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风将起（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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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这个混蛋居然言而无信。
这是当于初的手搭上沈霖的腰时，沈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话。
于初自认为本来没想把沈霖怎么样，结果沈教授自己不识好歹给送上门来，这就不能怪自己把持不住了。
沈霖带了睡衣——可惜的是，这该死的睡衣巨薄。于初借着清澈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得见沈霖白得有些苍白的身体，把四年没开荤的饥渴老男人于初的魂都得勾没了。
沈霖不过跟他有一本半书的距离，于初浑身僵硬地平躺在床上，试图通过放空脑袋来抽掉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但是脑子没放空，以前的事儿倒是放肆地往眼前涌。
连于初这个老流氓都不得不承认，在性/事上，沈霖真的很开放。
别看着沈霖好像很瘦，实际上精力好得很。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尤其是于初，火气挺旺——基本上每天沈霖都得遭他的毒手。按理说摊上这么个欲求不满的奇葩，沈霖怎么说也撑不住如此频繁的剧烈运动。
然而，沈霖不仅撑得住，而且很配合——沈霖甚至十分清楚于初的兴奋点，从来不压抑本能，想叫就叫，淫词浪语一个个地往外喊——喊就罢了，还故意把嗓子放得软糯，让于初总有种自己很禽兽不如的错觉。
有时候于初还没干什么呢，沈霖自己先急吼吼地扑上去了。
一个词形容:夜夜笙歌。
于初不回忆还好，这一回忆，沈霖弯成新月的腰肢、艳红的眼角、微张的嘴唇、轻喘的鼻音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脑海，于初感觉自己立刻就要烧起来。
好想在这儿把他给办了。
可是不行，他们分手四年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只能说得上是同事，亦或者是朋友。于初也有自己的傲气，如果沈霖没答应跟他复合，他什么也不会做。
思前想后，于初翻了个身，把手轻轻搭在沈霖的腰上。
他感到沈霖轻轻颤了下，但是并没有抗拒的意思。
于初叹了口气，手臂一收，把沈霖锁在了自己怀里。
“睡吧。”于初在沈霖耳边轻轻说道。
“嗯。”
他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平稳，于初倒是睡不着，陷在了回忆里头。
分手的时候，沈霖是怎么说的来着？
沈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冷得不近人情:“于初，我放弃了。”
于初当时被强迫调到了S市，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帝都。
于初没有说话。
他太了解沈霖，他知道如果沈霖用这种口气说话，就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情了。
他只是难以接受，不想接受。
自己胸腔里还在搏动的心脏似乎立刻悬在了半空中，每一次跳动，都面临着掉下深渊的极端恐惧。
呼吸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是我的错，于初。”
“所以呢？”他嘶哑着喉咙，声音好像跟刚刚抽了一条烟一样，有一种生锈的锯木条拉过腐朽木头的沧桑感。
“所以，分手吧。”
“好，如你所愿。”他不想为难他。
于初感受这怀里人较低的体温，心想:我为什么不恨他呢？
与其这么想，不如问:有什么好恨的呢？
他总觉得沈霖这个人看不透，所以当他提出分手的时候，于初想:沈霖大概是有苦衷的。
于初甚至无所谓地想:就算分手了，那自己仍然喜欢沈霖，又关谁的事了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时兴玩儿韩版苦情剧，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后来就再也没见过沈霖——他不愿去帝都，生怕遇上他，两人却无话可说。
于初轻轻嗅了一下沈霖发间清新好闻的洗发露的味道，心里偷笑:
看来，沈霖也从没放下过自己。
天微微亮的时候，沈霖就醒了。
他看着天边的晨光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把于初的手给搬开，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下床。
好像跟从前一样。
他坐在窗台上披好外套。沈霖有起床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眼睛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乱扫。
他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全家福。
沈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于初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呢？
他走上前去，拿起那相框。照片里有三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强势的女子，一个看起来温和宽厚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调皮的小孩。
微微泛黄的相片的右下角用钢笔写着:1999年11月10日。
十八年前。于初的生日。
该死的，昨天应该是于初的生日！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沈霖的脑海里出现了0.1秒，下一刻，他的视线被那个男人牢牢抓紧了。
他的手开始细微地颤抖，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原来，他和于初，谁也逃不过。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相框，靠着墙壁滑在了地上。他把头埋进手里，呼吸忍不住粗重起来。
距那一天，已经过去十七年了。
而这一切，也该有个结束了。
大风将起。
早饭是吃的灌汤包。两个人都挺安静，沈霖还在理思绪，而于初在清理黄色废料。
沈霖突然放下筷子:“于初，我觉得这个案子有一点不对。”
于初也不吃了，抽出张卫生住擦了擦嘴:“此话怎讲？”
沈霖沉默了下才说:“李晓峰已经跑干净了吧？”
“对。”
“通过这件事可以证明，这是团队作案。而团队作案，就有很多种变数。”
“那问题在哪儿呢？”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个女人？”
“女人？”沈霖皱眉:“可是沈絮遭到了□□，那又是怎么回事？”
沈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才道:“性/高/潮不一定需要男人，一个手持道具的女人，也可以。”
于初挑眉:“沈教授懂得挺多嘛？”
沈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沈絮这个人戒备心很重——尤其是对异性。以她的性格，她几乎没有可能谈过恋爱，但是她曾经是个弃儿，如果认识一个知心姐姐，岂不是很正常？”
于初补充道:“既然已经认定是熟人作案，而且是她在被领养之前的熟人，那这个很好排查。”但是于初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女人？如果真的是个女人，那是在是恐怖。”
沈霖笑了笑，没说话。
“于初，其实……”沈霖突然开口，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惜把后半段给咽了下去。
于初:“其实什么？”
沈霖沉默了下，才问:“其实我对你的家人不是很熟，能不能让我了解一下？”
于初调侃道:“怎么？这么想嫁到我们家来？”
沈霖瞪了他一眼。
于初从沈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我对我爸印象很深。他跟你一样，是学犯罪心理的，很厉害。可惜我九岁那年，他离开了我和我妈，去了帝都——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沈霖静静地看着他。
“他据说是在某次抓捕中牺牲的——当时出勤的人高达三位数，可那恐怖分子隔着重重人墙，击毙了我爹，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十七年来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那件事情闹得很大，现在已经彻底被封锁了。没人知道内幕，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这个失去父亲的可怜人。”
沈霖看着他，叹了口气。
有些话已经冲到嘴边，最后又只能委委屈屈地咽下去。
不可说，不可说。说多是错，多说是劫。
市局。
于初把任务安排下去，然后把沈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我觉得你还有东西要补充。”于初道。
沈霖不禁失笑:“于队真是了解我。”
于初一脸正经:“你哪个地方我不了解？”
这人满脑子黄色废掉，得抽走。沈霖想。
沈霖在于初的对面坐下:“我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尸检报告中说，沈絮的处/女/膜陈旧性破裂。可是沈絮这个人骨头很硬，不可能是陈旧性破裂。”
“所以？”
沈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他突然在门槛处停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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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雨欲来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风将起（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