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秋色里的秋千

119、第 119 章

　　华贵人小产一事闹了近半个月才平息，原是在御花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查实是挽骊园的小宫女，名唤挽歌。宫女落井，无论是不是自戕都是要调查的，这便查到这小宫女和依竹园的青竹是亲生姐妹。这本也没什么，只是青竹听闻自己妹妹惨死，便说是挽骊园的傅美人指使挽歌找到自己，要自己将堕胎药物放入华贵人的补药当中，致使华贵人滑胎。
　　傅美人与华贵人本是同期入宫，待字闺中时也是要好的玩伴，但入宫后眼看着华贵人得了盛宠，还将生下皇嗣，心中难平，走了死棋。
　　朱瑶听到汇报，便说:“只是一个小小美人，竟然算计贵人的龙胎，当真是可恶，如此罪大恶极便赐死吧。”
　　时间荏苒，转眼便又到了闷热的季节。
　　“姐姐。”莫回晌午陪着宇文泽耀午睡过后，便来了武台殿，武台殿内都是内廷司早早送来的冰，是以武台殿凉爽非常。朱瑶愈发懒了，现在连门都不出，陪着宇文泽浩习字。
　　听见声音，朱瑶懒懒不想动，只半卧在软塌上，“这么热的天你还到处走？”
　　莫回笑笑，“也只姐姐觉着热，这冰早早就用上了，如今御花园里的玉兰和美人蕉开的甚好，金水河的荷花也早早就开了，宫里许多贵人美人都去赏花了，偏生姐姐觉得热，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风景。”
　　“我福薄，当不如她们年轻，这时候还是让她们好好玩吧，省的我去了她们倒放不开了。”
　　“姐姐听说了吗？前朝前些日子缴获了一帮水匪。”
　　朱瑶瞧了莫回一眼，笑了笑，说:“今年年景不好，好端端的湖广竟然大旱，那些水匪不知天高地厚竟劫了皇上派下去赈灾的官船，如此不将天家放在眼里皇上自然不能容忍。”
　　“那姐必是知道此次立功的官员是谁了？”
　　“慧贵人的母家倒也是个有用的，慧贵人入宫也有好些年了吧，除了当初流掉的孩子这么些年也没传出什么好消息，如今母家立功，慧贵人自然是要好好的出一出风头了。”朱瑶显然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莫回瞧着朱瑶不慌不忙的，便问，“姐姐不是看好了华贵人？如今慧贵人崭露头角，岂非于华贵人不利？”
　　朱瑶摇摇头，“母家立功又不是讨了皇上喜欢，后宫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宠爱和孩子。”
　　正说话间，欣荣进来福了福身，“娘娘，依竹园里的人来回话，说华贵人刚诊出喜脉。”
　　朱瑶和莫回对视一眼，“瞧，母家立再大的功有何用啊。”
　　“这华贵人当真是得宠，这么快就又怀上了。”
　　“是啊，若这胎生下皇子，后宫位份便要动一动了。”
　　七月，北川使者到京。
　　几年过去，昔日小小孩童也已长成少年，莫任飞于大殿之上对宇文锦荣行礼，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宇文锦荣不动声色的打量，只可惜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琼华殿设宴，母子终于再见，朱瑶那一刻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昔年一别竟是多年不见，看着孩儿已长成人，朱瑶只觉骄傲。
　　“皇贵妃怎的有些眼红？”忽然宇文锦荣出声，朱瑶这才惊觉失态。
　　朱瑶状似无意的抚了抚眼角，说道:“臣妾无状，近几年臣妾的眼睛时常干涩，太医也查不到原因，只让臣妾好生养着，故而武台殿内晚上燃烛是要控制的。”
　　宇文锦荣皱皱眉，“徐子葳竟查不出原因？”
　　“皇上恕罪了，徐太医也是尽力了，臣妾的母亲也有这毛病，想来是臣妾的年龄到了罢。”
　　“罢了，回头让太医们多瞧瞧吧。”
　　宴会过后，宇文锦荣安排莫任飞宿在宫里，可与皇子们一同上课，莫任飞本就是北川王室遣来的质子，大荣与北川签订协议，质子只需在大荣五年便可回国，期间北川不需向大荣进贡任何东西。本身是要北川王的王子来使，只是宇文锦荣私信北川王点名莫任飞前来，莫秋施闻后也只摇摇头，未做挣扎。
　　这日，一小太监匆匆入了武台殿。
　　“福公公，小的有急事要见皇贵妃娘娘。”
　　朱振看了一眼小太监，问，“你在哪处当值，有何事见皇贵妃？”
　　小太监道:“小的名唤王取，在宣德殿负责打扫。”
　　朱振不知这宣德殿的小太监有何事，若是宇文锦荣有宣，为何禄为没来，只来了个没名的小太监？
　　看朱振没有替自己传话的意思，王取有些急，“福公公，皇上在宣德殿偏殿召见北川王子。”
　　朱振一怔，忙转身进了内殿，王取便知自己的话已带到皇贵妃前，便悄悄离去。
　　“臣莫任飞拜见陛下。”莫任飞向宇文锦荣行北川王室礼仪。
　　宇文锦荣似有疲态，抬眸看向下方的少年，琼华殿前看不真切，宣德殿中烛火缭绕竟也看不真切，“你。。走上前来，朕想仔细看看你。”
　　莫任飞不知其意，只是出行前曾学习大荣礼仪，且青川王曾告诫自己，大荣不比北川，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出纰漏。
　　只是大荣皇帝发话，自己又怎敢不听？只好依言。
　　宇文锦荣看的真切些，便仔细端详，少年面容俊挺，眼眸晶亮，身姿飒爽。神情间竟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正待宇文锦荣审视时，殿外传来禄为传话，“皇上，瑶妃娘娘来了。”
　　被打断思绪，宇文锦荣有些恼怒，但又想到莫回的身份，便也没有发作，道:“让她进来吧。”
　　听到宇文锦荣的话，莫任飞道:“皇帝陛下，臣乃外臣，不便见到宫中贵人，请皇帝陛下准臣退下。”
　　宇文锦荣笑了笑，对他的知礼很是赞赏，“你小小年纪礼仪倒是不俗，只是朕记得瑶妃是你的姨母，如此便不算失仪。”
　　不多会，莫回聘聤而至，“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你倒是消息灵通，想必是知道朕宣了任飞来吧。”
　　莫回瞧了一眼上首，又看了一眼莫任飞，笑了笑:“是啊，臣妾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上次来他还是个小豆丁呢。”
　　“姨母。”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莫任飞见到亲人还是很激动的。
　　莫回上前摸了摸莫任飞的头，道:“你这娃娃长的倒快，要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只怕在街上看见都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