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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个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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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饮墨这几日比较闲,爹回来后,许多事情都不用他去做了,其实他是想多做点事的,但是爹太宠他了,什么也不用他操心,反正家里有钱,就算他什么都不干,也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他对自己爹的这种想法感到十分无奈,作为讨债王唯一的继承人,他怎么能闲在家呢?所以他有事没事就去街上逛逛,看看他家金店的生意,发掘发掘新顾客之类的。
而且他感觉近日玉椒县很有些不同寻常,街上多了一些生面孔,倒不是说县里所有人他都认识,而是那些人瞧着气质凶悍,不好惹,不像是玉椒县的人。
虽然玉椒县人作风开放,行为大胆,但只是性子热情了点,平时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而这几日出现的生面孔却看着很有几分凶野,像是西蜀那边的蛮子,虽然他们只是在街上游荡,也没有招惹什么事情,但是王饮墨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西蜀是在大晋建国后才归降的,二十年前还牵涉到了大晋皇室的争斗中,帮助三皇子夺位失败后又缩回了西蜀。那里的人封闭的很,不和外界交流,所以突然在这里看到了疑似西蜀的人后就有些在意。
王饮墨安排了家里的守卫平时留心一些,他自己也三五不时的去街上看看。今天他正要出门,守卫却来禀报了。
“少爷,县令大人派了人来找您。”
王饮墨有些奇怪,“赵泽玉找他干什么?”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和王满盈说了一声,快速出门了,毕竟是县令,虽然那天两人交谈许久,亲近不少,但是他也不觉得两人就已经是好友了。
赵泽玉确认了尸体的确是那日的方老板后,便让人去请王饮墨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因为这几日方严陶在王家门口一直纠缠的事情有很多人都知道,现在他死了,还很有可能是谋杀,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找王家人来问话的。
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走官府的程序直接传王饮墨,而是以自己私人的名义去请他过来。大概他不想王饮墨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吧,瞧着那样白净的少年还是一直干干净净的好。
“大人”,柳潜从门外进来,“捕快在尸体发现的荒地仔细查探过了,发现尸体有移动的痕迹,可能方严陶在被杀害时并不在那里,而是之后被移动过去的。此外,现场还有一截裤腰带,应该就是勒死方严陶的东西。”
“本来那是城北荒地,少有人在,但是今天旁边村子里的村民急着赶集,抄了近路,从那边经过了,这才发现了尸体。”
赵泽玉微微思索一番,道:“通知方严陶的家人了吗?”
“捕快已经去了,不过到这里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赵泽玉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想着等问过王饮墨一些事情后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案发地。
柳潜知道他让人请了王家小公子过来,没有用官府的传唤,而是特地叫人去请,估计大人是之前同他来往几番有了点交情,又有交好的心思,所以才这么做。
王家是玉椒县的大户,虽说不作恶事,甚至在普通群众之间名声还是不错的,不算是地头蛇,但也是地方一霸了。大人刚刚上任,能和王家、班家这样的当地大户交好也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
至于王家和方严陶的案子,他倒不觉得会有什么关系,方严陶虽然纠缠了王家几日,但也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最多不过是惹烦了门卫罢了。王家这样的身份不可能会直接杀了他的,而且是在新任县令刚刚上任这样特殊的时候。
“大人,王公子到了。”捕快在门外通报。
柳潜看了赵泽玉一眼,见他没有让自己回避的意思,便坐在原处没动。
赵泽玉虽然是以私人的名义去请王饮墨过来的,但是涉及到公务他还是要公事公办的好。
“请他进来吧。”
王饮墨走进来,看到厅内除了赵泽玉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位师爷。他对两人点头问好,这里不是公堂,他也没有必要行礼。
赵泽玉让他坐下了,道:“这次请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麻烦你特地跑一趟了。”
王饮墨摆摆手:“大人不必客气,为大人分忧是我的荣幸。”
赵泽玉见他虽然举止没有那么疏离有礼,但是言语上还是十分的客气,他虽然有心和他真心交好,让他不必如此说话。奈何现在不是交友的时机,他也没有多说了,直奔主题。
“前几日在你家门口纠缠过的那个方老板,今天早上在城北荒地被人发现了尸体。”
王饮墨一惊:“他死了?”现在他明白赵泽玉为什么要叫他过来了,方严陶之前一直纠缠他,现在人死了,他自然是有嫌疑的,不过赵泽玉没有在公堂上审问他,而是私下底来询问,这是很大的人情了。若是他被在公堂上审问了,那么不管最后凶手是不是他,他和王家的名声都要大受影响。
他看了看赵泽玉,心里记住了他这个人情。
“回大人,那方老板的确在我家门口纠缠过几日,不过我一向是置之不理,只叫守卫将他赶走,他被赶了几次后大约自己也没趣,昨日便没有来过了。我还想着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不曾想竟是死了。”
“昨日……”赵泽玉皱眉,看来方严陶应该是被人杀了才没有再去王家。不知道方家人态度如何,若是执意追究,那么王饮墨少不得要被扯上关系。
他想了想,问道:“之前你追债时,说的一些话,听起来像是调查过他,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呢?”
柳潜听到赵泽玉这么问,也坐直了留心听王饮墨的回答,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他们毕竟还是初来乍到,对这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王饮墨既然为了追债调查过方严陶,那么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得到的消息要详细。
王饮墨理了理思绪,慢慢道:“我之前为了让他还债,确实派人去他老家调查过,那方老板本名方严陶,是怀化县方家村人,家里有个老母亲和妻子,只是他经常在周边县镇游荡,几乎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寄钱,他母亲也是靠他妻子做些田地来养的。方严陶做生意主要是低价倒卖从偏僻乡村或强迫或以极低价收来的谷物或者村民手纺布之类的原料。因为他给的价格非常低,所以虽然他信誉不好,人也无赖,但还是有许多人同他有生意往来。”
他想了想,又道:“他这人实在没品,总是找和他有生意往来的人借钱,基本都是借了不还的,有的人见数目不大,又还想从他手里拿货,就忍了,也有人被他借的烦了,又要不到钱,就和他断了来往。之前找我们家来向方严陶讨债的人也是因为生意不景气,手头实在紧的很,才托我们讨债的。”
赵泽玉听他说了这些,对这人的一些情况也基本有了了解,只是更多的还是要看看下面人的调查结果才是,不能完全听一面之词。
他又问道:“那他有什么仇家吗?”
王饮墨努力在脑中搜索关于方严陶的信息,奈何这个无奈实在是占不了他的太多思绪,更多的是他也不知道了,当初他为了讨债也主要是了解了他不回家,不给家里的妻子母亲生活来源的事情来放大到他虐妻的,更多的事情他也没有调查了。
不过……
“其实这次生意场上的风波,波及到了不少人,许多人生意破产,让我讨债的人就是其中一个,他过不下去了,才来向方严陶讨钱。被方严陶借过钱的一些人有不少受到了这次风波的影响,有的人手头紧就去找方严陶还钱,当然,方严陶是死赖着不还的。噢,对了,方严陶倒是没有受这次风波的影响呢。”
王饮墨也觉得有些奇怪,连他家的金店生意都被波及到了一点,那个方严陶倒还是逍遥自在,不过方严陶本来做的就是无赖生意,或许就是好运避过了呢,只是无论他这人如何,现在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赵泽玉对王饮墨说的生意场的这次风波也有所耳闻。柳潜早来一月正好赶上了,玉椒县一月余钱,有人大肆收购市场上的粮油棉料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又以极低价转卖,扰乱了玉椒市场。还有人定了大量货物,交货时又以货色不对之类的借口不要,使得许多以为好运来了的的商户纷纷倒霉。囤了许多货,卖不出去,因此破产的人也有不少。
然而奇怪的是这些人来玉椒县大肆搅乱一通后就离开了。赵泽玉觉得这是个财力雄厚的组织在有意的破坏市场,当时他还想到了会不会是父亲在朝中的敌人给他上任玉椒县令使绊子,可是这些人把市场搅乱后就收手了,让他也迷惑不解,因此一直让人暗中查探这件事。
现在听王饮墨所言,难道那方严陶竟会和之前的市场大乱一事有联系吗?他和柳潜对视一眼,将此事记在心中,先放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方严陶的死因。
赵泽玉看王饮墨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便道:“多谢相助了,现在我要去案发地看看,便不留你了。”
王饮墨站起来,本来是准备走的,忽然又想到赵泽玉把他叫到后堂谈话的这个人情,便道:“大人,我家在玉椒县还是有些地位的,我对这里的了解也比较多,不如我陪大人一起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吗。”
柳潜觉得以王饮墨身份去不太合适,但是他也确实能帮得上忙,就没说什么。
赵泽玉犹豫了一下,显然和柳潜想到一处了,他也知道王饮墨能帮上不少忙,所以还是同意了。
王饮墨叫上刚才在门外待着的阿无,几人一起去了城北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