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如她》祈泉安

4、三起凶案 4

　　那是一幅油画，画中有一只硕大无比的雪鹰。
　　“喜欢这幅画？”穆风听到问话，回过神，转身看向已经站在身旁的司云。
　　“有些熟悉的感觉。”穆风这样回答。
　　司云向他伸出手，说：“你的警察证件，给我看一下。”
　　穆风的警察证上交了，现在身上没有。
　　杨队赶忙过来解围，说：“我们这位警员本在休假，因为近期命案多，人手不足，他还没来得及销假就赶来协助破案，证件销假时才能领回。”
　　司云不轻不重地问：“这符合规矩吗？”
　　杨队硬着头皮答：“紧急时期，特事特办。”
　　穆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司云。
　　司云接过来看。
　　穆风，生于1990年5月28日，居然与她同月同日的生日。
　　江芳及时过来说：“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车，尤其是那辆奔驰皮卡。”她举起手中的东西，“这是搜查令。”
　　司云将身份证还给穆风，波澜不惊的对他们说：“请便。”
　　三人来到一楼的车库，一排数辆车，一辆比一辆高级，场面令人咋舌。经过仔细的痕迹查验，包括奔驰皮卡在内的所有车辆，均没有撞击过的痕迹，也没有近期修理过的迹象。
　　三人只得离开，走到院门口时，全程话不多的杨浩回头看了眼，说：“这女人，总感觉好像有点古怪，像是有所隐瞒。”
　　整栋房子的窗玻璃都是单向可视，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司云在房内的身影。
　　江芳若有所思地说：“你们看这房子里外的布置，院子里的地涌金莲是佛教圣花，可驱邪降魔。到处都是辟邪的东西，会有人这么害怕自己父母的鬼魂吗？”
　　穆风接话：“人的鬼魂用不着这么防。”
　　江芳听笑了：“这种事你也懂？学过？”
　　穆风不回答。
　　这时，杨浩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第一起命案有了突破性进展，有了明确的犯罪嫌疑人，嫌疑人有案底，刚刑满释放不久。
　　三个人立刻赶回警局。
　　司云站在客厅里，看着监控画面中的三个警察离开，脑中再次回想到了夜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那双充满诧异的眼睛。

　　城中心一家咖啡店里，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睛正看着墙上的电视节目，看得出了神。
　　女服务生主动过来为男人续杯，笑盈盈地问：“这节目有这么好看吗？您的咖啡都凉了。”
　　罗森指着电视屏幕里的一个女人，问服务生：“她是什么人？”
　　女服务生看了眼电视机，诧异道：“她你都不知道吗？”服务生开玩笑，“你是从国外回来的？还是家里断网了？”
　　罗森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紧绷的下颚线甚至透露出紧张的情绪。
　　女服务生收了玩笑，说：“她叫司云，有关她的事，那可一句半句讲不完，你自己百度搜搜就知道了。”
　　罗森闻言马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女服务生无趣的走开了。

　　寻珠文娱传媒是司云与尤佳雯、方绮三人共同持股的公司。公司的日常运营主要由尤佳雯和方绮负责，司云极少在公司露面。
　　司云在去公司前，先打了个电话给项米，告诉项米一会儿自己到公司。项米是司云的私人保镖，对司云的事一直尽心尽责。
　　公司里，新员工陆小梅偷偷摸摸的躲到楼梯间里打电话，手捂着话筒小声说：“她今天会来公司，你做好准备……”

　　接到司云的电话，项米便马上准备下楼接人，途经茶水间时，冷不防一个人在她的身后侧一绊，随即突如其来的泼了项米半身的咖啡液。
　　“对不起对不起……”陆小梅忙不迭地道歉，“我太不小心了，差点摔倒，哎呀！弄脏你的衣服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项米说着就要走开。
　　陆小梅拉着项米的手臂不松手，慌慌忙忙的用纸巾为项米擦拭衣服：“哎呀！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项米皱眉，说：“不用。”
　　陆小梅和项米拉扯：“不及时洗会留下痕迹的。”
　　经过的女同事看了都忍不住笑，笑说：“又开始了。”
　　项米虽然是女生，但她的外型比大多数的男人还更像男人，更帅气，更英俊。高大挺拔、硬朗帅气的外型使项米深受女同事们的喜欢。
　　面对众女人们的喜欢，项米表现得很高冷，基本不与人说笑，但是，她越是这样又冷又酷的就越是招女人喜欢，并且到底她不是男生，所以“调戏”她也不用有心理负担，项米像现在这样被女同事“调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司云开车来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停好车子却没有看到项米，她下了车打算自己走去电梯口。然而，还不待司云走出去十米，呼啦啦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的人冲她围过来。
　　司云为免被人堵在电梯里，转身进入了楼梯间，
　　那群人紧随而至，跑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手里分别拿着摄像机和话筒，追到司云面前，问：“司云，对于你和冉颂之间的绯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回答是默认了吗？”
　　“冉颂的粉丝有对你产生困扰吗？”
　　司云没听懂这些问题从何而来，冉颂是谁？好像是个男明星？
　　司云脚步不停，快步上楼，却突然被拿着摄像机的男人拉住了手臂。
　　司云止步，转回身，看着摄像机男。
　　面对司云阴冷的目光，男人丝毫不在意，甚至在等她做出更多的反应，巴不得她能大发雷霆。
　　“放手！”楼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胸前戴着明显的工作牌，是安平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
　　司云看了律师一眼，然后在录像机男松手的一刻，一脚将其踹倒。男人惊叫着滚下了几级台阶。
　　台阶下的一群女生尖叫，随后开始了一段魔幻般的对话。
　　“哎呀！司云好凶好暴力。我们冉颂哥哥是绝对不会喜欢她这种女生的。”
　　“你乱说，冉颂和司云是绝配。”
　　“司云你说你和我们冉颂的绯闻是不是假的？”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我还说是真的呢！”
　　“假的假的假的……”
　　“真的真的真的……”
　　随即几个女生开始拉扯，推搡，互薅头花。
　　摄像机男倒在地上不肯起，哎呀哎呀的叫：“打人了！打人了！”
　　项米这时终于找了来，拨开人群来到司云的身边，说：“对不起我……”
　　“报警。”司云说。
　　“不要报警，将事情闹大对你不好。”一旁的律师男想进一步与司云说话，被项米拦下，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影响声誉。”
　　见司云看了过来，律师男立刻说：“我叫周跃知，是方安平律师的徒弟，幸会！”
　　方安平是司云的私人律师，安平律师事务所是寻珠娱乐的法务合作方。司云为理会周跃知律师的建议。很快，停车场里传来了警车声。

　　警局里，司云无聊的坐着。
　　律师周跃知正在一旁与警方交涉。项米接了个电话，过来说：“尤佳雯来了。”
　　司云说：“来这么多人干什么？”正说着话，转头便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穆风由于复职测试双不合格而无法复职，但却没见穆风对此有什么反应，杨队倒是比他还着急。
　　察觉到有人在看向自己，穆风转头，看到了司云。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如同看着她家中的那副画里的雪鹰一样。
　　穆风驻足，就这样与司云对视。直到司云转开了视线。
　　被踹下楼梯的那个男的说自己腰摔坏了，要求司云赔医药费。在周跃知的辩护下，差点将其行为认定为非礼罪，司云属于正当防卫，不但不用赔钱，还必须向司云赔礼道歉，要司云表明不追究才可以结案。
　　处理完警局里的事，项米开车送司云回公司。两个都是话少的人，车里便只有行车记录仪的路况提示音，红绿灯的提示音。
　　司云的手机里有电话打来，是方安平律师，一接通便是道歉，说没能及时赶来警局，到了警局发现司云人已经走了。
　　司云说：“没关系，你的徒弟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方安平说：“我的徒弟？”
　　司云的手机里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便结束了与方安平的通话，接通了新的来电。
　　电话里，徐瑞文温和调侃：“小姑娘又发火了？”
　　司云：“这么快上新闻了？”
　　徐瑞文无声地笑：“我知道你的情况还需要靠新闻报道吗？”
　　司云“嗯”了一声。
　　徐瑞文说：“我下周回去，出来见见我？”
　　司云无趣地说：“到时再说吧。”
　　手机里又有电话打来，电话里尤佳雯说：“亲爱的，你没事了？”
　　司云说：“没事。”
　　尤佳雯的笑声里都带着妩媚：“想和你一起吃午饭，你走这么快？”
　　司云：“到公司一起吃吧！”
　　尤佳雯嗲嗲地应：“好的，司总。”

　　警察局的门口，周跃知若有所思，他刚刚向司云要私人联系方式，被拒绝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路上，项米突然说：“后面有辆车有问题，跟了我们几条街了。”
　　司云也发现了，她在车内回头看，随后转回身，并没有说什么。
　　车子开到公司的楼下，司云让项米在停车场旁停车，下了车对项米说：“告诉尤佳雯，我今天另有事，不来公司了。”人都已经到公司楼下了，突然这么说？
　　项米说：“你想去哪里？我和你一起。”
　　司云自己坐上司机位，边系安全带边说：“不用，你先回公司。”
　　项米四下里看看，先前那辆疑似跟踪她们的车辆已经消失了，便任由司云独自开车离开。
　　司云开着车在城里四处转，中午去骊山会所吃午饭。司云在饮食上极简单，仅一碗白粥，一份牛奶冰沙。
　　司云不单没有正常的视觉，也没有正常的味觉，她尝不出酸甜苦辣咸，也消化不了太复杂的食材，且时常感觉胸腔内火热，所以她吃的东西简单、冰冷。
　　从骊山会所出来上路，司云再次看到那辆黑色的SUV跟了上来，不疾不徐，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
　　司云索性将车子开向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