧。
喝完那杯恭喜酒以后，我又埋头开始吃，夹到了我喜欢的土豆，扔进去，白萝卜，扔进去，还有各类的蘑菇，扔进去，海带，扔进去……
“十三弟，你改吃素了？”
“十三弟？”十哥用脚踢了我一下。
“干嘛踢我？”我很不满地瞪了十哥一眼。
“刚才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十哥有些委屈地看着我，好像在像外人诉说我是怎么欺负他一样。
“有吗？”当我扫到四哥僵硬的身子还有八哥好奇的眼光，我突然意识到我方才说漏了嘴，赶紧演示住了自己的心慌，找了个以前说溜嘴的借口说，“呵呵，刚才就盯着吃的了，不好意思啊。”
“十三，我发现你的精神力还是不如以前，还是需要补补。我刚才问你，今天你怎么不吃肉？男人吃肉才补！”
“呵呵，十哥，肉都化了，涮起来就不好吃了，所以我才吃的都是菜。厨房还有没有比较新鲜的了？”
“就你嘴最挑。等着，我让小安子去问问。”
旁边伺候的小安子还没等吩咐就直接去厨房拿肉了，屋内我们几个仍然吃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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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二月，站在阁楼上，望着院子里绽放红杏，我笑了出来。俗话说：“二月红杏出墙来。”说的就是二月里最漂亮的花就是红杏。但是这句话怎么想怎么好笑——红杏出墙。呵呵——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个词的？
在我傻笑的时候，有人从我背后抱住了我。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我将全身的重量都架到他的身上。
“呵呵，十三，哥哥发现你现在比过年的时候重了。”
“恩？”我扭过头，想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将我转过来面对他，很严肃的对我说：“十三，我想跟你谈论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让小德子和小邓子在外边守着了，不会有人打扰的，我们今天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四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严肃？”
“十三，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说着，四哥露出了那天在藏书阁相同的痛苦的表情。
“我是不是什么？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很难过？”
四哥很激动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十三，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听不到了？”
“哥你说什么？听不到什么？”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是我仍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别跟我打杈。你说，你是不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哥，你在开玩笑吗？听不到声音，那我现在在跟谁说话？”我假装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傻傻地笑着。
“祥，不想笑就不要强颜欢笑，哥哥看了难受。”四哥很痛心地看着我。
“哥，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四哥突然蒙住了我的眼睛，呼出的温热的气体打在我的耳畔。我知道他肯定在说着知道，可惜我……随着时间的增长，我的心开始有些晃，但还是顾作镇定地站在那里。
四哥突然放开蒙住我眼睛的手，仔细地观察他手拿开时我眼神的变化，然后狠狠地说：“好，今天哥哥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吧。自从那次事故以后你就听不到了，虽然你可以跟我们交流，那是因为你懂得唇语，如果被过身去或者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你根本就不会理会的。”
见我想扭头逃避，四哥一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固定在他怀里，一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让我必须直视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精神不济，总是出神。但是经过后来仔细地观察，我发现你总是找的借口就是‘我刚才走神了’、‘我方才就顾着吃’、‘我刚才看书很专心’等等。一次辆次还算是偶然，但是如果相似的借口用了三年，你说你哥我怀疑不怀疑？后来我曾经无数次的在你做事情中途开始休息的时候，站到你身边或者身后跟你说话，你却一点反映都没有，明明没有出神，却总是找一些烂借口。我还有几次曾经在你耳边大叫，可是你无动于衷地该干什么干什么，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我由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失望，到现在的悲伤。直到前几天小九的失常，匆匆离开。我命人暗中调查，竟然证实了我的猜想。”
“哥，别说了——”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眼睛潮湿地望着他。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四哥将我搂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情绪失常的我。
顿时吉祥阁里传出了阵阵号啕哭声，闻者悲痛，令人伤心。那是完全出自内心深出压抑了很久终于爆发出来的痛苦，那是失去了重要东西纠人心肺的哀号，那是一种完全失去自我控制的嘶吼。
直到我哭累了，靠在四哥的怀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在梦里我一个人面对着很多人，前世的家人，今世的亲朋，他们每个人都微笑地对我说着什么，而我却听不到。我拼命地嚎叫，让他们大一点声说话，但是我仍然只能看到他们的嘴皮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渐渐地他们一个一个消失，不论我怎么叫他们，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想要留住他们，可最终他们还是离我而去。四周也开始变暗，直到完全变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蹲下来抱住身子，寒冷从四周向我袭来，我的身体开始变冷变僵。呵呵，我又回到了我自己的黑暗中，我的病有发作了。我的耳朵听不到了，黑暗中我也看不到，甚至这次我的心开始变冷了，我知道我已经封住我的思想，是否能再次打开，什么时候打开我却不知道，我不知道在我失去听觉和视觉的情况下，外界的刺激是否还对我有用。自从我来到这边的世界，虽然有额娘和四哥陪着我，有一群兄弟围绕着我，但是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还是会恐慌的。从一个一我为中心的家庭到了一个需要勾心斗角的地方，即使我被保护的再好，我外表表现得再天真无邪，我也有我的任务，我有我必须保护的东西，所以想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我真的做不到。我累了，有点想放弃了。是不是我放弃了这别的希望，就可以再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