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暴君画像》东君做主

10、第10章 赏月

　　师蕴如释负重的回到了画院，在画院作画可比留在公主宫中轻松多了。不过虽然感觉轻松了不少，但依旧不敢懈怠，这一画就画到了天色渐暗需要掌灯的时候。就快画好了，师蕴不想等到明日再画，可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已经难以作画写字了，而且画院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师蕴想了想便把画卷收好打算带回府继续画。

　　刚出画院，还没走几步，就见前面的屋顶上半卧着一人，那人好像正看着月亮。

　　心中有些奇怪，但她依旧低着头往前走，及近，竟然听到一声感叹：“好大的月亮啊。”

　　师蕴略微皱了下眉头，打算就当做没看见，还是赶紧回府的好。

　　忽而听那人道：“咦，这不是师待诏么？”

　　师待诏听到有人叫自己，只得抬头，那人嗖地一下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很快就走到她面前，“这么晚了师待诏怎么才从画院出来？现在是要回去吗？”

　　果然是钱眷，刚才听声音她就觉得是钱眷，但觉着他不应该在这才是，现在人已经走到她眼面前了，她有些奇怪并有礼道：“公子怎会在此？下官刚一直在画院作画，现在是要回府去了。”

　　钱眷未答只问：“陛下又让作什么画了吗？怎么弄到这么晚？”

　　他这话问得关切，师蕴感觉怪怪的，但还是回道：“不是陛下，刚刚是在为金阳公主作画。”

　　“金阳公主？师待诏还要为公主作画吗？”

　　钱眷双目黯黯明黑，在这月下更显清俊，师蕴微微低首解释道：“今日从陛下那出来后正巧碰上公主，公主的要求，下官从命便是。”

　　钱眷哦一声，言道：“那倒是挺辛苦的，刚为陛下画完大宴图就要为公主作画。”

　　师蕴闻言赶紧道：“为陛下、公主作画，下官不敢言辛苦。”

　　正当她要告辞便又听钱眷问道：“师待诏既是鹤望先生的女公子，不知鹤望先生身体可好？”

　　师蕴见他问起她爹，自然得有礼的回答：“家父身体尚好。”

　　“听说师待诏是因为鹤望先生眼疾才代父为陛下画像的。”

　　师蕴说是，“家父这几年目力渐弱，已经很难进宫为陛下画像了。”

　　钱眷哦一声，又问：“不知可有请大夫诊治？”

　　“一直都有请大夫，大夫说是家父常年通宵作画熬坏了眼睛，再加上年岁渐长，目力便弱了，想恢复只有静养，少看书作画，多多远眺，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钱眷点点头，“眷久闻鹤望先生大名，却一直无缘拜会，对了，我家正有几幅鹤望先生的画作。”

　　哦 ，这样，她爹流落在外的画作也有些，没想到东越王那也有。师蕴有礼道：“原来东越王那也有家父的画作。”

　　钱眷笑道：“我平日里爱收集一些古玩字画，鹤望先生的画自然是不能少的，只是，这两年新得的鹤望先生的画作······”

　　看钱眷欲言又止的样子，师蕴有些奇怪，不禁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和以往的画作多少有些不一样，但，画作后面的印章我倒是敢肯定确实是鹤望先生的印章。”

　　师蕴心头一惊，再一想，这两年？她试探着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就是感觉与我家早年收藏的画作有些区别。”

　　师蕴还想确认一下，继续试探道：“那公子这两年收藏的不是家父的旧作吗？”

　　“不是，就是这两年的近作，画作上都有写下作画的时日。”

　　师蕴眼皮子一跳，这两年她父亲再没有赠过画给别人，实在不胜其烦的都让她代笔了。

　　对，这两年送出去的画都是她代笔的，但最后会盖上她爹的印章。

　　她眨了下眼睛，略微低首道：“市面上是流传了不少家父画作的赝品，或许公子得的是幅赝品。”

　　钱眷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画作后面的印章我倒是可以肯定是鹤望先生的印章。”

　　师蕴心跳有些加速，也有些窘迫，缓道：“公子肯定吗？或许······”

　　她尚未说完钱眷就笃定道：“肯定，印章肯定是鹤望先生的，所以才觉得奇怪。”

　　师蕴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又听他问道：“不知鹤望先生可曾丢失过印章？”

　　师蕴眨了下眼睛，只能实话实说：“不曾。”

　　钱眷抱臂道：“那真是怪了。”

　　师蕴觉着还是打消他的疑虑比较好，便缓声道：“如果印章肯定是家父的那那画自然也是家父所作，或许公子看差了。”

　　见钱眷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师蕴不禁问道：“不知公子这画是从哪儿得的？”这两年东越王可没派人去她家求过画呀。

　　钱眷答道：“是别人送的，说是专门上门求取的，求了府上三天三夜鹤望先生才赠画予他，那人知道我喜爱收藏字画，尤其敬仰鹤望先生，便转赠予我了。”

　　原来如此，师蕴了然的点点头，多有来她家求取画作的会转身送给达官显贵以求办事，会上门讨好东越王公子的自然不在少数。

　　她笑道：“既然如此，我想转赠公子的人也必不敢拿个赝品来糊弄公子。”

　　钱眷也笑道：“也是，只要有鹤望先生的印章，那自然就是鹤望先生的真迹了。”

　　师蕴抬目，见他一直在看着她，心中一惊，便赶紧垂目又行了一礼，道：“若公子没什么事，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钱眷说好，“那我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师待诏毕竟姑娘家。”

　　师蕴皱了皱眉头，既然她是姑娘家，又岂能要他一个男子相送？这个钱眷到底是自来熟还是？不管心中有多少疑虑，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极为有礼的：“不敢劳烦公子，我家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

　　“哦？那我护送你家的马车回府就是，现在已经晚了，即便是汴京城，也没多太平。”

　　正当师蕴要再度拒绝，就见有人从前方走了过来：“蕴蕴，都等你半天了，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么，怎么弄到现在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