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风将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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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出了这么大个案子，但是于初同志看起来似乎非常闲，一点儿紧迫感都没有。
在反复看了几遍监控以后，江野和蒋晏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密室。
没人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不可能。”于初站在白板跟前，表情严肃。
“凶手手法成熟，现场干净——况且从尸体上来看，凶手的作案动机，应该不仅仅是情感上的冲动。”
“于初。”沈霖打断他——虽然他不是刑侦队的一员，无奈于初以“提前适应环境”为名，给他放了特权。
“沈教授有何高见？”
“既然凶手有备而来，那么他一定想好了退路——有没有可能，监控被剪掉了？”
江野和蒋晏猛地抬起头，身躯一震。
剪掉监控。
照常理来说，这个方法很笨——因为很容易被发现。但是也好用。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酒店的走廊人很少，基本上如静态画一般，剪掉一段监控，除非有心人去关注时间，是很难察觉到的。
很明显，江野和蒋晏不是有心人。
四人把监控再次调出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房间门口的监控不仅被剪了，而且还剪了两次——第一次是下午四点整至四点一十分，第二次是晚上七点五十至八点一十分。
江野一个电话打到洛金:“喂，我是江野，市局的。对，让十一月十日监控室值班的保安接。”
于初看向沈霖，摇了摇头。
“……你们那天是谁值班的？李晓峰？他人呢？什么？一直没来上班？有他住址和联系电话吗？立刻发给我，还有，把他身份证扫描件发给我。”
江野挂了电话，一脸“日了狗了”的诡异表情，很恨道:“那个保安跑了，他妈的。”
于初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对江野说:“我估计也没啥用——待会儿你查下那个身份证吧，不过我估计是假的。”
身份证传过来，江野一查，还真是假的。
李晓峰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根据定位显示，他的手机如今正在东海上漂流——给扔海里去了。
江野和蒋晏还有其他几个人去搜查李晓峰的住所了。而于初则被易局给叫了过去。
“易局你这不厚道啊。”一进门，于初就开始没大没小地嚷嚷。
局长办公室宽大明亮，易寒坐在办公桌后头，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喝道:“怎么说话呢嗯？翅膀硬了？来，跟我解释解释，你这让无关人员——还是受害者家属参与调查，几个意思？”
于初一屁股坐在易寒对面的沙发上，没心没肺地来了句:“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追人呢我，沈霖可是我看中的未来的于夫人，易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
易寒估计也是见多了世面，闻言也不惊讶，反而调侃道:“你？沈霖？于初，你哪来的自信啊？”
于初:“……”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应该心里很虚？
“反正小霖下个月就要调过来了，提前参与也没什么——对了，沈絮的死——对他没影响吧？”
于初摇摇头:“他说是没影响，和沈絮关系一般。”
易寒摘下眼镜，叹了口气:“干咱们这一行的，就是得有心理素质。想当年，你爹刚牺牲那会儿，我、你妈不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于初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爹他……”
易寒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于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十七年过去了，当初如何都已经盖棺定论，不要再追究了。”
于初双手搭在小腹上，干脆不说话了。
“沈霖是个有才华的人。要是老谈还在，一定会很欣赏他……十七年前那会儿，犯罪心理在国内几乎没人听说，你爹是我们这儿第一个干这行的，他在天上看着，或许很想收他为徒呢。”
于初淡淡地笑了笑。
“我呢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点。于初。这次沈霖的案子不简单——上头怀疑，很有可能跟十七年前你爹参与的那个案子有关。我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吧。”
于初猛地抬起头。
十七年，那重重黑夜下隐藏的一切，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晚上吃什么？”于初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副驾上的沈霖。
“自己做吧——我手艺还行。”沈霖想了想，回答道。
“行，听你的。”于初一踩油门，驶向商场。
于初觉得他不在的这几年，沈霖改变了许多。
“一条黄花鱼。”沈霖招呼来那称鱼的，旁边的小推车里还放着许多食材。
想当初，沈霖唯一会做的菜，还只有西红柿炒鸡蛋呢。于初想。
于初家是中式现代的风格，黑灰色调，简约。厨房并不大，沈霖提了菜进去就开始捯饬。于初干脆就把自己家存的影碟全部搬出来，打算挑一部待会儿看。
在看电影这种事情上，两人的风格出奇一致——钟爱悬疑类的，喜欢科幻、惊悚类的。但是沈霖不看鬼片，而于初不喜欢看。
看什么好呢？
沈霖出来接水，便看见于初在那里对着一堆碟沉思。
“待会儿看电影？看什么？”
于初无奈道:“我还想问你呢。”
两个选择困难症患者面面相觑。
“随机抽一本吧。”沈霖想到个好主意。
“行。”于初闭上眼睛，随手摸了一本碟出来:“呃，一西班牙的片子，叫看不见的客人。”
“那就这个吧，不是鬼片就行。”沈霖交代完，回厨房去了。
沈霖的鱼很好吃。于初想。
黄花鱼是海鱼，没什么刺，肉质滑嫩。沈霖在它的肚子里填了些老干妈，加重些口味，刚好符合于初那不怕咸的舌头的需求。
一顿饭吃得挺开心。
不得不说，于初的运气是不错的——他这随手抽出来的片子很好看，悬疑类的。沈霖很喜欢，大有一副要回去再看一遍的架势。
“不早了，去睡，暖气我已经替你开好了。”于初关了投影仪，对沈霖说道。
沈霖一看，快十二点了。
“谢谢。”他淡淡地来了句，然后直奔于初的卧室。
“诶？你干嘛？”于初惊愕道。
“蹭你半张床行不行？”
这羊要是自己跑进狼的嘴里，他要是不吃，那还是个人吗。
于初靠在门框上，抱着手，暧昧地笑道:“沈教授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沈霖满脸无所谓:“那就误会吧。——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诶——沈教授这话说的，怎么会介意呢？于某人求之不得。”
“那就赶紧睡觉，不准动手动脚，听见没？”
“哦。”
我什么也没听见。于初一边想，一边爬上了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大风将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