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自天成》凤仙

18、牢狱之灾

　　天牢的结构很奇特，分成两个部分。中间是条通用的过道。还没等我瞧个究竟，就已经到了我“专属”的牢房了。有没有搞错？至于这么节约空间吗？三个人挤一间？！还有私人空间吗？！
　　“那个……请问，是不是非得三人挤一间啊？”
　　押解我的侍卫显然是没见过我这样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说有你这样的吗？进了牢房还挑三拣四的。乖乖待着听后审问吧！”说着便锁了房门，离开了。
　　无奈……我回头扫了一眼其余两人，一个一副壮汉样，另一个…就有点文弱了，衣服上是干涸的血渍，头发有些凌乱，皮肤很白，感觉……有点像小受。幸好，我是中性的。
　　“你……你们好。”我僵硬地打着招呼。
　　壮汉腾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很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兄弟，别怕，咱做了几年牢就能出去了。到时照样是条汉子！”
　　我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说的是啊。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我叫秦虎，人都喊我大虎。”
　　擒虎？真是人如其名……
　　“我姓李，单名一个秋。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呢？”我扭头看向一边的文弱书生。
　　可他像是没听到，眼眸半闭，似乎万事皆与他无关。我刚想重问一遍，大虎他拦住了我：“别问了，自打我进来，他就没开口说过话。”接着又把我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似乎是个死囚。”
　　死囚？！难怪了，肯定是对生活失去希望了。“对了，大虎，你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被抓进来的？”
　　大虎挠了挠头：“我本来是在叶大人家里打杂的，结果与叶少爷发生了争执，把他给打伤了。”
　　“就因为这个被关了进来？不就是打个架吗？还要人蹲牢房？”
　　“我们这种贱民，别说是打了，就是顶撞主子，也是不成的。可我看他调戏婢女，一时忍不住，才会……”
　　“那就更不是你的错了，你怎么就不为自己辩解呢？”
　　“没用的。人家是吏部尚书的儿子，我一个贱民……”
　　“大虎，你听着，没有人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皇帝老子不也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没见得他有多……唔……”
　　还没等我说完，大虎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杀头的！”
　　“知道了啦，我不说就是了，睡觉总可以了吧。”
　　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了，先好好睡个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就着干草堆躺了下来，眼睛还没闭上，就听到了“唧唧”的声音。错觉吗？我撑起身子四下张望了一番，一切正常啊。可能是过于疲劳导致的幻觉。看来得快点补眠了。不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了，而且，好像是从干草堆中发出的！我顿时脊背冒汗，颤巍着手掀开眼前的干草……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大虎第一个被我惊醒，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失火了？”
　　随之而来的衙役也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就连那个文弱书生都抬起了他那矜贵的下巴，第一次看向我。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草堆，“有……有老鼠……”
　　好吧，我可以感受到衙役们的愤怒，一个个都咒骂着回自己的岗位了。
　　旁边的大虎依然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兄弟，你一男人怎么会怕老鼠呢？”
　　靠，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恶心。“不管，反正我就是怕。要不这样吧，我睡你旁边，这样老鼠就不敢来了。”
　　大虎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好吧好吧。”

　　直至深夜我都没睡着，这次不是因为老鼠的问题，而是大虎的鼾声！什么叫鼾声如雷，我这总算是领教到了。受不了了，我得离他远点。可是，万一又有老鼠怎么办啊？要不，我挪到文弱书生那儿吧。看他那样儿，应该是睡着了吧。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此时，他正倚靠着墙壁，我凑上前仔细瞧着。嗯，是睡着了。我放心地躺在他旁边，一阵睡意袭来……

　　好温暖啊，我不自觉地继续往温暖体靠去。半晌，才舍得睁开眼睛跟周公say goodbye.奇怪了，眼前怎么是一片灰色啊？不对，好像是囚服！我蓦地坐了起来，眼前是文弱书生的放大版脸。低下头，我此时正死趴在他身上，而他则是一脸冷然，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我连忙后退，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他根本就不瞧我。算了，看来他没放在心上。
　　“兄弟，你刚刚一直扒着人家不放，我还想把你叫醒呢。”
　　死大虎，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等等，我这么一直抱着他，那他会不会知道我是女的啊？不会吧？嗯，应该不会，肯定是我多心了。
　　正想着，衙役送饭来了。大虎一把端过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我则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看旁边的书生，他貌似没有动手拿碗的意思。
　　大虎边吃边对我说：“兄弟，你怎么不吃啊？待会儿碗就要被收走了。到时候要到晚上才会再派饭的。”
　　“我问你哦，那个人是不是一直都不吃东西的啊？”
　　“嗯。连水都不喝。”
　　这么强？都要突破人体极限了哇。看来，是有求死之心啊。
　　到了中午，我走到书生面前，蹲了下来，“喂，你饿不饿啊？”
　　沉默。
　　“你倒是说句话呀。”
　　沉默。
　　“你别太过分哦，我会生气的。”
　　这次他干脆把头撇了过去。
　　这可把我惹火了，我一把扳过他的脸，“我告诉你，世界上惨的人不止你一个！别搞得好像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判了死刑又怎样？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出路。你就这么死了，有没有想过你的亲人？”
　　他微微抬了抬眼睑，轻笑了一声，颇有自嘲的意味，“我没有亲人。”
　　“那……那总会有人在乎你的啊！”
　　他又笑了笑，轻摇了下头。像是叹息，充斥着孤独的味道。
　　许是赌气，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好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人！”
　　书生惊愕地抬起了头。
　　“不要这样看着我。名字呢？是家人总得知道名字吧。”
　　半晌，他才悠悠地开口：“林书音。”
　　“那你现在肯吃饭了吗？”我掏出早上藏的一个馒头，递给他。
　　出乎意料地，他竟然接过去了，而且还开始吃了！
　　看到他乖乖听话的样子，我心中便充满了成就感。转身坐到大虎旁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大虎，你记不记得进天牢时中间有条过道？”
　　“记得啊。”
　　“过道对面是什么啊？”
　　“关女犯的。”
　　“女犯？哦。看不出来，还想得挺周到的。”
　　“有什么周到的。进了这里的女犯，有点姿色的都会被染指的。官差衙役都把那儿当免费的窑子。”
　　“怎么会有这种事？！都不管的吗？”
　　“当官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衙役们和看女犯的嬷嬷勾结，遇到不肯就范的女犯，就往死里打，谁受得了啊。”
　　“居然这样！皇帝老子做什么去了？”
　　“皇上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兄弟，你也甭多管闲事了。”
　　说的也是，我气有什么用。没权没势的，谁鸟我啊。
　　门外，几个衙役突然开锁走了进来。怎么了？
　　“你，给我出来，我们要搜一下身。”
　　“搜身？我的包袱不都被你们没收了吗？还有什么好搜的？”
　　开玩笑，被你们搜就出事了。刚刚听大虎的描述，我坚决不要进对面的牢房去！
　　“别废话！”一个衙役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一脚踢了上去。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看爷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便一拳挥了过来。
　　大虎跨步上前，一手拦了下来。另一个衙役见势遇上前帮忙，被大虎一只手就给制住了。还有个衙役看大虎不好对付，乘着他制服其他两个人的空档，直接向我挥拳过来。我慌忙闭上了眼睛，却没预期的疼痛。
　　睁开眼，书音替我挡下了那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