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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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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家离鱼塘最多不过五分钟的距离,他完全可以自己回家换衣服。为什么会跟着祝乔松上楼呢?
可能是脑子进水了吧。
脱了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和祝乔松。
祝乔松的裤子也是湿的贴在大腿上,钥匙被攥在裤兜里,有些掏不出来,他只好将整个兜翻过来才把钥匙拿出来。
进房间后他拿了两只毛巾,递给江岸一只。
说实话江岸短的跟秃子一样的发型已经干了,上半身因为脱了衣服也是没了水迹,只是裤子还是湿的。还有鞋。
祝乔松转身去箱子里找衣服,昨天来了就一直没有收拾。
江岸打量着这个房间,他不是没来过,刘叔守鱼塘的时候就住这间屋。只是现在这个房间装修的有点意思。
“你穿这件吧,”祝乔松拿了一件短袖和短裤给他,“先洗洗?”还很贴心的拿了一条新的内裤给他。
“你先洗吧,”江岸接过衣服,“我都快干的差不多了。”江岸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
祝乔松头发长,湿了以后卷卷的搭在肩上,还在往下滴水。
祝乔松也不推辞,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两秒后又退了出来,“你随意吧。”然后又关门。
江岸提着湿淋淋的鞋,不知道该怎么办。没办法,这个房间太干净了,最后想了一下还是把鞋子扔在了阳台上,自己也光着脚站到了阳台上。
手机里的水被他甩了半天,甩出来不少,但是还是开不了机。这就尴尬了。研究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把手机卡抠了出来,扔一边儿不管了。
江岸扣了扣自己的手臂,一道白印子。想起来小时候自己要是一下午都没人影儿,他奶奶就抓着他的腿用手指甲一扣,只要有白印子就把他打一顿。
多少年没有偷偷下河洗澡了,今天居然还跳了鱼塘。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祝乔松洗了五分钟就出来了,脑袋上搭着毛巾,估计是不想让他等久了,洗的很快。
“你去洗吧,洗漱的东西我就放在架子上。”
江岸走到浴室里快速的冲了一个澡,今天这事儿发生的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祝乔松,他也挺想不明白自己的,怎么能直接就跳下去了呢。
还真是命大。
还毁了一张画,哎。
江岸出来的时候祝乔松嘴上叼着一支烟,手里也拿着自己的手机。
“开不了机?”江岸问。
“恩,估计没办法了。”祝乔松递给江岸一支烟。
江岸叼在嘴上点燃以后说;“先把卡拿出来吧,手机先晾一晾。实在不行明天去市里修一下。”然后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阳台上。
“你的手机....”祝乔松顿了顿,“我赔你一个吧。”
江岸笑了,“你给我买一个吗?”
“嗯啊。”
“算了吧,本来也用了挺长时间了。回去也打算换的。”江岸无所谓的笑笑,本来这手机用了挺长时间,牌子挺有名的,但是手机更新换代很快。算了算也用了不少时间了,周宇京每次都换最新的一代,江岸倒是无所谓。
祝乔松看了看他,突然忍不住笑了。
“哎,我说你怎么那么好笑啊。”笑了半天他对江岸说。
“你以为你就不好笑吗?”江岸没好气的说道。
祝乔松趴在床上使劲儿的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好像江岸跟个笑话似得。
“哎,我说,你是不有病啊?”江岸问他。
“啊?没有。我,哈哈哈哈哈.......”
江岸转身走了,心想不能和神经病待在一起,会传染。
光着脚走到楼下,打算继续钓鱼。大狗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挂饵,撒线,等待。
祝乔松笑了半天才收起笑点,哎,真是脑子进水了。
他穿上鞋也到了楼下,江岸穿着自己的衣服倒还是挺帅的。他站到了江岸的旁边,默默不做声。
江岸也默默不做声。
鱼上钩,收线,放到桶里。挂饵,撒线,继续等。
没了大狗在边上捣乱,钓鱼倒还是进行的挺顺利的。不到半小时就有五六条巴掌大的鱼在桶里了,江岸晃了晃桶,觉得差不多了。
收线,收杆,提上小马扎。
江岸准备回去,祝乔松就站在他旁边。他正考虑要不要说两句,祝乔松开口了。
“明天,你带我去市里吧,去修手机。”
“行吧。”江岸提着桶往前走。
祝乔松望着他的背影,想要提醒哪位哥们儿,你没穿鞋。
老头让江岸把鱼宰了,理由是江岸学过解剖,顺便练练手。
“我上解剖课的对象是人体。”江岸拿刀刮了刮鱼鳞,“拿鱼练手有点说不过去哈。”
老头就蹲在旁边看他;“你有直接就上手解剖人体吗?不都是从青蛙兔子啥的练起吗?”
“那些是实验体,在某种程度上与人体有一定的相似程度。”江岸去了鱼鳃。
“别和我扯那些,你就说你吃不吃吧。”老头说不过就开始耍无赖。
“得,我吃。”江岸争不过,只好服软,手上还不忘把杀好的鱼拿到井水下冲了冲。
奶奶做的酸菜鱼是记忆力的一绝,江岸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结果撑得有些难受,最后躺在老头纳凉的藤椅上哀嚎。
“让你少吃点你不听吧,谁难受,谁难受?”奶奶一边择菜一边数落江岸。
“太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了,忍不住。”江岸答道。
“你要想吃就天天去钓,我给你做。”
“算了吧,我怕腻。”江岸摸了摸脑袋。回想起今天在鱼塘发生的事情。
身上穿的是那位艺术家的衣服,带了点洗衣液的味道。江岸对这个只见过三面的人还是有点好奇的。第一次在机场,艺术家穿着破桶牛仔裤,马丁靴,一副屌屌的样子。说实话第一眼江岸还以为他是个摇滚歌手。
想到这儿江岸咧嘴笑了笑,他似乎还怼了人家一句。虽然他一直认为除了对周宇京是不用压着脾气以外,对其他人也算是态度友好了。
再次见面的班车车上,他都觉得太巧合了,相距好几万公里的机场相遇居然还能在第二城市相遇,这也算是缘分。
不过今天跳鱼塘这事儿还是有点吓着江岸了,这个鱼塘可是不浅,换做是他也不敢乱来,结果这位为了一张画想都不想直接栽进去,你说你要是会游泳就算了,关键是还差点淹死,拿生命开什么玩笑。
江岸一边肺腑一边掏兜儿想拿手机,掏了个空,才记得自己的手机还在艺术家的阳台上晾着呢,还有他的鞋,他的衣服。
自己居然是光脚踩回来的!靠,居然没注意。
脑袋往后仰了仰,困意袭来,江岸靠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祝乔松认为掉鱼塘和损失一张画似乎并没有影响自己的睡眠,自己是一个被失眠长期困扰的人,或许说很多艺术家或者奔赴在艺术家道路上的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被失眠困扰。
可是今天这样值得失眠的夜,居然就这样一夜无梦。
可惜了。
早上的舞曲都没有将祝乔松吵醒,不知道是因为关了窗户还是这样的睡眠质量好到屏蔽一切噪音...不,是声音。
江岸有些无奈,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楼上的艺术家高冷的简直不可思议。拔了拔脚下的石子,找到窗户。
命中!
命中!
再次命中!
忍不住要给自己掌声了呢。
耳边石头敲击玻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祝乔松感觉砸自己玻璃的人带了很大的怨气,如果石头大点儿,今天去市里可能还有抗块玻璃回来才行。
忽然想起来些什么,“我操!”祝乔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跑到窗户边上。一打开一颗小拇指大的石子从眼前堪堪划过。
江岸看将人一伸头就收了招儿;“这位艺术家睡得够死的啊,楼下敲锣打鼓放鞭炮都吵不醒你啊?”
“你叫我了吗?”
“不然呢?”
“你叫的什么?”
这个问题......江岸回想了自己是怎样叫他的“喂!”“楼上的!”“那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楼上这位艺术家的名字。
这有些不合逻辑啊。
“你先上来吧,你手机还在这儿呢,我先洗漱。”祝乔松从窗户绕到门前,吧们打开。
江岸慢腾腾的挪了挪步子往上爬,他还真不想爬,这个楼梯晃来晃去的眼瞅着再重一点儿就能垮了。
祝乔松在浴室里洗漱他跑到阳台上去找自己的手机和...鞋。
手机被好好的放在阳台上的矮几上,还放了几张纸用来吸水。自己的鞋被洗过晾在阳台上,还有衣服。
还挺爱干净。
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了按,还是开不了机。旁边祝乔松的手机也估计还开不了机。
祝乔松动作很快,三两下收拾好了,一条破洞裤,一件帽衫,一双马丁靴,挺帅。
江岸看了看自己,运动短袖,运动短裤,运动鞋。
啧啧啧,看看人家,太不讲究了你。
祝乔松脑袋上还带了一顶挺酷的帽子,还真是帅。
“您还真是讲究。”江岸说。
“您就这么喜欢怼我?”祝乔松说。
江岸笑了,这还真是没故意;“不知道啊,谁知道呢?”
“算了吧,谁叫我先怼你的呢。”祝乔松主动退让一步。
两人走到村口的车长等待班车,一路上江岸拿着相机东怕西拍,祝乔松手机开不了机,也只好看着他东怕西拍。
“你...学摄影的?”祝乔松忍不住问。
“我像?”江岸反问。
“不像。”
江岸删了一张虚焦的照片,回答道;“我学医的,摄影只是爱好。拍的不好瞎拍的。”
“哦。”祝乔松没多问。班车姗姗来迟,两人慢悠悠的坐上,慢悠悠的踏上去市里的道路。
市里的城区并不大,几乎就堆积在一块。数码城在城中心的位置,卖手机修手机一台龙。
江岸随便找了一家修手机的店,老板开口的价格,江岸都快跪了,这价格还不如直接买个新手机呢。
最后你一刀我一刀的将价格砍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小城市的办事效率不高,足足要等三个小时,江岸只好先带着祝乔松去逛逛。
江岸猜想祝乔松因该是短期内都会住在刘叔家,埋了不少的生活用品。
“你要回去批发?”江岸开口怼。
“自己用,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出来,”祝乔松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他,“不是说好不怼吗?”
“抱歉抱歉,下意识反应。”江岸不好意思的笑笑。
两人东逛西逛的消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去拿手机,祝乔松坚持要付钱,江岸只好成全。
祝乔松签字的时候江岸指着他写下的三个字问到;“什么公?”
“祝,乔,松。”祝乔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字。”
“哦”江岸点头,“祝乔松。”
祝乔松看他。
“江岸。”江岸伸出手。
祝乔松伸手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