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109、答应

　　一百零九
　　“对了，今天扉间又把婚书送来了。”泉奈在吃完饭的时候忽的就想了起来，他举着筷子指了指风晚，“怎么样，准备答应了吗？”说罢脸上露出些促狭的笑容。
　　斑难得没有哼一声，反而是征询风晚的意见：“如果不愿意，拒绝也没关系。”比起之前说的“做梦”两个字，态度明显软和太多。
　　风晚有些愣怔，她喝了口汤把饭送下去才道：“他怎么还在提？”
　　斑和泉奈都有点不理解，他不是隔两个月就提一回么，就消停了半年：“怎么了？”
　　风晚放下筷子正要说话，却觉得喉头一紧，她急忙侧过身，“哇”地呕出一口血，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怎、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泉奈傻眼，就算饭菜不好吃也不该吐血吧？还是她不想结婚已经到了听到扉间的催婚就吐血的地步？
　　斑放下筷子，递了张纸给她。风晚实打实地吓到了，她愣愣地抬手去擦嘴，却又呕了一下，再吐出来的血里面还带了些血块。她僵硬地转头看了看被吓呆的斑和泉奈，三人面面相觑。
　　斑意识到不对，抬手捏住她的肩膀：“别怕，我们去找柱间。”
　　泉奈放下碗，忙不迭点头：“啊对对对，我这就去。”说罢飞身出门。
　　斑起身给她端了一杯水，风晚摇摇头表示不想喝，他还是执意递过去：“漱漱口。”但话音未落，她便又呕出一口血，这次吐出来的血块更多了，原本这一室的饭菜香味都被血腥味盖了过去。斑拿过她手中的纸将她的嘴擦干净，担忧道：“哪里不舒服？走，我先带你去躺下。”风晚再次摇了摇头，她推开了斑的手，惶然地按住胸口，这难道就是先兆？九尾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快不行了？斑见她的样子不太对，想把她送回卧室，但差不多同时泉奈就带着柱间和扉间赶到了。
　　看到这一地的血，几人都愣了愣，柱间第一个走过去，但风晚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的扉间身上——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她从他的目光中发现了同样的惊慌。柱间手上亮起柔和的浅绿色光芒，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随即他又看向了零落在血泊里的血块，伸手去捻了捻。
　　斑看他的脸色变凝重了些许，不由得问：“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柱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风晚：“她吐的不止是血，还有脏器。”
　　“什么？”在场的几人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柱间问风晚：“有哪里不舒服吗？吐血之前有征兆吗？”
　　风晚胆怯似的摇摇头，说话都带了气声：“没有。”
　　“那怎么会？！”泉奈蹲下身。
　　“我也不知道……”嘴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但风晚已经尝不到了，她真切地被“我真的会死”的念头包裹住——即使她之前还向扉间说出过她觉得还好这样的话，可那都是因为她不相信，身体上的症状一来，谁又能真正地坦然面对生死呢？
　　柱间让她先去休息，既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没有办法对症下药，那就只好兵来将挡。回到卧室之后，斑有点嫌弃地想把紧紧跟随的扉间赶走：“风晚要休息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屋里的泉奈和风晚都同时看向了扉间，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便道：“我有话想跟风晚说。”
　　斑不以为然：“什么时候说不是说，你快走吧。”
　　风晚却阻止了：“哥哥，我没事，他有什么话就让他说吧。”
　　斑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带着泉奈一块儿出去了。扉间把门关上，坐到了她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风晚不咸不淡地问。
　　“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风晚不明所以，他现在还问这个做什么：“嗯，没什么不舒服的。”
　　扉间深深地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风晚挑了挑眉。扉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立刻结婚吧。”
　　风晚一愣，旋即拧起了眉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吧。”
　　风晚露出受惊的表情：“我听清楚的，你不用重复了。”
　　扉间稍微偏了偏头。
　　风晚抿抿唇：“我只是……千手扉间，你脑子没有出问题吧？”
　　扉间面不改色：“怎么说？”
　　风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我什么情况你知道的啊，我快要死了。你现在说你要跟我结婚，我觉得很可笑……你现在可是木叶的黄金单身汉，可你娶了我，我们结了婚，等我死了你就是丧偶者，你那么想当个鳏夫吗？”
　　“我不在乎。”扉间一口反驳。
　　“所以你这个真的很奇怪啊。”风晚斟酌着措辞，说得有些囫囵，“你明白吗，我是将死之人，你要跟我结婚这不……这不对……真的没有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
　　风晚觉得不可理喻：“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想跟你结婚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找一个仰慕你、爱慕你、尊敬你的，总比娶我这样一个脾气不好又经常要针对你的病秧子强多了！而且我们的婚姻，象征意义更多吧……我们宇智波的好姑娘那么多……”
　　扉间打断了她的话：“我想跟你结婚，只想跟你。”
　　风晚一时沉默。她抬手去拿过杯子，在扉间如有实质的目光中灌了一杯水，还因为太急不小心呛住了。剧烈的咳嗽中，她又咳出一口血，呼吸一塞，憋出一滴泪来。她指着那滩明显的血迹，没来由地怒从心头起，便冲扉间道：“你看到了吧？我现在是怎么样一个状态。就这么呛一下，咳嗽两声就要吐血！指不定哪天走在路上崴了脚就把腿给崴断了！睡觉睡着睡着哪天人就没了！九尾的话是真的，我会死的！你不明白这到底什么意思吗？！”
　　“你怕你拖累我吗？”
　　风晚的面容一僵，露出了很扭曲的表情，又像痛苦，又像窘迫，又像恼羞成怒：“是啊！我怕啊！我恨不得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死了算了！”风晚甩开他的手，眼圈猩红，“我怕得要命……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宇智波还没有成为最强的一族，我的构想还没有实现，现在就困囿在木叶这个地方……我怎么甘心，我怎么能死……”
　　对于风晚此时此刻都还一心想着她为宇智波规划的未来的行为，扉间失望之余也觉得很理解，在他们的心中，爱情永远也比不上利益，但经过这么多年，扉间自己也想通了，这两者并非不可共存的，他愿意为了风晚做出一定的妥协，他失去过她，所以也不想失去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会陪你的。”
　　“你这个狗东西，说得好听！该气我的时候还不是把我气得七窍生烟！”风晚怒瞪他。
　　扉间倒是很坦然：“但这跟我想同你结婚没有任何的矛盾。我是人，不是机器，我也有感情。就像你一样，你也有感情，同时也保持着理智。你之前从来都问我，我想跟你结婚到底图什么。我也回答过你，我不图什么。”
　　“那我都没利可图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扉间宛如便秘：“……婚姻的理由难道必须是利益么？”风晚好像因为自己要死了这个事情愈发抗拒结婚了，明明之前还答应了的，到现在却想反悔。扉间有些苦恼要怎么说服她，但又不能拿约定去压她，否则就会出现跟之前他们结婚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场景。风晚总觉得他是为了什么东西才要和她在一起，她为什么不想得简单一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他只是喜欢她呢？
　　她平躺回去，严肃地望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喜欢到即使我要死了你也想娶我？”
　　“是。”点头比说出这句话容易多了。
　　“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也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对我们两族的竞争产生丝毫妥协，你也愿意跟我结婚？”
　　“是。”
　　风晚瞪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把被子拉过来罩住了头：“好吧……我答应了。”
　　扉间一愣，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不禁微笑起来：“那我这就开始安排结婚的事宜……风晚，谢谢你。”
　　风晚翻了个身，大约是翻过去用背对着他了：“你走吧，小心我反悔。”
　　扉间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从善如流。风晚听脚步声渐远，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露出一双眼睛，里面却不乏忧虑。
　　“老夫以为你会拒绝的。”九尾从不知哪个地方跳出来，坐到她旁边舔了舔爪子。
　　风晚看向它，撇了撇嘴，又缩了回去：“反正他要娶我，吃亏的是他也不是我。”
　　九尾没有答话，但也没有走。
　　过了一会儿，风晚又闷闷地问：“我真的会死吗？”
　　它没有一丝犹豫：“嗯。”
　　风晚飞速扯下了被子，指着九尾的鼻子：“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一般不都会说不会吗？”
　　九尾嗤之以鼻：“老夫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浪费时间。”
　　正说着，外面节奏极快的脚步声渐近，斑拉开了她的卧室门：“风晚，你答应千手扉间结婚了？！”
　　泉奈紧随其后地探了个脑袋进来：“是真的吗？答应了？”
　　风晚慢慢翻身坐起来，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斑有点消化不良：“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你现在的状况，他为什么还……？”
　　“他还在打什么主意吗？”泉奈干脆捅破了窗户纸。
　　风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柱间不由得惊呆：“什么？你要在一个月之内和风晚结婚？”
　　扉间点头：“是，所以我们要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了。”
　　柱间不由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扉间面前，甚至还想抬手摸一摸他有没有发烧：“这个节骨眼儿？风晚的病来势汹汹，我还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就说要跟她结婚？”潜台词无疑就是治不好怎么办。
　　扉间自然坚定：“她已经答应了。”
　　“……”柱间语塞，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絮絮道，“扉间，我并非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希望你会因此获得幸福……但风晚的状态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状态……你们可能根本无法拥有正常的婚姻生活，她随时可能因为身体恶化——”
　　“我不在乎。”
　　柱间虽然被打断，但也没有打算停下：“结婚不是小事，其实就算不结你也可以就这样陪着她啊，斑和泉奈已经没有意见了。婚礼什么的完全可以等她身体好了再讨论，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你也不会有遗憾。”
　　“大哥，我只想跟她结婚，如果做不到我才会遗憾。”扉间摇头拒绝，“如果你是担心我因为这段婚姻而影响什么，我只能说我没有打算再娶任何别的人。风晚能活着是最好的，如果她不在了，我会一个人过下去。”
　　“我……”柱间见他格外坚定，也不好再劝，长叹一口气，最终同意了，“好吧，如果你坚持，就这样办吧。”
　　“谢谢大哥。”
　　柱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当晚就带着水户一块儿过去宇智波商量婚事了。毕竟是两族联姻，这件事牵涉的范围还挺广的，要宴请什么人、国都那边需不需要报备、婚礼要办多大、嫁妆和聘礼要怎么准备这些或大或小的事情都需要一一确认。斑和泉奈当然赞同办得隆重一点，宇智波又不缺钱，柱间却觉得就风晚的身体状况可能受不得累，双方商量着还是简化了一些程序。而要结婚的两个人却仿佛置身事外，只等着婚礼。
　　就这样准备了一个月，终于来到了婚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