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的》木柴

7、七

　　待我一觉醒来，发现周围都漆黑一片，感觉身子底下好硬啊！我这是睡在哪儿了？
　　愣了会儿我才适应，隐隐的可以看清了些，还是在养心殿吧，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着，到底怎么回事？嘴里也塞了东西，动不了，也出不了声，只能干挨着了，感觉还不赖，闭上眼睛便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缓缓神，感觉到了光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好繁忙的景象，不时有人川流不息，一趟一趟，我这是躺在地上呢，那个横着的人是谁？是皇上，奴才们正在给他梳洗，早膳也已经摆好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他发现我醒了，便来到我的跟前，感觉他身材还是蛮高大的嘛。
　　我用眼睛望着他，只见他穿了身月白色的袍子，头发已经梳好了，一条油黑的辫子绕在脖间，还是那副漠然的想气死人的表情。
　　“太后身边的人都像你这么没规矩吗！既然到了我这边，就要把你调教出个样儿来！”
　　他背了过去，对着那些下人喝道：“没有我的旨意谁也别想给她松绑！来人！把她拖下去！”
　　我被两个太监半抬半拖的弄到了养心殿里一处暗房中，这里装饰的也很讲究，我没有来过，可能是供皇帝小憩的地方吧。
　　“恩！恩！”我竭尽全力的用嗓子发出声音，挽留着那两个小太监，我很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们听到了，蹲下身来，“你这刚来的，可是个没大没小，皇上的龙床你也敢睡，还真把自己当了谁了，受点罪吧，长个记性！真是便宜你了！”
　　说话的这个太监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皮肤有些黑，国字脸，一副民工相，还有口音，就叫你小黑吧！
　　“皇上的性子还是很好的，只是让你长个记性，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另一个太监怕吓到我急忙补充到，他与小黑年纪相仿，长相很是秀气，细眉细眼，皮肤奶白，那就叫小白吧。
　　“别跟他废话！咱们走！”小黑说。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这里并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咕噜”我的肚子在叫，我的胃说它很饿，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滴米未进，想想烤鸭，鱼排，我感到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快要低血糖了，只好闭上眼睛，睡着就不饿了。
　　“醒醒，小清。”
　　我被唤回了意识，睁开眼睛，是小馨，再看看周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在我们的屋子里，躺在床上，手脚已经被松了绑，一时间有股凉意袭上心头，委屈的哭了起来，热热的泪水像泉涌般流淌。
　　她叹了口气，“醒了就好，别哭了。”
　　说罢起身，端了个碗来，递向我，里面是吃的东西，馒头和蒜苗，此时我觉得它好香，接过碗，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肯定是绑的太久了，手腕肿起了老高。
　　就这样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两天没吃饭了。这就是帝国主义封建制度下卑微侍女的真实人生写照啊…
　　泪水始终就没停过，带的鼻涕成河。
　　“今儿个你自己睡，我要去给皇上守夜，明早三时起床，别晚了，否则就有你受的了。”
　　她好心的提醒，便出了门。
　　冰冷的床铺，冰冷的墙壁，冰冷的空气，我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头疼脑涨，赶紧钻回被子，才发现它也好冰冷，薄的很，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快些入睡，这都睡了一天了，哪还有睡意，就心里数着绵羊，依旧清醒的很，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才有了些困倦，可又想着要早起的事，不敢睡太实。
　　还好自己没有起晚，按点伺候着皇上梳头洗漱，他依旧是不做声，反正是不待见我，我没有“领导缘”啊，这我知道。
　　可一睁眼，才发现实在做梦，现在几点了呢？我不敢再睡，起身穿上了衣服，凑合着扎了扎头发，感觉头发被我拢的大包小包，我不会给自己梳头，也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瞎盘一通，便出了门。
　　外面还是很黑，宫灯还在亮着，依稀可以看清路，凭着记忆我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养心殿，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有几个太监在，他们并没有盘问我，于是我踏进了东暖阁，觉得一下子暖了过来，原来这里有围炉，屋里只点了几盏灯，借着光我审视着这里，右侧是一溜炕桌，紧挨着窗户，窗户是玻璃的，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段文字，说紫禁城里唯一安了玻璃的地方就是养心殿，而且是在康熙那会儿就有了，是高价从国外买的，一是为了采光，二就是可以让皇帝随时留意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毛笔字，是繁体的“龙”字，条几上摆着帽筒和花瓶。
　　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很宽大的宝座，铺着金黄色的软垫，座子后悬挂着明黄色纱制的帘帐，绕过帘帐，后面紧挨着墙壁放着一张大榻子，这就是慈禧垂帘听政的地方。
　　顺着一条甬道我顺手掀开了眼前的门帘，里面很暗，才想起这里是皇上的寝室，我急忙又退了出来。
　　还是在外面候着吧，来到大殿，抬头便望见了“中正仁和”的大匾，底下便是明黄色的宝座，桌上是整洁摆放的文房四宝，桌两旁的香炉不断的涌出烟雾。
　　我又被头顶上的藻井所吸引，好精致的一条龙啊，嘴中衔着一颗龙珠，我“啧啧”感叹到，都说若不是真龙天子坐在了宝座上，那颗龙珠便会掉下来将那个人砸死，可是八国联军打进紫禁城，那些将军都曾坐在宝座上留过影，嗨…传说而已。
　　这时屋里传来了说话声，可能是皇上醒了，不一会儿小馨便从寝室里出了来，望见了我，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眼神。
　　我冲她笑了笑，她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些什么，便进来了几个宫女，太监，点燃了东暖阁里所有的蜡烛。
　　我和另几个宫女手里端着烛台和洗漱的物品进了寝室，我的手腕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借着灯光一看已是一片青紫，我用衣袖掩盖着。她们点燃了灯，我的眼睛迅速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了挂钟，现在还不到三点，怪不得他吃完饭就睡了，原来是要起这么早。
　　屋子里的人在忙碌着，但听不到一点杂音，皇上还在床上，床两边的帘帐已被挂起。他睁着眼睛缓着神，头发有些凌乱，这时我才想到了自己的头发，急忙瞄了一眼手中的铜镜，不禁笑了，没想这一通胡乱梳的还挺不错，再瞧瞧自己的模样，不错，很满意。
　　皇上动了动，小馨和另一个宫女便上前将他顺势扶起，用手解着他的衣扣，露出了他的上身，还是嫩白的皮肤，宽宽的肩膀，并不很健壮，可能还是在青春期吧。我的嘴鼓了鼓气，垂下了眼皮，待再抬起头，他已经换好了一身新的褂子。宫女们轮番上前侍侯他洗漱，用盐巴一样的东西给他蹭着牙齿，可能这就是刷牙，她们将他扶到了床榻西侧的桌几前，坐下后，我知道这回该轮到我了，这是要给他梳头。
　　将铜镜放到了他的面前，随后来到他的身后，用手触碰着他的辫子，很奇怪，一点也不油腻，还很有光泽，他平日里是用什么洗头发呢？我小心的松开他的辫子，好长哦，可能是营养摄入的好吧，发稍一点也没有干枯分叉，我爱惜的用梳子一点点的拢着他的头发，没有头屑，没有银丝，还可以嗅到一股香气，拈在手里像丝缎一样，从镜子里我瞄着他，他闭上了眼睛，很享受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侍侯一个男人，还有第一次为男人洗脚，我给了他多少个我的第一次啊，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我的丈夫，他是皇上，我不禁的想东想西，但手里却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他的头发被我编成了三股辫，这是我最拿手的了，是小时侯玩娃娃时练就的。用头绳绑好，又挂上了块乳白色的玉佩，一点杂质也没有，上面雕刻出一条盘龙的图案，手感很光滑，再趁上他的头发，简直是天作之合，堪称完美。
　　扶他起了身，来到东暖阁，此时已经摆好了早膳，太监先试尝着，宫女给他盛好了粥，一桌都是点心，咦？那个不是牛舌饼吗，我最爱吃了，还有起稣，蒸饺，干乳酪，好丰盛，但我还是想吃豆浆油条，包子也行，加上豆腐脑或炒肝。
　　“咕噜”我的肚子又在响，昨晚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化为粪水了，可能声音不大，他们都没有察觉，但快速的肠蠕动告诉我它很快就又要响了，果然，接二连三的，我的脸快羞透了。
　　低着头，屋子里的时钟滴答的作响。
　　用完膳已是三点半，又是一大帮子人，有的撤膳，有的捧着皇上上朝的龙袍，为他装扮起来，我认真的学习着，就这样待最后戴上了龙冠，大功告成，这时的他器宇轩昂，果然不同凡人，这就是所谓的真龙天子吧，他也一副得意的样子，想想现在这个年少轻狂的他，有怎能让人联想到日后那个忧郁寡欢，被软禁在瀛台直到英年早逝的光绪皇帝呢。真希望他能够无论在面对怎样的挫折时都能保持现在的这种状态，好希望那个李清没有为慈禧挡下毒酒，也许这就是历史吧，又怎能是一个弱女子能改变的了的呢…
　　此时殿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我们一干人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