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如她》祈泉安

5、三起凶案 5

　　穆风随痕迹侦查科的同事一道来到郊外，进行第三起凶案现场的进一步痕迹侦查。杨队没跟别人提起过穆风复职测试没通过的事，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复职了。
　　局长之子的身份加上目前少言寡语、对人不理不睬的状态，没人会主动过问穆风想做什么，更不会干预他要做什么，就连他什么时候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也没被人注意。
　　司云一个人开车在郊外随意转悠，前方路口的一侧有条荒败的岔路，岔路里隐约可见一栋残破的四层旧楼，黑洞洞的窗口显得楼内阴森森。司云看了眼后视镜里跟了她一天的黑色车子，毫不犹豫地将车子开上了岔路。
　　车子开至废楼下，司云停车，打开车门走出来，径自走进了晦暗阴森的废楼。
　　当司云走到楼内三楼拐角处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追了上来。
　　司云转回身，面向来人，平静的审视着对方。
　　罗森看着司云，眼框微红，压抑地说：“你……真的是你。”
　　司云说：“我是什么？你想找什么？”
　　罗森被她这么一问，眼神中更显急切，说：“你还记得我，对不对？”他走近一步，想让司云看清楚他的样子，“你还记得我吗？”
　　司云只想问：“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罗森激动到已经无法继续克制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语无伦次地说：“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你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满身是血的看着我……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
　　司云听到这里，态度突然变得强硬，问他：“你是发现没杀死？现在来灭口吗？”
　　罗森极力的摇头，恳切地说：“不，不，你别怕，你别怕……”说着，他向司云走近一步。
　　司云试图绕过他下楼，罗森慌忙一把抓住司云的手臂，将人拉至近前，说：“你当时受那么重的伤，怎么会没有事？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司云想挣开他的钳制，罗森却极想确认她是真实的，他握住司云的双臂，问：“你叫司云，是吗？
　　司云明显不耐烦了，推拒他身体的靠近，说：“放开我。”
　　罗森不肯放手：“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司云的视线突然越过罗森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也就在这一刻，罗森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瞬间动作迅速的带着司云一起躲闪开去。
　　穆风并没有出手，他站在三楼的平台上，长身玉立，目光冷沉。
　　罗森看了眼穆风，转头对司云说：“我会再找你的。”说完转身欲从空荡无窗的窗洞跃出去。穆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去扯到了罗森的衣角，罗森回身出拳，两个人转眼就打在了一起。
　　司云见他俩打做一团，便打算离开，可刚走出几步，小腿突然被打斗中飞溅起的石子击中，脚下一滑，整个人失重的向后仰倒，跌向了低矮残破的窗洞……
　　罗森看到这危险的一幕，不顾正在与穆风拳脚相向，猛冲过来一把抓住司云的手臂，穆风见状，也二话不说的过来一同将司云拉上来。
　　“有没有受伤？”罗森发现司云的手腕处被蹭破了一小块皮，顿时紧张地问，“疼不疼？”
　　司云冷漠的看眼自己的伤处，并没有表现出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穆风问司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司云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风衣外套，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两人一问一答间，罗森已经跃出了窗口。
　　穆风立刻跳窗追出去，在罗森打开车门将要上车的时候，穆风冲上来将其拦住，两个人再次打在一起。
　　“你追我干什么？”罗森在拳脚功夫上明显更胜一筹，“你能以什么理由抓我？放任一个姑娘在这种地方不保护，你怎么做警察的？”
　　穆风问：“没做坏事你跑什么？”
　　罗森没好气：“有急事不能跑？跑步犯法吗？”他将穆风推开，打开车门上车，大力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穆风看自己身上的穿戴，没有一处表明是警察的身份，他凭什么认定自己是警察？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穆风折返到废楼下，看到司云也已经开车离开。他突然察觉的抬手，发现自己手上的鹰头戒指不见了，那个根本摘不下来的戒指，居然丢了。想到刚刚的混乱打斗，他在楼里楼外寻找了一番，却并没有找到。
　　司云回到家，先从二楼的酒架上随意的抽了瓶烈酒，然后来到三楼的书房。
　　她的书房很大，装饰很特别，有一个半圆形的大露台，窗口可以看到楼下的莲花池，也可以看到很大的一片天空；书房里侧有十几排错落排列的高大书架，上面有各式各类的书籍和隐藏的暗格。
　　书房的四个屋角处，分别立着一个半人多高的人偶，金属材质，看上去科技感很强，却像个饰品摆设一动不动；书房的高处设置有多个监控摄像头，有隐蔽的，也有醒目的；书房正面的靠墙处有一张宽大的黑色办公桌，桌子上有两台电脑，有若干纸笔书本，没有任何装饰性的摆件，不像一个年轻女生的书房。
　　司云坐到办公桌前，边开启电脑边开酒，忘了拿酒杯，便直接用瓶子喝。这酒是什么味道？她尝不出来，但喝烈酒她也会醉，醉了会睡觉。她常常嗜睡，没有过失眠的时候，但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雨，她希望自己今夜能睡得更早一些，夜里睡得更沉一些。这是下策，更多的雨夜时候，她并不想在家里。
　　司云突然想起来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白色的戒指。她举到眼前端详，看到了戒指上的鹰头造型。这看着像小孩子的玩具，但这个东西是在坠楼时，从穆风的手指上扯下来的。一个警察，手上戴枚这样的戒指？
　　奇怪的是这戒指摸起来冰冰凉凉，令司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舒服。

　　暗夜里，城中一处隐蔽的民用出租屋内，有七个人正聚在一起谋划着什么。这七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没想到司云竟然真会动手打人。”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花名小妖，与扮作娱记的男青年飞刀一起策划了今天早上的停车场围堵事件。
　　坐在一旁的飞刀很是愤愤不平：“老子被摔惨了，还差点被搞到坐牢。”
　　“只能怪你自己做事不用脑子，今天若是换做其他的律师在警局，你看你现在会不会真的坐牢？”说话的人正是周跃知。
　　飞刀冷笑一声，反讽道：“你用脑子了？你有进展了？你要成事了？忙活了半天给你铺路搭桥，你都做成什么了？被人正眼瞧过一眼了吗？有脸在这说我？今天最该检讨的人就是你!”
　　周跃知不屑：“不服你也休想和我换身份。”
　　“行了。”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沉声制止，显得十分威严。他是七人之中的头目，人称渔叔。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很多个或称呼或名字或外号，更有多种不同的身份证明，他们互相之间也都不清楚彼此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他们原本在找工作时被骗到柬埔寨做电信诈骗，后来逃出来干脆自己组成了一个团伙，专做杀猪盘，对单身女性下手。由于有经验积累，分工明确，已经做成了不少单“生意”。眼下，他们将目标锁定为司云这个“大单”，若是做成了这单“生意”，他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从此人生逍遥了。
　　渔叔说：“这次不同以往，每个人都要加倍小心谨慎。目前首要任务还是尽快摸清楚司云的喜好和弱点。”说完他看了眼身旁的陆小梅。
　　陆小梅和渔叔现在是情侣关系，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几岁。
　　陆小梅挽住渔叔的手臂，娇声说：“人家真的已经尽力在查了，我都进公司快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人，公司里的人都说司云极少在公司露面。公司里能直接联系到她本人的就只有尤佳雯、方绮和项米三人。这三个人都极不好接近，那个尤佳雯就是个骚货，每天搔首弄姿的，公司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她骚给谁看；那个方绮每天除了工作根本不和人聊天；至于那个不男不女的项米，更别提了，难搞得很。”
　　渔叔将目光转向一直未说过话的蒲公英。蒲公英是个电脑高手，擅长的是黑客的那一套，是后被拉进团伙的社会人，每次成事后分成给他的都比别人多些，主要就是因为他是技术人才。
　　蒲公英推推眼镜，惜字如金地说：“在查了，还没进展。”
　　渔叔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周跃知，说：“这次的猎物和以往不同，再像以往那样设个英俊多金、体贴温柔的形象肯定不够。论精英比不了徐瑞文，论英俊比不了那个男明星，所以，你得多动动脑筋，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
　　飞刀在一旁适时的嗤笑一声。
　　周跃知冷脸问：“你笑什么？”
　　飞刀说：“有些人最大的本身在床上，不如去做男技师更合适。”说这话时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陆小梅。
　　陆小梅及时接收到了这一眼，笑说：“男人之间真是什么都能嫉妒，巧巧，飞刀在床上是不行吗？”
　　巧巧与在这里的小妖、陆小梅两个女生相比，穿着打扮及性格表现走的是清纯路线。她这种人畜无害的模样行骗起人来事半功倍，尤其对付男人，很是有一套手段，私下里她和飞刀好，也说不清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是炮友关系，不过最近她的心思在蒲公英的身上。
　　巧巧闻言立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怎么知道。”
　　飞刀不满的瞪了陆小梅一眼，要不是看在她现在旁上了渔叔，他有的是话怼她。至于巧巧对蒲公英的心思，他知道，他不介意。
　　渔叔对几人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他的视线肃杀的扫过每个人，阴狠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只准成功，谁要是胆敢在这件事上给我出纰漏，我剁了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