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黑狼》伍卡史魄

29、：转山求子

　　第二十九章：转山求子
　　第三天我们靠着马匹和自己两条腿走到了传说中母亲湖。凌晨喇嘛带着兄弟和弟媳避开人群悄悄去母亲湖烧香磕头。
　　他们做完法事回来后，我带着家人去游览母亲湖，走近前去，蓝蓝母亲湖象块巨大蓝宝石，柔柔的躺在崇山峻岭间。
　　四周高大茂盛森林枝头伸到湖面，茂密得像心爱的人相依相偎，那嫩嫩的植物似一个个玩皮孩子你抓我扯，谁也舍不得离开谁的密密缠在一起。
　　我们双手合什，徐徐绕湖行走，心中默默祈祷。
　　第四天 ，我找了个借口，抛开大队人马，带着弟弟跟着向导来到传说中送子岩，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山峰，唯一投在眼里与众不同的是这山峰从头到顶都是白森森亮晶晶石块。
　　我支开向导后对弟弟说：“麦色巴丁，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子岩，你信不信？”
　　弟弟双手合什，对着伟岸山顶虔诚低下头,“我相信。”
　　“那好。”我指着满山的白石头说：“你随便选石头，自己背着送到山顶，一块白石头代表一个子女，石块越大的代表儿子。”
　　弟弟弯腰点头，“哥我知道了。”他左看右瞧的选中一块大白石，用牦牛绳捆好驮在背上弯腰摇摇晃晃山顶攀去。
　　中午过后他一屁股坐下躺倒在我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哥，确实背不动了。”
　　我反问道：“你确定不背了吗？”
　　他笑着回答：“咳……两个儿子应该是够了。”
　　我说道：“你可要自己想清楚再说，不要事后才不怪蚊子怪蛆。”说完我主动站起身子去牵我们俩骑马。
　　回到宿营地，我心惊肉跳听到母亲断断续续咳嗽声，这时不管有天大事情发生也好，我决定一刻不停顿回家。
　　一听说要回家，喇嘛唰地站起来青着脸对我说：“那有在转山途中折返道理？”
　　妻子腾地从人群中站出来开口：“人病了，我们决定回家医病，慈悲为怀菩萨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喇嘛“哼”的一声坐在地上，母亲强撑身子站得站不稳在喘气，“没关系，我还可以走。”
　　我大手一挥：“我决定了，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所有知道和听说过的医生统统请到家中来，一个又一个轮流给母亲看病，母亲嘴里喝的药水从来就没停过。
　　但母亲病就象庄稼地里野草，怎么扯得扯不干净。白天好得有说有笑一点动静没有，晚上躺在床上不停咳嗽，有时咳得上气接不到下气。
　　一个月后父亲自己骑着马把母亲接走。
　　不久父亲派人传来口信，说兄弟媳妇终于怀上了孩子。我听完一连几晚睡不着觉，妻子笑我连自家生孩子也没见我这样高兴过。
　　我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大胆骑着马到土司衙门交纳最后一笔黄金。
　　原来我本想立马上交给衙门，但因我想将交给土司大人钱凑成整数，但妻子死活不肯。
　　“他出身高贵，我也出身高贵，凭什么将我家钱红不红白不白送给他。”
　　我每天早晨起来到晚上睡觉前都在给她说重复同样的话，她受不了头脑肿胀的折磨才勉强答应。
　　我进去时，土司大人自始至终阴着张脸。
　　“怎么现在才来？”口气中透着明显不满。
　　我跪在地上辩解：“因为家母病重，无法脱身，恳请土司宽恕。”
　　土司大人不耐烦拍桌子打断我的解释，接着冷声说道：“将账单递上来吧。”
　　我小心从怀里取出账单，双手放在公案上，土司大人瞟了一眼，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核对，“嗯，嗯！”他尽力掩藏嘴边溢出喜悦，他用手指扣着桌子在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沉声吩咐：“来人，马上叫门公和大仗义到我的房里来。”
　　一会儿门公和在仗义闪进屋里弯腰向土司大人问好：“土司大人！”
　　门公瞅见我走上前客客气气问候：“扎西也在啊。”大仗义则从进屋到现在连眼皮都不朝我翻一下。
　　土司大人立时换成威严，“两位，我召集你们来就是宣布一个重要决定，我决定授予麦色扎西为大姑擦。”
　　我一时被这个任命打蒙了头，“大姑擦”，这对所有金木人来说是象天上星星一样可看而不可摘的事呀！我也确实日思夜盼想得到过这个尊荣位置。
　　“怎么，扎西你不高兴？”土司大人扬起头问道。
　　我连忙跪下砖磕头，嘴里象机关枪一样说：“谢土司大人恩典、谢土司大人恩典。”
　　门公和大仗义脸上挂着不同着颜色朝我恭恭手，“恭喜你扎西老爷。”
　　“谢两位老爷。”我对着他们频频点头。
　　“好了你们先出去，扎西留下来。”
　　土司大人双眼突然磨成两把锋利无比匕首刺进我心头，“扎西，我要再提醒你，金木地方东西只有我赏赐给你才算是你的东西，而给你东西我随时可以收回来。”
　　我惶恐不安避开他的脸垂下脑袋“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那天土司大人第一次送我出来，他在门口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你是我的雪山雄狮，只有我叫你出来你才嚎叫发威，这些想必不再由我再教你了吧？”我沉沉点点头。
　　出来后所有人都象事先商量后一样涌上前来拍肩抚手，我也不敢显出一丝一毫高兴和得意，恭恭敬敬和规规矩矩象个木头一样，和这些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说着同样的话，摆出相同动作，点着同样头。
　　回到家我一个人沉默寡言，窝在椅子上。
　　妻子进来后大吃一惊，“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她马上伸出右手摩挲我的额头是不是在发烫。
　　“没什么，今天土司大人册封我为大姑擦。”
　　妻子把手收回去，脸上是涌起是不解神情“这是好事呀！你怎么会不高兴呀？”
　　“唉！”我叹口气，“这那里是件好事，分明是将人放在蒸笼上烤呀！”说完屁股象火烧一样跳起身子。
　　“他妈的，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我们两个还是先商量谁来当我们家大管家吧！”
　　“好”妻子也被提起兴趣，“你看选谁最合适？”我狡黠翻转脸看她，“你看小杜基怎么样？”妻子笑着凝视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