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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七片羽 ...

  •   转眼间雪后被关在禁思间已经快一个月了,君王甚至还没有放她的意思.
      但是孔雀心里却过意不去,整天茶饭不思,坐立难安的,毕竟这件事是应她而起,她就得去个了解?
      她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了想,却又坐了下去。现在将雪后放出来,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理智在阻止着她,然而良心却又倍受煎熬.脑中忽然闪过那一刻雪后从屋里拿出的九蕊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孔雀也渐渐搞不明白了,是冬贞夫人种的呢,还是雪后种的?她隐隐觉得解开这小小的疑问之后,藏着的大迷团就不攻而破了,如果说是雪后种的,那么她既然拿到了稀世九蕊莲的种子,就一定与雪后非常熟识,而且只能是好友,不能是冤家,九蕊不是傻子,这样的东西是万万不会给仇人的.那么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冬贞夫人就说谎了,她为什么要骗孔雀的原因很多,思来想去,只有冬贞夫人是害死九蕊的人,她才有充分的动机说谎.想到这,孔雀颤了颤,这么一来,她就是从头到尾都在误会雪后了?
      孔雀在房里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忽然想到,现下要找到答案,就只有一个办法,去问!可雪后现在正被关在禁思间,不方便,于是可以问的人就只剩下冬贞夫人了.
      找到办法以后,孔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她随意从衣柜中抽出一件衣裳,准备出门,前往贞娴宫.

      贞娴宫一如初来时的幽静芬芳,可孔雀却无心欣赏,她的眸光锐利,在这宫中上上下下的找可疑的东西.神经紧绷了好一会,她才松懈下来,苦笑,这里的她真是能七十二变了,这不,刚刚又成侦探了.
      忽然,远处出现一处宫阁,其上挂着一块牌匾,孔雀猛的停下来,身后两个使女差点撞上她,急忙倒退了几步.
      这就是之前因为忙着走路,没去近看写着什么的那块牌子,此时,在孔雀的眼里,这便是最可疑的东西,她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于是心一横,也不管了,直接走上小路朝那宫阁行去.
      身后的使女一看,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纷纷呼喊:“公主,绯郁公主,那里不能去,是禁地!”现在这当口,孔雀哪还管这么多,她已经为没进一个禁地而后悔了,她可不能傻傻的在一块地上摔倒两次。

      将要看到牌匾上的字的时候,小路突然不见了,只留齐膝高的杂草,她一咬牙,提起长裙,费力的穿梭着,杂草刺刺的,很不舒服,她也险些被绊倒,但依然走了下去,她就是要找到那个答案,在几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要知道!

      终于看清了,孔雀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棵槐树上。
      休息了片刻,她抬头向上看那块牌匾。
      只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梦里寻花。孔雀有些不解,怎么后缀的斋名都没有?这雅阁还真是特别。
      孔雀边看边跨进了门槛,屋子里的陈设凌乱的散着,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虽然都已很破败了,但是孔雀还能看出来它曾经的辉煌。对面的墙上正挂着一幅画,但是被人撕烂了几处,她一时还看不清画的是什么,索性凑近几步,纸上无数的裂缝,她寻到吻合的两片,贴在一起,这样将画复原,便明晓了。
      发黄的纸上画着一个女子,云鬓高耸,几朵雪白的九蕊莲隐藏在黛色的发间,忽隐忽现,一片朦胧间,现出两道如同刀片般刚毅的眉角,眼窝深深凹进去,犹如两处山谷,坚韧而执著的一对眸子,鼻梁挺直,前端尖削,唇线蜿蜒,唇型就像一颗爱心,却并没有一丝上扬,沉默而倔强的紧抿着。
      ——一个坚强的女子
      一个坚强而绝美的女子,美得精彩,美得绝伦,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摄人心魂,虽然想到的词很多很多,然而属于她的这份美却万万不能用几个词来囊括,这是怎样的一股神气,怎样的一种气质,才能造就出来的美,仿佛肃杀和严寒都不能抵挡,它在飞雪中绽放,却依然绝美无双。
      她的身上有一种压抑而成的忧郁,自己却不愿显露这忧郁,她用坚强与锐气做成一张面具,挡在所有人看透她之前。可不知为什么,孔雀第一次见到这女子,就觉得她与她有一模一样的忧郁,一模一样的眼神与灵气,虽然她们没有一处是相像的,但这只是外表,是肤浅的,透过这层隔膜,看进去,就不难发现,她们有同样轻灵的本质。
      孔雀有些惊诧,一种特殊的感觉猛烈的撞击着脑子:她就是九蕊!
      她颤巍巍的继续看下去,视野中搜索着这幅画的题字,第一遍看她什么也没找到,心中空落落的,却在第二遍看的时候发现右下角有些细小的字体,她凑近仔细看去。
      ——孟九蕊
      顿时,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就是她的母亲?不,这具身体的母亲?她突然感到一种讥讽之意,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孩,是真的很可悲吧,不知道赐予自己生命之人的音容笑貌,这是一种惭愧呢,还是悲哀?
      孔雀也顾不上感伤了,现在的情形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复杂了,就像一片沼泽,掉进去了,越想挣扎着上来,也就越陷越深.九蕊的画像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冬贞夫人又为什么要隐瞒着她?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而且是同时冒了出来.她累极了,本也不愿为以前的事伤神动脑,可这些事情牵绊了她,就必须去解开,谁想能到水落石出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孔雀静静望着那画像发呆,忽然,身后响起某个声音.
      “怎么,什么风把我们郁儿吹来了?”是冬贞夫人的声音,孔雀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一旁的椅子,转过身去。
      冬贞夫人手端一杯茶,纤纤玉指提起瓷盖,来回摩挲着杯沿,氤氲的热气飘散出来,围绕在她身旁,将她唇上的那抹微笑渲染出诡异的色彩。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隐瞒了什么?害死九蕊的人又是谁?”孔雀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有些发狂的摇晃着冬贞夫人的肩膀,两眼死死的瞪着她,她的每一次感情波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冬贞夫人嫌恶的一皱眉,将孔雀重重一推,又高抬起下颌,边喝着茶边说:“你根本不是那个上官郁,你可比她精明很多。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眉梢透着几缕倦怠,不耐烦的问着孔雀。
      孔雀早该知道这些事有一天终会被识破。
      冬贞夫人冷笑道;“怎么?惊讶吗?你既然不是那个小野种,我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实话和你说吧,每天哄骗一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女孩,真的是很烦呢。”冬贞夫人不紧不慢走着,“啧啧”两声坐在了椅子上,笑看着九蕊的那幅画像:“你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吗?那么我就告诉你!”
      孔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甚至直到现在这双与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仍在不断的蛊惑她,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事实是如何残酷,便感到满心的沉痛。
      冬贞夫人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脸抬起来看着孔雀,就如同妈妈一般的温柔慈爱:“我才是害死九蕊的人。”顿时,孔雀的世界响起一声雷,“轰隆轰隆”的要将她的脑子炸了:“你...没良心!”她举起了右手,犹豫了一下,狠狠的扇了下去。
      一如以往清脆的“啪”的一声,她看见了冬贞夫人震惊很愤怒混合在一起扭曲的脸庞,大概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八岁女孩会这么放肆的出手打她,右颊只微微有些红痕,她脱下了伪善的外衣,露出了真正狰狞的一面。
      冬贞夫人的手向上,游移在孔雀的脖子间:“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话音刚落,孔雀知道不妙,想开口喊人,却被她一把掐住脖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孔雀死命挣扎,脸涨红着,她感到头部正在一点点的鼓起来,好难受,好难受。
      她手脚并用,踢打着,力气正一点点流失,在气游若丝时,眼前又出现了冬贞夫人充满了血丝邪恶的双眸,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混乱,口中喃喃着:“妈妈.....”两行热泪直下,她明显感到脖子上那双手的力气松了一下,之后却更加掐紧。
      ——看来她是又得死一次了
      “啪啷”东西摔碎的声音,冬贞夫人转过脸去,看到一个使女正捂着嘴站在门外,急忙松了手,孔雀费力的站起来,见冬贞夫人从袖管中掏出了小刀,直向那使女走去,她急了,大喊:“快走开!”
      那使女正转身要走,只听“噗”的一声,小刀捅进了她的背部,血花飞溅出来,无数血点遍部冬贞夫人满脸、满身,她在腥风血雨中疯狂的笑着。
      孔雀震惊了,眼前的事物都不真实起来,但潜意识告诉她:快跑!
      脚不受控制的飞奔起来,她要去将雪后放出来,快逃出这里,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跑进那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她一下子摔了下去,惊恐的往后看,只见冬贞夫人用脚将那尸体一翻,冷笑着,又转过头看着她,挥了挥手:“走好,不送!”孔雀触及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抖了抖,吃力的起身向前跑去。
      冬贞夫人轻笑,喃喃自语道:“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走芙雪吗?做梦去吧!”
      她拍拍手,贴身使女笑笑从隐藏的柜子中出来,脸上带着与冬贞夫人一模一样的微笑:“夫人,您得手了,瞧她吓的那样。”冬贞夫人拧眉深思:“不,还没有,传信李公公,要她跟踪上官郁。”笑笑想了想,低眉顺眼道:“是。”
      “谁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冬贞看着九蕊的画像,笑道。

      孔雀惊魂未定的坐在贞娴宫外的石凳上,看着自己柔弱的身体,小小的手掌,真是烦心极了,如果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又学得一手好功夫,就不用这样受人欺负了。
      她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只有让君王放出雪后了。
      孔雀向朝阳殿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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