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恶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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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钱梓苑她亲娘家里原来是绸缎庄，生意做的蛮大，南来北往各类的衣服布匹几乎没有她们家没有的。
钱梓苑她娘虽然没了，她娘的娘家对她这个外孙女还是非常上心的。隔两三个月就有一批衣服布料送过来，丝的绸的，花的素的，大到当季成套的衣服小到各类手帕。应有尽有。
钱不闻上辈子因为没有出门的机会，过得非常粗糙，所以对于衣着一事就不是特别上心。衣服嘛，套在身上能遮个羞，实用功能达到就行，整个花啊绿的，很麻烦的呀。
可惜钱不闻觉得麻烦，顾嬷嬷却不觉得麻烦。
布料送到第二天清早就把钱不闻从床上揪了起来。
“哎呀，我的好小姐，咱来看看哪些布匹配在一起好看，您看的满意了，我就叫做衣服的张师傅给大小姐做个几身。”
“你看着好就行。”
钱不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着。
“哎呀，那怎么行呢？我老婆子啦，眼光比不上你们，我挑的你穿出去人家要笑的。”顾嬷嬷殷切地拿起一块玫红色的丝绸道，“大小姐，您说这个好看吗？”
钱不闻点头：“嗯，好看。”
顾嬷嬷又拿起一块湖水蓝的纱布问：“您看，这个拿来做裙子好不好？”
钱不闻点头：“嗯，好。”
钱不闻头一点一点，快点到桌子上去。
顾嬷嬷美滋滋地说：“夫人一定是知道惊鸿会快要来了，所以特地多寄了这许多布料，您可得好好挑一挑，到时候，把西院那两个狐狸精白眼狼通通比下去，才好出出气呢！”
“嗯？”钱不闻听到“西院那两个狐狸精白眼狼”几个字，才勉强把沉重的头稍稍抬了起来，“什么惊鸿会？”
顾嬷嬷笑道：“您这都不记得啦？三年前您可是靠一副凌雪傲梅图斩获当年惊鸿会头名呢！”
“……”钱不闻撇撇唇，之前自己说失忆了也没人信，现在说难道就信了？
只好不动声色道：“我都拿第一了，没必要去了吧？”
顾嬷嬷突然咧着嘴有些诡异地看着钱不闻。
“怎么？”钱不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嬷嬷哈哈一笑：“大小姐，您还真臊得慌，之前老奴明明告诉过您要去惊鸿会挑选夫婿的，现在怎么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钱不闻定定地看了一眼顾嬷嬷，起身把原来顾嬷嬷挑选出来的红红绿绿的布料都拿到眼前端详：“这个还不错，诶，那个那个，那个拿来我看看。”
顾嬷嬷看钱不闻这么积极，顿时眉开眼笑，心道这姑娘思凡了，态度就是不一样了。乐得在旁边递衣服。
过了半晌，钱不闻挑挑捡捡，把有花的颜色鲜艳一些的布料都挑了出来。
“来个人来个人！”
钱不闻冲外面喊，不一会儿就有个小丫环走了进来。
“大小姐，您要送去做衣服，顾嬷嬷去就行啦，这帮小奴才手笨嘴笨的，合不了你心意。”
钱不闻并不理会顾嬷嬷，对那个进来的小丫环道：“你，去把这些布料送给夫人和二小姐。”
“这可使不得呀！您都送出去了，您自个儿穿什么呀？！”顾嬷嬷跳脚。
钱不闻对着桌上的一堆素色布料反手一指：“不还剩这么多呢嘛。”想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你想啊，我穿这一身不起眼的，不是更衬得我文采出众，才思敏捷，气度不凡吗？狐狸精才穿艳的呢。”
“是这样吗？”顾嬷嬷侧首。
“当然啦！你刚刚不还说你眼光没我好吗？现在年轻人潮流就是这样的！”钱不闻信誓旦旦。
顾嬷嬷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拉住那个小丫环的手。想了想又不满道：“不穿也不给她们，糟践了老妇人送来上好的布匹。”
钱不闻又道：“要给要给，她们不穿艳的出去，人家怎么知道她们是狐狸精呢？”
顾嬷嬷有些转不过弯来，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钱不闻扬扬手让那个小丫环去，一转身又把那丫环叫了回来。
“你去把夫人院子里石桌上的酒壶倒了，换上这壶茶。”钱不闻把桌上的茶壶递给了那小丫环。
小丫环与顾嬷嬷俱是一脸迷惑。
“这又是什么道理？”
钱不闻高深莫测地一笑：“防止钱家因为醉鬼提前破产。”
那日钱世宁赖在赵语冰院子外面，进去也不进去，回去也不肯回去，钱不闻说尽了好话，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钱老爷醉了还是说一不二。最后还是钱不闻威胁钱世宁，再不走就去把赵语冰叫出来，作势要抬腿进院子了，这个迷迷糊糊的大活人才一步几个飞身地走了。
钱不闻本来以为她爹第二天酒醒肯定要来找她，没想到等了几天都没人来。他耐心倒是足，可把钱不闻的耐心用光了。钱不闻想了想，还是跑去赵语冰的院子外面等着，果然看见她爹又在人家院子里面一本正经地喝酒。里边人一出来他就飞上屋顶。
这回钱不闻躲得严，没叫钱世宁发现。过了一会儿钱不闻再探头去看，就发现钱世宁正靠着屋顶的一处发呆，又是一副也不进去也不回去鬼样子。
钱不闻心想，真要是跟那天那个丫环甲说的一样，这赵语冰小三上位，原配好不容易死了，渣男和小三不是应该开始春风得意了吗？这又是想见又是不见的，飞来飞去，这是武功多得没处使了是吧？
钱不闻对钱世宁飞来飞去的武功有些酸溜溜的。
白瞎这一身好功夫。
继而又想，钱世宁这个人，在下人口中是严肃端庄说一不二的家主，那天来看自己也是真心诚意的关心，人品看起来挺好的，很难想像他是个渣男。赵语冰这个人，那天来看自己，虽说因为对钱梓怀的几分维护对自己颇为敌视，可是言语中却很是直接，也不像个小三的样子。这两个人，明明看起来都是挺好的两个人，明明彼此有意思，还已经成亲结婚，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钱不闻下意识去推眼镜，又推了一个空。
难道……他们性生活不和谐？
难道这钱世宁虽然看起来挺好的，结果那方面不行，娶了赵语冰却给不了她xing福的生活，自觉对她有愧，所以在她房前徘徊却不敢进去？
Emmmm……感觉，还挺靠谱的。
钱不闻扑了空的手缓缓下移遮住了向上翘的嘴角。她觉得自己的情绪由原来的疑惑好奇变成了了然与同情。
钱不闻正YY地开心，钱世宁叫她过去的传令就到了。
钱不闻立马动身。
嘿嘿，还以为她爹已经忘了在她面前失态这回事呢。
钱不闻跟着传令的丫环走着，拐了几个弯才发现竟然是往大厅方向去的。
咦？她爹这么开放的？
钱不闻有些疑惑，在回廊处遇到钱梓怀的时候就更疑惑了。
虽然想开口问问钱梓怀知不知道钱世宁叫她们一起过去是要干嘛，可惜看她一副见到自己就畏畏缩缩，全身紧绷的样子，钱不闻知趣地什么话都没问。
恶人，总得保持一点神秘感啊！
钱不闻一边打趣着自己，一边跨进了大厅的院子。
“观若！”
“梓苑！”
还没等她跨进去的那只脚站稳，突然听到一阵破风声和两声暴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一柄宝剑朝自己飞了过来。
还不等宝剑近身，钱不闻就感到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
一紫一黑两道身影相继飞来。
可人影到底没有剑飞的快，那柄宝剑已然到了钱不闻的眼前。
身边丫环和钱梓怀纷纷发出惊呼。钱不闻心重重一沉。
我靠？我才活了几天这就要死了？
可那柄剑到了钱不闻的眼前，却生生停住了。
紫黑两道身影也已经到了钱不闻身边。
“观若！还不收剑！”
黑衣男子冲着大厅方向急喝一声，原本停在钱不闻眼前的宝剑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竟然又掉头朝大厅方向飞了回去。原本凶悍的宝剑好像通了人性，直直进了大厅一白衣男子挂在腰间的剑鞘中。
那男子身着一身白衣立着，衣摆无风自动，隔着一段距离钱不闻看不清他的长相，一身清冷的气质倒是很明显。
“梓苑，你没事吧？”
钱世宁扶住钱不闻上下打量她，钱不闻这才收回了目光，正想偏过头跟她亲爹说没事，一阵熟悉的感觉袭上来，钱不闻还来不及开口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开始源源不断从钱不闻的嘴里涌出来。
钱世宁呆了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黑衣男子这时竟然也惊住了，睁着两只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钱不闻心想，哈哈，没见过吐血吐得这么壮观的吧？孤陋寡闻了吧？
正呕血呕得欢快，眼前一抹白色悠悠从天上落了下来。
原本还在大厅的男子竟然慢慢在钱不闻的眼前飞了下来，钱不闻还来不及感叹对方的天人之姿，那位“天人”随手一指，钱不闻只觉胸口一震，随即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观若！你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动纵行？肉体凡胎受的得住你那剑的剑气吗？！”
那黑衣男子的声音有些急切。
“鬼气森重，妖孽而已。”
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钱不闻虽然觉得自己胸口剧痛，却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吐血了。心道：说我是妖孽，还出手救我，这位天人真是口嫌体直呢。
一会儿觉得耳边有些震动，想是自己放在倒过去是被钱世宁接住了，果然就听到钱世宁说道：“钱府鬼气太重，福泽浅薄，受不起二位修者在此除魔卫道，还请二位尽早离开吧！”
哇，果然是她亲爹，感动诶……
钱不闻的意识慢慢褪了，终于完全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恶人（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