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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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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关眠回到家,看魏容星正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见他回来,蹭地一下坐直,赌气一般地问,“你干什么去了?”
质问的态度太明显,李关眠并没有做好摊牌的准备。
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魏容星放弃,直说的话,再把魏春煊给抖出去。
原来做一个决定要同时解决后续的无数麻烦,李关眠走到魏容星边上,开口道:“我去找了房子,今天就搬出去了。”
正懊恼自己是不是太凶的魏容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我要搬走。”李关眠说,“容星,你自己一个人住吧,或者搬回家,我知道你不是非要出来租房子。”
“为什么啊?”
魏容星都要懵了,他拽着李关眠的手急切地道:“怎么就不住了?我最近也没做啥,天天在屋里声都不敢出怕打扰你,怎么还要搬走啊?”
“我想一个人住。”
李关眠知道自己实在是没良心,把魏容星对自己的好当成是别有所图,但他只想尽早和这个人撇清关系,免得人情越积越多,越来越难还,他想,他就是白眼狼,是冷血动物,感情打动不了他,只会阻碍他前进。魏容星对他太好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好都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魏容星。”李关眠认真地补充,“钱我会尽快还你,我收拾东西去了。”
魏容星攥紧了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扯,“为什么?”仿佛他只会说这一句。
而李关眠确实不想解释。
没有原因,全凭直觉,非要深究的话就要从头开始,因为他是李关眠,所以做了他应做的一切。
李关眠想起自己也问过魏春煊“为什么?”,魏春煊给了自己一个玄妙的理由,他也就不再问了。
很多追问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使命,回应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可魏容星不同,他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非要让李关眠说清一二三四不可。
李关眠说:“没为什么。”
魏容星突然站起来凑近了李关眠,仔细吸了吸鼻子,随后突然伸手拽着他的T恤领口,李关眠躲得快,而魏容星已经看见了他脖子后面的紫红色吻痕。
“谁?”魏容星火气窜至头顶,烧得他快要失去理智,他掐住李关眠的脖子,两个人扭打了几下,李关眠从他手中挣脱。
魏容星恍然大悟,难怪他昨天彻夜不归,电话也不接,结果就是去和别人乱搞了。
“男的女的?”魏容星问,“啊?”
李关眠沉默以对,成功地把魏容星惹得更愤怒,第一次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魏容星气着气着都快笑了,他点着头坐下来,一边说着,“行,真的可以,我他妈是傻逼行了吧,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反正我们也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吧?都是我自作多情,天天缠着你李关眠,我……”
说得越多越不甘心,显得更像傻逼,这么多年下来,魏容星还是有偶像包袱的,当然不能允许自己犯傻,他生生住了嘴,把八百字消音憋在肚子里,让李关眠自由行动。
李关眠也知道,而且现在他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所以直接回了卧室。没关门,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后面一声巨响,魏容星把茶几砸了。
行李本来就没有多少,除了钢琴要找人搬,李关眠收拾得快,坐在卧室床上等搬家公司。
魏容星走到卧室门口问,“在楼下等着呢?”
“……没。”
还剩下大半怒气无处发泄,魏容星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问:“男的还是女的啊?”
是女的还好,他输给了性向,要是哪个男的,他保证自己不打死那个王八蛋!
李关眠也知道多半是昨晚魏春煊留下了痕迹,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也许在暴露之前就断了,他说:“女生。”不让魏容星再乱想。
得到答案,好像也并没有受到多少安慰,魏容星还是想不开,他怎么就比不上女孩子了。
他知道李关眠很受女生欢迎,在学校里都如此。这些日子又在直播,网络上追捧他的人越来越多,叫“老公”的也不少,魏容星是大意了,自信过了头,也相信李关眠不是那样人。
现在一想这发展也合情合理,有了狂热粉丝,就没经得住诱惑。也许那女孩儿肤白貌美,胸又大,家境又好,学长这没多少经验的还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甘心,是女的也不甘心,魏容星控制情绪,免得爆发了再吓到学长,他直接回了房间反锁上门,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直担心的事情解决起来反倒十分容易,李关眠也没想过他会这样轻松地离开这里,并且还是安然无恙的。直到搬家公司的工人来,他都没能再见魏容星一面,他把钥匙留在沙发上,顺便扫了地,走的时候带走了门口的垃圾。
接下来的事情更顺利,去找Tryna签约,住进魏春煊的公寓。Tryna带他去拜访卓不语老先生,希望他拜师。在李关眠还没出生前,卓不语早已火遍大江南北,但已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未曾出现在大众面前。老先生八十岁,满头白发,说话中气十足,让李关眠现场弹一首,当天他没说会收徒,只是让李关眠每周一来一次。
李关眠早就想好好学钢琴,毕竟他还只是个业余选手,受到夸奖也不仅是由于钢琴弹得好,但前段时间没钱又没时间,只能趁着热度在时直播,现在有了生活保障,才能静下心。不过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问Tryna是不是应该保证直播时间,Tryna说,“学琴的这段时间不要再直播弹琴,可以偶尔直播聊天,记住,一定不要弹琴,就说自己在闭关学习。”
李关眠弹琴视频火了一段时间,营销过于明显,一开始效果不错,后来也被不少人指出了问题,有的说他根本不会弹琴,也有的说是一场炒作,由于粉丝战斗力比较强,这些声音淹没在了支持声中,但确实还是存在的。
实力与名声不符,站得高时只会担心摔得疼,可只拿钱不做事,李关眠怎么好意思,当他再次表露犹豫时,Tryna笑着看他,“可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拿钱,不是么?”
Tryna没有揶揄的意思,仿佛一切再正常不过,李关眠突然觉得这是对灵魂的拷问,他做了什么才换来钱,谁都清楚,毕竟是事实,百口莫辩。
不弹琴不直播,闲着就是做饭、抽烟、喝咖啡,偶尔玩游戏,一周去两次医院。刘予娟想念儿子,让他继续找吴悔,李关眠一一应下。
晚上他在微信上联系吴悔,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被拉黑。吴悔的头像是一只卡通黑猫,看着萌,与他的态度对比强烈。
李关眠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国,不久后,吴悔发来一段语音。
点开后,对方说道:“你有完没完啊我在这好好地凭什么回去,她不都去找你了吗,你就照顾着呗,还是说你缺钱?手术费多少啊你把卡号发过来,我让人给你转过去。”
李关眠说不用,又过了一段时间,吴悔问:“你们在哪个城市?现在你雇人照顾她了?”
李关眠说了地址,也不指望他能立即回来,这时门铃响了,他放下电话过去看,发现魏春煊就站在外面。
魏春煊一个人过来,没带行李,穿着轻便休闲的衣服,进门轻笑说,“没带钥匙,上来看一眼,你还真在,这么听话?”
李关眠心说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钱,住在这也没什么,面上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魏春煊一进客厅就看见了钢琴,他坐到沙发上,“琴也搬过来了?”
“嗯。”李关眠说,“没事会弹。”
“听Tryna说你在和卓不语学琴,怎么样?”
今天周末,李关眠还一节课都没上过,“明天去他家里。”
“好好学吧。”魏春煊口吻仿佛教训晚辈,又问,“吃饭了么?”
李关眠拿杯子给他倒水,“吃完了,自己做了一点,你吃完了吗?”
“吃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很快就滚到了一起,李关眠脖子后面的印子淡了,消失了,又被弄出了新的,魏春煊不热衷于在情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但在李关眠身上,他喜欢盖上属于自己的戳。这一晚他们配合默契,虽然交流仍旧不多。
第二天早上李关眠还在睡觉,隐约听到声响,强大的困意使他张不开嘴,眯着眼看魏春煊在卧室里走,随后回归寂静。等闹钟响,李关眠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才八点,反应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学琴的日子,九点就要到卓不语家。
他被折腾得有些累,费力爬起来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身体痕迹斑驳,宛若陌生人。昨天晚上他说要去学琴,要早点睡,魏春煊就像没听见一样,其实他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李关眠从小较为敏感,细节在他这里被无限放大,他能感受到刘予娟更爱另一个儿子,自然也能明白魏春煊看自己仿佛看一个物品,他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反复提醒自己而已。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选择,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持,毕竟他有更远阔的未来和无限可能,每一个明天比今天更好。魏春煊怎么看他又有什么要紧的,在这场交易中他又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