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了姑子庵》青青柳叶儿

16、乾坤变

　　君炎这人除了嘴巴毒，心肠还是柔软的，莫叶哼着小曲儿回到他的园子，月殊正好睡下了，便同上了塌。

　　月殊拦着吹灯的莫叶：“莫大哥，殊儿还不想睡？”

　　莫叶轻声细语：“殊儿今日做好了绣枕，现在又很晚，大用了眼睛，早点睡。”

　　月殊躲过搂她的莫叶，挪着屁股坐去了床尾，又爬过床头抱了个枕头回床尾，平睡着。

　　莫叶在绢灯的微光下眨了眨眼睛，之前与月殊睡一起不是好好的，现在开始分头，明日就要分床，“殊儿为何如此？”

　　月殊道：“身子不方便，不能一起睡。”

　　莫叶坐卧过去，被子下伸手摸她，摸到了她捂着臀部的手，一巴掌拍开了。

　　月殊懊恼：“莫大哥。”

　　莫叶道：“殊儿当相公是三岁小孩，一句身子不爽就骗过去了。”

　　月殊：“我没骗你。”

　　莫叶几分没耐心的问：“是哪儿不舒服。”

　　月殊只是不喜欢莫叶每每睡觉，都想做些什么，要是睡的晚，他就睡了。

　　现在好像不早了，月殊随便道：“肚子先前疼了下，现在不疼了。”

　　莫叶疑惑的看偏过头的月殊，“殊儿，是这样吗？”，说好话将手掌贴去她肚皮，她的呼吸紧了，将他的手拍开。

　　月殊慌张道：“莫大哥，我要睡觉。”

　　莫叶定在月殊身上的眼睛变得深邃，这女人该不是知道玉清下来了，不愿喜欢他，将枕头拧了一只到床尾，睡进去，再将她搬来怀中，张口吻她。

　　月殊睁大眼睛看去变得不认识的莫叶，不想吵架的别过了头。

　　暖帐内莫叶将月殊环在身下，靠近她，想她的紧，不知是气，还是妒忌在月殊心中占有分量的玉清，睡也不想睡了。

　　月殊哭着喊了声：“莫大哥，我想睡觉。”

　　莫叶拢了拢月殊额前乱了的长发，心肠一下就软了，什么欲也没有了：“想睡就睡吧！”

　　月殊倒着苦水：“来了将军府后，殊儿每天都睡的晚，白日还起不来，黑眼圈都出来了。”

　　莫叶低下头去看月殊，月殊的眼睛揉的红红的，或许不是揉红的，是用眼过度，“等着，我去取些药过来。”

　　月殊看着变的像莫叶的他，眼睛跟着他转，转到他取了纱棉和一只小白瓶过来。

　　小白瓶的口子斜倒出些蓝色的液体在纱棉上，浸湿的纱棉在月殊的眼圈绕弧的擦了擦，换了另一条纱棉，用的是红药水。

　　月殊的眼睛用药棉捂着，灼热的眼睛亮亮的，她的肚皮上用了暖暖的一块布敷着，身上被他摸了一遍，像是全身检查那样。

　　耳根红红的，手被也红了。

　　半个时辰后，眼睛不累了，之前有些凉的肚子也很舒服，月殊抱着坐上来的莫叶：“莫大哥，你怎么会这么多？”

　　莫叶身子一僵，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会的多才好，什么都不会，怎么照顾你。”

　　月殊收回手，缩着脖子后悔，莫叶对她这般好，她却疏远他，睡下后主动缠上了他。

　　莫叶一挑眉：“不是说想睡觉。”

　　月殊喔了一声，侧过身，背对着莫叶，明明投怀了，他还无动于衷，感觉人的心思真难猜，一直猜不准。

　　没再去猜莫叶，迷迷糊糊的睡到二日，感觉到全身舒麻麻的，睁开眼，浴在木桶内。

　　莫叶给月殊加了些改变体质的药水，药水化开后，闻着像茉莉花，又不像，只是泡了半个时辰，手脚笨重的感觉变轻松了。

　　月殊道：“好奇怪的浴汤，有点像药浴。”

　　莫叶夸着月殊：“是药浴，不过是比药浴更好的体疗，泡的时间刚好，起来吧！”

　　月殊喔了声，裹进了莫叶展开的巾帕，挤了挤身上的水，穿上半臂齐腰儒裙，眉心点了花锭，头上的发髻反绾成高髻，戴了金饰的头面，两边各插了只步摇，行走间更加容色添香。

　　伺候的银翘道：“小姐的头发打理好了，将军请看。”

　　软塌上看书的莫叶抬头，改头换面的月殊清雅脱俗，微笑倾城，天界的少有女子能比，手上的书落了地上。

　　月殊看了眼红妆的自己，看去拣起书卷的莫叶，莫叶再望她，银翘自觉的退了出去，侍立在门外，俏皮道：“莫大哥看了后，觉得贫尼好看么？”

　　莫叶搁下书卷，走来月殊这，与她十指紧扣，离开了住处，道：“殊儿怎么穿，都好看，今日这般穿，有了贵女的气华，更好看。”

　　月殊道：“可殊儿听府上的下人说，有夫家的才将长发绾起来。”

　　莫叶眨眨眼皮，“不是有莫叶了吗？可以这样穿扮。”

　　月殊温柔的笑了：“说不过莫大哥，莫大哥说怎样便怎样。”

　　莫叶翘了翘唇角，暖声道：“殊儿一直这样乖巧，相公省心不少。”

　　月殊绷着不笑的脸，“殊儿之前不让莫大哥省心吗？”，似乎都是提心吊胆的。

　　莫叶看去心虚的月殊，月殊偏头清了清嗓子后不敢回看，中气很高的道：“能担心着，也是一种满足，莫叶不嫌殊儿麻烦。”

　　月殊追问：“以后呢？莫大哥以后会不会烦躁于殊儿。”

　　莫叶先说：“不会”，然后笃定道：“一定不会。”

　　月殊道：“我也不会，且只钟情于莫大哥。”

　　莫叶眉飞色舞，脚步都是飘的，飘到将军府外，家丁在向马车上搬箱子。

　　搬了八箱子上去，前三箱挺沉的，不用想，是莫夫人送去国公府的财礼钱。

　　后面五箱装的是码在府上的南货、布批，充门面又看着稀罕。

　　家丁道：“这些财礼是送去国公府上的，莫将军，全福先上京了。”

　　月殊看去绑箱子的家丁，马车上都堆满了，然后来了八个穿盔甲的，一直跟着马车走了，“莫大哥，殊儿何时上京？”

　　“这个月到尾，再过四天便上京城”，莫叶道。

　　月殊勾着指头算日子，还有五天才上京，这五天不知如何过，先进去家中用早膳。

　　公孙于谦一同围坐用膳，莫齐也在，动碗筷时很有家的感觉。

　　莫叶道：“于谦记得添上军中所用的药材。”

　　公孙于谦补上桥段：“常用的药材从南江的陆家手上拿货，特用的爹在准备，爹他办事历来可靠，莫公子还不放心么？”

　　公孙翎办事快而不马虎，只是要的银子一次比一次高，还只能伸长脖子让他宰。

　　莫齐停了口咬肉包的节拍，莫叶喜欢被宰，将军府也不怕被宰，继续咬着食物下肚。

　　月殊看了眼喝粥的公孙于谦，看去给她剥了皮，放盘中的紫薯，她不喜欢吃，一同喝了碗粥：“莫大哥还有没有事，没有事，殊儿便回园子了。”

　　她这一说话，桌旁的莫叶和公孙于谦抬起头，看来她，眼中闪过惊艳，只是这头发，看着好就行，看着好就行。

　　莫齐是军人，不拘于形式。

　　公孙于谦更没有人族的这套观念，惊艳过后，心口跳的厉害，然后就平静了。

　　莫叶没看饭桌上多出的两人，说：“不用回去，一会儿与我去外面。”

　　月殊道：“莫大哥，殊儿去换一身衣裳。”

　　莫齐按下起来的月殊：“这样穿着很好看，不用去换。”

　　公孙于谦眨巴眨巴看月殊的眼睛，“……”想说月殊怎么穿都好，大醋缸在这，闭上了嘴，再张口道：“有事，于谦就不奉陪了。”

　　月殊指着公孙于谦的嘴角：“玉清哥哥，你嘴角有一颗饭。”

　　莫齐递去下人送上来的软帕：“吃饭还像小孩一样，快擦擦。”

　　看着月殊的公孙于谦一愣，吞了吞口水，取了绢子擦嘴，道：“公孙家的庄园好看，殊儿没事了，可以过去玩。”

　　月殊看了眼没有不自在的莫叶：“会的，莫大哥会与殊儿一同过去。”

　　莫叶特喜欢月殊的回话，笑弯了眉眼，说话也拣好听的说：“于谦回去时，一路当心。”

　　“对了，过来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谦处理好了没？”

　　公孙于谦没有负担的道：“不过六十天，当是闭门思过，谢绝往来。”

　　莫叶点点头：“那便好。”

　　玉清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月殊，月殊在人族比在天族的笑容多，他多出来的爹娘对他也好，没再执迷的道：“我先走了。”

　　月殊道：“玉清哥哥，我送送你”，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转口道：“于谦哥哥，殊儿送送你。”

　　玉清凝视着月殊的眼，同没拒绝月殊的相送和贴过来送他的莫叶：“就送在这，都回去吧！”

　　莫叶拍拍月殊的背，拥着愣在这的她，正回去喝水，将军府外慢慢开过来一辆奢华的大马车。

　　马车靠的更近，转动的车轮停在莫叶跟前，这时车帘撩开半角，然后全拉开了。

　　车夫连忙摆了张杌子过去，殷勤道：“老爷，夫人，忠义将军府到了。”

　　车内“嗯”了声，月殊听着是个男人的声，还没猜出是谁，正猜着，车上下来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女人穿着藕荷色齐腰衣裙，她见着陌生，脚下没动，后下来的华服男人海下留有短须，还没开口叫爹，他先走去了莫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