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93、老去的征兆

　　九十三
　　早上水门顶着黑眼圈回家的时候，风晚正在做早饭。有点肿的眼睛在冰敷之后好了很多，几乎看不出痕迹。她开着小火煎着水门最喜欢吃的鱼，洒上紫菜碎，舀起一小碗米饭，洒了点芝麻，切了一碟腌萝卜，把味增汤也盛好，他就刚好洗完澡。坐下来三下五除二地刨完了饭，摇摇晃晃地就倒上床睡觉了。
　　风晚和九尾一块儿吃早饭，收拾好了之后便进屋去给水门掖了掖被子。小橘窝到水门的身边缩成一团也跟着睡了，风晚和九尾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关上了门。
　　“他是谁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吧？”
　　风晚摇摇头：“不是。”
　　“你就是因为他所以不用丰云野的？”
　　“是。我想用丰云野，但是我现在更想看着水门长大。”风晚缓缓道，“如果我再回去，肯定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九尾抬头瞄了她一眼：“你想要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好了？”
　　风晚摇摇头：“可我已经有过水门了啊。何况，我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我用我未来的所有时间作为溯回时光的交换，从此以后生命就定格了，不会老不会死，体质也异于常人。我的查克拉不易恢复，受伤也不容易好，更不会有孩子。等透支完了所有的未来，我也就消失了。”
　　“就算有次数限制，这个术也是最逆天的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有关于‘时间’的忍术。”
　　“封印术不就是么？”
　　“那是两个概念。封印时间是最没用的。”
　　“连六道仙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忍术？”
　　“没有。按理说这样的忍术不应该存在，可你写轮眼的能力偏偏是这个。宇智波风晚，你是受神明眷顾的人。”
　　“眷顾？”风晚嗤笑，“你见过谁被眷顾成我这样的？我现在有什么？我想要的一样没能留住。不过你居然相信有神明？”
　　九尾晃了晃尾巴：“神能够造物。”
　　“那造出尾兽的六道仙人岂不是神？”
　　“我们的本源是查克拉，他不过是把十尾的查克拉分成了九份，那不是造物。查克拉从哪里来，第一个知道它的是谁？创造查克拉的才是神，其他的都是假的。”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我很想问问他，能不能帮我造一个梦？”风晚刚说完，自己就一愣。
　　九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风晚抬手捂住了嘴：“我好像明白石碑上说的是什么了。”
　　九尾冷笑：“做梦有什么好的？老夫被封印的时候天天做梦，醒过来还不是发现自己还被封印着。”说罢就站起来，出门溜达去了。
　　风晚提醒它：“低调一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啰嗦。”
　　梦是假的。
　　风晚轻轻叹气，让所有人都做梦的世界才是虚假的世界，是没有意义的。她一直没有使用丰云野是因为下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她不知道回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结果，她只是偷偷地想体会一下今后再也体会不到的如今这样的幸福。她是固执的宇智波，但宇智波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任谁都有弱小和贪婪的那一面。她只想看着水门长大，看到他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就好像自己也有了慰藉。她不想做虚假的梦。
　　风晚开始心心念念地盼着水门长大成人，她莫名地有种焦躁感，或许是逐渐地抑制不住自己对过去的思念，她想见到的人太多，她想见斑，想见泉奈，想见林檎，想见从云，想见小镜……想见扉间。如果到某个时候她确定水门会一直幸福，确定他不再需要她这样一个扮演母亲角色的人，她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回去了。
　　那之后，风晚对周围事情的关心又少了很多，但除了九尾也没有人觉得她不太对劲。朔茂和丹海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老师在精神状态上有了老去的迹象；水门升了中忍，再成为上忍，任务逐渐多了起来，对风晚的关心不如从前；而卡卡西一个傲娇的小孩子能晓得个什么。可九尾又是一个知道也懒得说的，它只会恶狠狠地威胁她：“你再往回跳记得挑个好一点的时间点，老夫可不想一回去又待在封印里。”风晚就“嗯嗯嗯”地敷衍。
　　后来，水门和玖辛奈结了婚，搬了家，九尾开始独霸一间卧室，连卡卡西也成为了中忍。
　　因为朔茂和丹海被风晚打发去了汤之国，卡卡西在木叶的生活基本都是由风晚在照看，所以他拿了合格的通知书肯定是要回来跟风晚汇报的。风晚掰着指头算了算：“你几岁了？”
　　卡卡西翻着一对死鱼眼：“六岁。”
　　风晚吃了一惊：“水门六岁的时候还在玩儿呢。”
　　听闻自己老师有一点不如自己，卡卡西有微笑的趋势。
　　风晚接着道：“不过他之后只花了一年半就从下忍成为上忍，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
　　“哈哈哈。”风晚一直蛮喜欢逗卡卡西的，她伸手去摸他的头，被他躲开。她无奈地收回手，道：“既然这样办一个庆祝仪式吧？把你的两个小伙伴也叫来。”
　　“我才不想叫带土。”卡卡西扭过头冷哼。
　　风晚压根儿没理他，把中忍合格书收好，念叨着要送去给朔茂看看。卡卡西跺跺脚：“所以他们俩回不回来？”
　　“别想了，回不来。”
　　卡卡西有点失落，但也没多说什么。
　　“记得叫带土和琳一起来哦。”
　　他有点暴躁：“知道了！”
　　风晚看他回家去了，摇摇头叹气：“这性格既不像朔茂也不像丹海，未必还能像我了？”
　　朔茂在结束不到一年的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几乎仅凭一人之力挡住了砂隐偷袭的大军，战后他作为木叶英雄甚至佩戴了御神袍的半袖，可是却在之后的一次任务中因为救了同伴放弃任务而遭到了口诛笔伐，甚至连被救的那个同伴也反过来怪他，搞得朔茂一度抑郁。丹海跑过来让风晚想想办法，风晚一转念就把两个人丢去汤之国了。她对朔茂说：“你做得对。木叶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而建立起来的，怎么可以为了村子就斩断这个羁绊？不管是村子还是任务，那都是死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你想想我，当初木叶村民对宇智波的观感一直都不好，哥哥却带着九尾刚袭击完木叶，宇智波的族人虎视眈眈想从我的手中夺权，因为两个哥哥的事，我跟千手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那时候身体也不好。可你想想那么艰难的时光我一样熬过来了。你是我宇智波风晚的弟子，现在不过是那群白痴说道你几下，又能怎么样？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那就先离开，卡卡西我帮你照顾。”结果朔茂就这样被半强迫式地跟火影请了长假，和丹海一起暂时离开了村子。风晚又过上了带孩子的生活，不过卡卡西显然不如水门那么好带，因为朔茂的事，这个小少年心里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风晚不得而知，她也不太想去管。所幸卡卡西的老师是水门，她就真的没有管。
　　时间磨叽着，木叶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说威震忍界的木叶白牙忽然销声匿迹，在“二战”中打响名号的木叶三忍走的走、叛的叛，中坚力量骤然少了一半，周围的几个国家又蠢蠢欲动起来，不多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风晚现在远离了战争，但她周围的人却又被迫一个接一个地去参战。水门正当年纪，被派去了雷之国。风晚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就跟云隐的杠上了，从她开始接手对外战争就一直跟云隐死磕，到她儿子了，还在打云隐，这什么诅咒？她真的是噎得慌。水门班也跟着去了战场，但水门不在的时候负责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基本后方打杂，风晚也比较放心。但是到第二年，却发生了一件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卡卡西说，带土死了。
　　风晚一愣。她对带土的印象挺深的，毕竟带土姓宇智波，是卡卡西的同伴，又是水门的第一届学生，都常来常往，宇智波那么护短，她一直都多照顾着。这个孩子心地很善良，心思也单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听说她是水门的妈妈，还吓了一跳，怎么也不信。毕竟以风晚的模样，做水门的姐姐都绰绰有余。
　　“你们不是不会去正面战场吗？”风晚有些疑惑。
　　“都怪我……”卡卡西虽然平时对带土又嘲又讽的，两个人闹一块儿基本鸡飞狗跳，但作为同伴这么久还是有感情的。
　　风晚感知了一下，发现飞雷神的标记还没有消失。她拍了拍他的肩：“或许他没有死呢？”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整理情绪：“他被巨石压在下面，后来那个地方塌了，我们根本救不了他。”
　　风晚眨眨眼，轻轻搂住他安慰。她不可能告诉卡卡西自己的推断，因为她一贯的形象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忍者。看到卡卡西着实很伤心，风晚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去看一看，谁知一看就看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