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雪漫》莫霁

13、第十二章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钱紫。”
　　“万红。”
　　千紫万红？单若霏额头华丽丽多了道黑线，不会吧，这么烂熟的名字！“唉，你们俩以后就跟着本少爷……”正说得理直气壮那会，却看到瑶姨一道白眼。好吧，换词！“总之，你们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是，少谷主！”两人乖巧答道。
　　“好了，其他人都下去吧！”瑶姨一声令下，瞬间，映雪阁前只剩下这五个人，空气也变得清新了很多。“钱紫、万红，你们从今日开始就搬到映雪阁后边的迎雪阁，照顾少谷主的饮食起居。现在你们先回原先的住所整理东西吧。两个时辰后再回到这里。明白了吗？”
　　“是！”两人领命，迅速离开。
　　单若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瑶姨，有些了然：“她们……不可信，是吗？”谷里一千多个人，相当于一个跨国公司了啊！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恐怕……瑶姨点头。“那么谷里有多少人可信？”
　　“这个谷存在并不是一天两天，外界多少知道些，恐怕……不过，谷里基本上的人都是可信的，但钱紫她们都是去年才入谷的，所以……”更何况她这个谷主自己又有好长时间不在谷内了。
　　“既然不放心她们，为什么还要留她们？”不是应该防患于未来吗？
　　“可是她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而且，当初她们进谷之后，我派人调查过，事实跟她们说的并无出入。”
　　“既然如此，为何不信任她们？”单若霏不解，“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再说，她们都才这么大，看着也不可能像是坏人啦！”
　　瑶姨无奈地摇摇头，“唉，你啊，有时候看你没心没肺的，怎么有时候又爱心泛滥啊！”可以冷血地杀人，可以对着一系列变故沉着冷静得面对，如今却对着两个来历尚算正常的人说要信任她们。
　　“因为，我至今还没碰到坏人啊！”单若霏轻快答道。
　　瑶姨眉一扬，“包括那个葛流云？”
　　一旁的暝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样。还是忘不了吧！单若霏轻笑，“这世上，好人，坏人，根本就说不清，不是吗？再说，所谓的坏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见，世上还是有公道的。”
　　“唉，说不过你那长篇大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你最亲的人，你也不要过于相信！”
　　“包括你吗？”轻轻的一声，却让瑶姨浑身一颤。
　　“霏儿，你！”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让她们去两个时辰，应该有事要跟我们说吧！快说吧，不然她们回来了，就什么都没法说了。”单若霏随意摘下一片树叶，忽略刚刚的话语。离她最近的暝看到她眼里一丝飞逝的冷笑。
　　冷笑？为什么？
　　身后的瑶姨丝毫没有察觉，倒是愣了下，不得不说，她的确聪明，缓步走进她，低下身子，靠近她的耳边，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么他，你信任？”他？暝？单若霏一愣，随即坚定点头。“好吧，既然如此，以后你学习医术，学习武功都跟暝一起吧！反正赤霄剑都选择这个主人了。”
　　“医术？武功？”
　　“医术你是必然要学的，当然还有族里的其它一些法术。我会慢慢教你，如果我不在，你就看医书，以你的聪明才智，恐怕不用我教你也能学会。至于武功，你能学的就是水族的轻功和点穴，虽然，就你本身而言，不失为一个练武奇才，但因为你的身体……很多武功是无法学的，水族的轻功和点穴是不需要内力的，以后万一碰到什么事也能自保。”看到单若霏频频点头，瑶姨继续道，“至于暝，骨骼精奇，再说有赤霄在手，可以从简单剑术练起，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代侠士！”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21世纪也有人说过她。可惜……好吧，咱们在这里就弃武从文吧。再说，偷偷看暝练武，也一样可以啊！
　　“暝，我跟你说哦，以后我的安全就要全全负责哦！我可是把最宝贵的武功秘籍都扔你喽！”又来……暝，无奈之极。
　　不过，他会保护她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
　　于是乎，这个曾经平静异常的小岛再也没有安宁过……
　　“当归……泽兰……草乌……营实……大贝母……山苍子……千里明……天门冬……丹皮炭……”单若霏坐在医阁中，手捧着一本类似《本草纲目》的医药百科全书，开始学习医术。
　　单若霏百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又翻了一页。为什么电视上学医术那么简单，到了她这儿就得一样样来，先把这些药材记清了，熟知了，才能学更深层次的。唉，实在是好无聊啊！很困啊，算了，去看看暝练的怎么样了！
　　偷偷跑出医阁，来到小树林，远远就听到剑声，以及瑶姨一句一句的武功口诀。寻找到最佳视眼地，在一棵大树后躲起来，开始进行“偷窥”行动。
　　唉，练武比这文科好玩多了，要是自己也能练武多好，以后江湖上就多了个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斩贪官除恶霸，真是大快人心啊！
　　“霏儿！”正想的出神那会，瑶姨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你在干什么？”
　　单若霏一愣，发现自己左手插着腰，右手高举过头顶，双脚分开，站立在大石头上，那造型，简直就是一个“我代表月亮消灭你”嘛！
　　汗滴嗒嗒的，“嘿嘿，我这不是看书看累了，休息休息吗？”
　　“休息？跑这么远休息？”瑶姨看了下隐在树后的楼房，这家伙，看来不盯着，还当真不用功啊！“那么说，书看完了？”
　　“嗯嗯，看完了啊！”
　　“记住了？”
　　“嗯嗯，记住了啊！”
　　“你确定？”
　　“嗯嗯，我确定啊！”
　　“既然如此，我来考考你！”瑶姨奸奸一笑，看到单若霏一阵发楞，心情顿时变好，似乎每次都是她占峰头，这回总算让她扳回了一次。
　　“啊？考我啊！”单若霏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久久没闭起来，“好吧，你考吧。”
　　“天门冬什么作用？”
　　“天门冬性寒，味甘，微苦。镇心，滋阴，润燥，清肺，降火，治阴虚发热，咳嗽吐血。天门冬适宜秋、冬采挖，但我个人认为以冬季采者质量更好。当然虚寒泄泻及外感风寒致嗽者，皆忌服。”
　　瑶姨一愣，讪讪接着道：“草乌呢？”她就不信这都知道了。
　　“草乌，性热，味辛、苦。祛风除湿，用于风寒湿痹、关节疼痛、心腹冷痛、寒疝作痛、麻醉止痛，一般炮制后用。不过草乌一般都是外用调敷之用。因为草乌有大毒，对人体神经功能有一定影响。”
　　……“你……你……”不管是说不出话来的瑶姨，还是已经停止了舞剑的暝，都瞪大着眼看着她。这才一天的功夫啊，她就都会了，而且还有自己的见解了，她可是连这些药材都没见过的啊！
　　“怎么了？我没告诉你们，我过目不忘的吗？”是的，这个奇特的记忆功能在刚读书那会就体现出来了，别人辛辛苦苦背半天的古诗词，她只需念一遍就会了。当年，能多次拿到体操冠军，这种功能的作用那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所有动作，所有技巧，只需教练讲一遍，她都记得，只需自己在实践过程中小心谨慎，就不会出错！
　　瑶姨深思了许久，“既然如此，给你一年时间，你应该可以把那些书籍都看个遍吧？”
　　“所有的？”不是吧，医阁内的书可是上千上万本啊！那一天要看几本啊？才不要这么虐待自己呢！嘟着嘴，极其不满，“不要，给我五年还差不多！”
　　“五年？”已经很快了吧？“这样吧，以后每日上午暝学习剑法，你就学习轻功和点穴，下午你们都看书去，晚上你去寒冰池，暝，继续看书吧！”
　　“为什么暝不一起去寒冰池，不是说，这寒冰池对人很好的吗？”单若霏不解地问。
　　瑶姨白了她一眼，“霏儿啊，你忘了你是……”若有所指的眼神让单若霏立刻明白过来。男女有别是吧！自己倒是疏忽了，不过，也难怪，这才六岁，一身男装，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以后恐怕……
　　“那让钱紫万红在外面候着吧，万一我不幸冻死了，也好有人收尸！”
　　再次一个白眼！“呸呸呸，乌鸦嘴！我现在只是让你在里面待上个把时间，习惯下那寒冷，没让你直接进入寒冰池啊！以后每日三餐吃饭前，我都会让你喝一杯寒冰池水。这样的话，个把月后，你就可以抵御寒冷了！”
　　“耶，那是不是说，在大冬天我就不用穿这么多衣服了？”看到瑶姨点头，单若霏一阵高兴！自从来了这里，就觉得这大雪天穿衣服实在是一种受罪，要是以后不怕冷了，也就不用穿这么臃肿了！
　　日子，也就在畅想中，美好地度过着……当然，其中还发生了很多小插曲……
　　“这个谷叫什么？”
　　“没取。”
　　“那我来取个名字哈！”
　　……
　　“雾霭霏雪，漫天飞舞，就叫霏雪吧！”
　　……
　　于是，霏雪谷横空出世。连带着，小岛成了霏雪岛，仙湖成了霏雪湖，映雪阁成了霏雪阁……总之，跟单若霏有关的，几乎都有“霏雪”二字。
　　在未来的几年中，霏雪谷在江湖上名声日益见长。据说霏雪谷从来不参合江湖恩怨，只是本着医者父母心，为很多人治病。由此，霏雪谷从原本预计的统一武林、称霸江湖的□□，成了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仙谷。
　　从此，江湖上也多了个传说。传说，在夔国北部的雪山中，有一个仙国，那里住的都是仙女，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至在厷魃曾一度出现了空前绝后的轰动，每日总有上百个人爬上雪月山，想来一睹仙女的圣颜，导致，谷内一度被外界骚扰过重。
　　当然，由于霏雪谷的入口，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至今也还没有人能进入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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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紫、万红，我对你们好吗？”
　　两人低下头沉默。许久，点头。（极不情愿！）
　　单若霏自动忽略两人的表情，兴奋道：“这样就好！我跟你们说哦，你们觉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很Out啊！……额，就是，过时了……额，就是太土了……哦，我太直接了！……反正，总之，我就想啊，给你们改个名字，你们觉得好不好？”见两人半天没动静，“不说话就是表示OK啦？钱紫以后就叫紫菀，万红就叫红藤，怎么样？这可是我翻了半天的书本才找到的啊！（明明就是随后一翻……）……紫菀，这可是菊花的一种，长得也特别好看，还可以做中药哦！红藤，虽然外表不太好看，可是它的纹路很漂亮，也是中药哦！怎么样，名字不错吧！以后就这么定喽！”单若霏旁若无人大笑了几声，“一个暝少，一个紫菀，一个红藤，哇！我号佩服我自己哦！哈……”
　　丝毫不理会某人的滔滔话语，三人很有默契地退避三尺，只是，这两个名字去就此沿用了下来。
　　……
　　“霏儿，你已经适应了寒冰池的寒冷，十天之后应该可以开始下水了！不过，再次之前的十天，你每晚都要对着月亮学习御冷的内功心法，而且以后每次满月都要吸取月亮的阴气。”瑶姨对着已经渐渐开始习惯引用寒冰池水，并用寒冰池水拭擦身体的单若霏道。
　　“对着月亮？”难不成还真是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于是，在每日半夜，在霏雪湖边最大的石块上，都能看到这么一幕。两个瘦小的身影对着坐在石头上，一开始，两人都坐姿端正，一炷香后，其中一个开始左右摇晃，另一个依旧坐如磐石。
　　“暝啊，你不累吗？”暝，没有任何表情。
　　“暝啊，你说这月亮真有气吗？”月亮开始冒烟……
　　“暝啊，你说这月亮跟寒冰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寒冰池水是月亮的泪水？”月亮开始哭泣……
　　“暝啊，你都不理我……”暝禁闭的眼睛有些微小的闪动。
　　……
　　“啊！”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让暝睁开了眼睛，也让平静的霏雪岛群鸟起飞。
　　然后，暝就很无奈的看到某人再次“不慎”掉入了霏雪湖内。再次无奈地摇摇头，明明就会轻功了，怎么还来这招，但是，据说某人不会游泳，无奈，再次华丽丽跳下水，从水中捞起某人，然后飞往霏雪阁……
　　据说，十天之后，厷魃县内又多了个传言。
　　在雪山之巅，有个狼人，每到月亮出来的夜晚，就跑出来吃人。每次吃了人之后，还会对着月亮狂吼……导致整个厷魃县一度人心惶惶……
　　霏雪阁内，暝看着某人无辜兼委屈的眼神，再次，再次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