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日常》贝橙

21、参加花会

　　花会举行的地点在楦宜公主的淳雪殿，听闻这位楦宜公主最是爱花，殿内种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名贵花种，每年的花会不少于四次。而季小小则是第一次参加楦宜公主的花会。

　　据说花会除了赏花还有谈诗、论画等才艺展示，也算是贵女们的一次才艺切磋，各项首名还有公主另外赏赐的彩头。

　　公主贵为皇女，又是皇后所出，她能拿来作为头彩的自然不是凡品，不过大多数人想要拨得头筹却是为了扬名以及能得到皇子们的青睐。

　　季小小对这些自然提不起多大的兴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论前主还是季小小本人，对这些都是一窍不通的。

　　这个热闹她可凑不起，也丢不起这人！

　　为了这次花会，楦宜公主特意搭建了几个凉棚，毕竟这时节已经慢慢热起来了。

　　相宜公主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被众人簇拥的，季小小只在刚到来时与她说了几句话。恒安郡主并没来，听说是生病了，季小小想着明日该去探望一下恒安郡主。

　　唯二认识的人都不在，其他人季小小要么不认识，要么仅仅知道对方是谁。无奈之下季小小只得端了一叠点心，独自坐在一处比较安静的凉棚下发呆。

　　带着些许暖意的风在季小小的耳间吹过，垂落的秀发迎风飘动，空气中是满满的花香。季小小闭着眼惬意的享受着宁静中带来的美好，不知不觉中竟似睡着了。

　　耳边忽有嘈杂之声由远而近，宁静的美好被打破，季小小睁开眼就看见了一群花枝招展，花样年华的少女。领头的姑娘身着一袭大红牡丹刺绣勾金丝边的长裙，眉眼飞扬，富贵逼人。

　　这姑娘季小小有过一面之缘，就在不久前的端午宴，在皇后娘娘的永宁宫见过一面。好像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千金，排第三，名唤柳若容。听说她的父亲镇国将军如今镇守边疆，维护边界安宁，很得圣上宠信。她的母亲出身南方有名的世家大族，和当今皇后更是儿时闺蜜。所以这柳若容向来都是横着走路，派头一度平齐楦宜公主。

　　季小小虽然同是贵族，但怀远侯早年弃武从文，如今任着户部尚书一职，在朝堂的影响力却是不及镇国将军。在柳若容眼中季小小这个侯府千金也不过如此。

　　“季妹妹好生雅兴，我们均在为各项才艺展示挤在一个凉棚中费劲脑力，季妹妹却独自一人占了这整个凉棚，惬意休憩。莫不是季妹妹对自己的才艺很有自信，才能如此闲静？”有宫女为柳若容在石墩上垫上柔暖的软垫，柳若容衣袖一摆，雍容的坐在季小小的对面位置。口中虽亲切的称呼季小小为妹妹，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讽刺意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毫不掩饰对季小小的轻视。

　　季小小莫名其妙的瞟了柳若容一眼，印象中她和这位镇国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并无交集，她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跑来找她的茬？

　　原本安于礼数季小小再不济也该和柳若容寒暄几句，只是这柳若容的态度实在恶劣，看她身后围着的一群莺莺燕燕也都是唯她马首是瞻。季小小就失去了寒暄的兴致，直接无视这群人的到来，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柳若容平日里对这些小姐们呼风喝雨惯了，也习惯了她们的顺从，如季小小这般直接把她无视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她何时受过此等委屈，一双秀眉紧拧，面上怒容展现，不必她开口，就有想要讨好她的人发难指责季小小。

　　“果然是个傻的，柳小姐和你说话呢，你怎的不回答。如此没有礼貌，这就是你们怀远侯府的教养？”

　　说话的是安平侯府的七小姐郭晓芙，他们府上这个爵位如今已经是名存实亡，她自个又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如果不是献媚讨好柳若容，做了柳若容身边第一小跟班，这样的宴会她自然是没有机会参加的。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季小小别说开口回答她，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郭晓芙见季小小一点动静也无，而柳若容的脸色越来越差，害怕柳若容因为她办事不利而恼了她，忙再接再厉。

　　“季小小，你莫要装聋作哑，像你这般天资愚钝又不知廉耻的一味往贵人怀里挤的人，竟然也好意思来参加公主殿下的花会。你们府上的人都不怕你出来给他们丢人现眼吗？”

　　郭晓芙的声音很大，附近不少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她话语中的意思，知情的人都明白说的是季小小励志要嫁给齐玥又在端午宴被皇后娘娘有意指婚给九皇子的事。

　　这些人当中不乏这两人的爱慕者，听到这话，都不由的轻笑。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笑声还是因为郭晓芙说的话，季小小终于睁开了双眼。

　　眼中带着迷茫与不解，右手食指反手指向自己：“原来你们是在和我说话吗？”

　　郭晓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季小小：“废话，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叫季小小的人？”

　　季小小忙坐直了身子，“抱歉啊，我不论琴棋书画还是别的什么都是一窍不通，这事听说在皇城已经众所周知。我以为你们也应该都知道，所以刚刚这位姐姐说对自己的才艺很有信心这样的话，我才以为你们不是在和我说话呢。”

　　季小小指着对面的柳若容，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郭晓芙刚要说话，被柳若容一个眼神制止了。

　　柳若容挑眉看着季小小，“妹妹说的是，是姐姐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怪不得妹妹。不过既然都来了这花会，不和大家一起交流却独自一人坐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殿下和我们一起排挤妹妹呢。不若妹妹和我们一起四处交流走动走动？”

　　柳若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虽然季小小并没有察觉，不过看这柳若容那假惺惺的态度也知道她不怀好意。

　　只是万事总没有一直逃避的道理，何况她们这么多人，想躲着怕也是不容易。

　　既然不躲自然是要答应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们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过来。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始赏花作诗，一路过来柳若容都拉着季小小的手，做出一副和季小小很要好，很疼爱她的模样。

　　一群人也算是有说有笑的一起度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欢乐时光。

　　花会进行到后半段，压轴好戏也就正式开始了。

　　才艺展示作诗与作画才是重头戏，歌舞琴棋只是助兴而已。

　　只是这才艺展示却不是在淳雪殿，淳雪殿再大，被放置了上百种花卉也没有了多余的空闲场地。

　　地点选在了淳雪殿旁边空旷的一个院落，此处没有多余的陈列，布置十分简洁，最主要的是这处没有真正的院墙，只有雕刻精美的镂空墙体，高低不一，从外面可以大致看清院内的情形。

　　选这处作为才艺展示的地点也并非毫无缘由，不仅是因为这里离淳雪殿近，也不仅仅因为此处清秀宽广。

　　这个院子的后方有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就是未娶亲的皇子们居住的宫殿。

　　想要提起这些待嫁贵女们的兴致，美男计无疑是百试不爽，更何况这些都是身份尊贵的美男子。

　　这样的安排自然不是楦宜公主自己想到的，她最初开办花会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想要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自己的杰作，而才艺展示却是后来才加上的。

　　这是后宫有皇子的嫔妃们一起向皇后提的意，而皇后娘娘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排，故而才有后来的才艺展示。

　　既然才艺展示是特意安排的，皇子这边自然也会被安排。

　　据说公主举办花会的这一日，后宫的嫔妃们会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奏请圣上考校皇子们的学业。完了以后再由宫人领着从这条小道走，与贵女们来一场偶遇。

　　季小小从未参加过花会，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思索着柳若容想要怎么给她难堪，自己该怎么不着痕迹的一一拆招。

　　作诗与作画每年都是以花为题，不同的是每年的花都不相同，皆是楦宜公主当场指定。

　　每个人都只能参加一项，做么作诗做么作画，或者展示其它才艺。

　　作诗与作画分居两头，中间为歌舞助兴。

　　柳若容称不上才女，她的秉性带了些骄横，平日里的做派又是飞扬跋扈，这作诗一事她顶多做到不出丑，出众却是不要想了。

　　不过她的画作却是值得一赞的，柔中带刚，运笔飞扬，别有一番滋味。

　　不用想，她自然是要选择作画的。季小小便也被她拉到了作画的那头去了。

　　季小小暗自庆幸一番，虽说这古代的水墨画，工笔画她都不会，但好歹对绘画感兴趣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能说上一二，甚至画上一笔。

　　若是让她去作诗，那无疑就是去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