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说服心上人以身抵债》琪木尔雅

2、府衙初识

　　王饮墨急匆匆的回到家，却看见自己的老爹正在后院坐着晒太阳拿个笼子逗鸟呢！
　　“……”看这样子不像有事儿啊？
　　“爹！怎么回事啊？入川不是说您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吗？您怎么样？”
　　王满盈转头看到一个月没见的儿子，乐呵道：“入川那小子就会大惊小怪，看把你急的。我没事，确实摔了一下，就是脚扭伤了，走路不太方便。我是叫下人扶着回来的，入川一见我这样，听说我摔了一下，顿时大呼小叫的跑出去找你了，我拦都拦不住。”
　　王饮墨上前抬起他的脚查看了一番，见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才放下心来。
　　“算了，您没事就好，正好也是午饭时间了，咱们好久没见，一起吃饭吧。”
　　饭后，父子两人散步消食，王满盈想到下人说新任县令已经到任了，便道：“墨墨，既然县令大人已经来了，明日你就带上礼物替我去祝贺县令大人吧？我这几天走路不便。”
　　“行，我过会儿就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过去。”
　　王满盈点头，又道：“第一次去拜访，你爹我怎么说也是玉椒县一霸，想必县令大人会给咱们几分面子。只是不知道这县令是个什么脾性，墨墨，你明天去说话可要小心。”
　　王饮墨想到今天入川喊自己“墨墨少爷”时，那人还笑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难打交道的样子，便道：“放心吧，爹，我知道怎么做。”

　　第二日，王饮墨带着贺礼去县令府上拜访。下人将他引入内堂，奉了茶，说是大人稍候就到。
　　结果他还没有喝上一口茶，县令大人就出来了，果然是昨天的那位年轻公子。
　　王饮墨起身行礼道：“草民拜见县令大人，家父听闻大人近日上任，本想亲自来祝贺，只是昨日伤了脚，行动不便，便让草民代他来了，还请大人见谅。”
　　赵泽玉忙把他扶起来：“王公子太客气了，请坐吧。我们年纪相差不大，不必拘泥于礼节，不知令尊身体如何？。”
　　王饮墨也不是什么想要奉承巴结他的人，做到该做的礼节就好，便顺着他的话起来坐下了。
　　“劳大人挂心，家父并无大碍。”
　　赵泽玉昨日见他讨债，做事聪明利落，又见他年纪尚小，便很是欣赏。
　　他心中有些结交之意，想多聊几句：“昨日偶然遇见王公子，我还在想这位公子相当慧智呢，本想上前结交，不过公子匆匆离去，我没赶上，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
　　“咳咳……”王饮墨干咳一声，什么呀，忽悠人而已。他有些不自然道：“让大人见笑了。”
　　赵泽玉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便道：“我刚来这里，对玉椒县还不太熟悉，不知王公子今日可有空带我四处看看？”
　　王饮墨虽然不想凑上去巴结他，不过他们家和县令处好关系也是大有益处的，他自然应了：“愿替大人效劳。”
　　赵泽玉有些无奈：“这里又不是公堂，何必一口一个大人呢？我有心与公子相交，公子实在不必拘束。我名为赵泽玉，你唤我名字就好。”
　　没等王饮墨说话，他又道：“我对这里一如所知，日后还要靠你们帮忙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饮墨当然不好再说什么，他之前那些言行举止是想试探试探这位县令大人是个什么性子的，日后办事也有个底。现在看来他性子还是蛮温和的，不过这只是才浅浅交谈几句，还不能下定论。
　　两人一起出门，阿无本来要跟着的，却被赵泽玉留在了家里。王饮墨看着这噘着嘴不太高兴的小书童，想到自家的入川还被他罚着抄书呢，心中一乐。

　　“赵兄昨日应该大致看了看玉椒县这主要大街吧？我们玉椒县呢，主要分为城东城西城南和城中四大块，县令府在城中，就是这里。城北荒地比较多，人少，至于城东和城西……”
　　王饮墨还待说城东和城西的大概，突然想到“城东班大武，城西讨债王”这句话，顿时有些尴尬，让城西一霸的儿子来给县令介绍真是不合适，这让他怎么说，难道说城西是他家的地盘？
　　赵泽玉见他不做声了，想到昨天柳潜说的话，顿时明白了，他忍笑道：“恩，这些我都知道了。除了这些，玉椒县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王饮墨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比一般县城富裕些，还有就是……我们这里的人胆子挺大的，恩，听说好多人都是战乱时从蜀中逃难过来的，性子和那边差不多，民风开放。”
　　“恩，看出来了……”
　　王饮墨看看四周不少明目张胆的看着他们的人，“噗嗤”笑了出来，“赵兄，你这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当然会有好多人注意，这里的姑娘可大胆了，你还未娶妻吧？那可要小心了，当心媒婆踏破你县令府的门槛！”
　　赵泽玉无奈摇头。
　　两人在城中转了转，也没有走远，王饮墨看看天色，客气道：“赵兄，不如来我家一起吃顿便饭吧？顺便去城西走走。”
　　赵泽玉其实是准备回去看历年卷宗的，只是他看到王饮墨亮晶晶的眼睛，就不由得答应下来了。
　　王饮墨倒是一愣，其实他就是客气一下，结果他他答应了，王饮墨只好带他回家了。
　　这里到城西还是有点距离的，王饮墨叫了马车。到了家门口，却看到了昨天的那个方老板。
　　方老板本来进不去王家，赖在门口赖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就准备回去了，却突然看到王饮墨从马车上下来，眼睛一亮，顿时要扑过去。
　　赵泽玉一下车就见一人朝他们扑过来，下意识的将王饮墨挡在身后，斥道：“你干什么？！”
　　王饮墨心中对这新结识的友人多了几分好感，看来他不光长得温文尔雅，也真是个温和周到的人。
　　方老板被王家门口的守卫拦下来，大叫着：“我干什么？这小子骗钱！还我钱来！”
　　王饮墨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虽然他昨天的确是忽悠了他，可那只是他讨债的手段，也是他该还的钱。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脸过来说他骗钱。
　　王饮墨简直被气得笑了：“呵~看来方老板是不知道什么叫脸皮了。你借钱，我让你还了钱，你居然说我骗钱？！”
　　方老板其实也只是被他忽悠了还钱，心中不忿罢了，毕竟这是他不占理。不过无赖就是无赖，要不回钱，也要跑来人家门口来膈应人。
　　“我不管，你还我钱来！你就是骗钱！”
　　王饮墨早上吃的少，这会儿肚子正饿呢，懒得和他纠缠，直接绕过去对守卫吩咐道：“把他拖走，别搁在这里烦人。”
　　他带着赵泽玉进了家，赵泽玉回头看了被拖走还在不断叫嚣的方老板一眼，只当是个无赖，也没有在意。
　　他看了看王家，院子虽然不大，比起一般的富豪乡绅的宅院要小上很多。里面的布局也并不豪华奢侈，只像个普通的大宅院，看来这家人并不喜好奢靡。
　　王饮墨刚刚把赵泽玉带到前厅坐下，让丫鬟去叫老爷，自己准备亲自给赵泽玉上茶，冷不丁门口传来一声哭喊：“墨墨少爷啊~”
　　王饮墨泡茶的手一顿，他幽幽的看了眼轻笑着的赵泽玉，真是丢脸啊……
　　这个入川，看来罚抄书没能让他长记性。
　　“入川！这是干什么呢？有客人在。”
　　入川顿时噎了一下，没再哭了，口中却还是不高兴道：“墨墨少爷又叫我抄书，我不干，太累了~”
　　王饮墨无奈，入川是他爹早年战乱逃难经过蜀川时捡的小婴儿，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虽然年纪比他大两岁，但是性子憨，不太懂事，他待他就像是弟弟一样，也不忍苛责。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这才抄了几个字啊？就叫累，还不是你做事莽撞我才罚你的吗？”
　　入川委屈的嘟囔几句。
　　“别哼了，过来拜见客人，这是新来的县令大人。”王饮墨哭笑不得的把他喊过来。
　　赵泽玉看到他，也明白这估计和他家那胆大的小书童差不多一个德行，顿时看王饮墨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好在入川虽然憨了点，但是也不是太傻，还是听话的，乖乖过来行了礼。
　　“行了，去跟我爹说一声，就说县令大人来了，中午在这里用饭，让厨房做点好菜。”
　　赵泽玉摇摇头：“不必费心准备，和你平时一样就好了。”
　　王饮墨不理他，摆手让入川去了：“快去吩咐厨房，还有，你的书不用抄了。”
　　入川欢呼一声，飞快的跑了。
　　赵泽玉摸摸鼻子，好笑道：“王公子……”
　　王饮墨看他一眼：“赵兄，你让我叫你的名字，自己却还叫我王公子……”
　　“那好吧，我如何称呼你呢？”赵泽玉思索片刻，笑道：“墨墨？”
　　“……”
　　王饮墨瞪大眼睛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咬牙道：“你敢！”
　　入川叫他“墨墨少爷”他时常不能忍，爹叫他“墨墨”也便罢了，可他都十八岁了，过两年就要行冠礼，还被别人如此称呼像什么样子。
　　“哈哈，玩笑话，饮墨莫要在意。”

　　王满盈听说县令大人来了府上，忙让人扶了他出去。
　　“哎呀，县令大人亲至，有失远迎啊~”
　　赵泽玉起身来扶他：“王老爷客气，我和饮墨一见如故，如今兄弟相称，便叫王老爷一声叔，还请王叔不要客气。”
　　王饮墨还记着刚才那声“墨墨”，他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谁和你一见如故。
　　王满盈没想到，这儿子出去一趟，倒和县令大人称兄道弟了。他左右看看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饮墨一撇嘴，拉过老爹：“行啦，爹，别客气了，坐下吧，一会儿要上菜了。”
　　王满盈一头雾水的和两人一起吃了饭，只是儿子看起来不大开心，县令大人倒是一直笑眯眯的样子，不懂不懂。

　　赵泽玉一直到回了府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阿无出来看到了，奇道：“少爷怎么出去一趟这般高兴啊？好久不见少爷笑的如此开怀了。”
　　“是吗？”赵泽玉不由得摸了摸脸。
　　阿无笑道：“是啊！少爷虽然平时也是带着笑，但不是因为心情好，而是习惯性的带着礼貌笑。我跟少爷这么久了，能看出来刚才少爷是真的开心。”
　　“恩……大概是刚才在外面碰到了有趣的人吧……”
　　赵泽玉笑着进屋了，留下阿无在原地有些好奇，少爷是碰到什么人了？

　　第二天，王家的守卫又来报，说是昨天的那个无赖又来了，在门口叫嚣不止。
　　王饮墨有些不耐烦：“不必理会，远远拖走就是。”不过二百两银子，他还没玩没了了。
　　后来那个方老板还来过几次，王饮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之前为了讨债仔细查过此人，这方老板原名方严陶，是隔壁县方家村人，四处做生意，挺爱财的，除了自己吃好穿好，对身边的人都小气。
　　不过没想到他会为了本该还的二百两银子，日日来此，他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过好在，那方老板大概见无人理会，来了几日后就不再来了。

　　“大人，有人报案！说是在城北荒郊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什么情况，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柳师爷已经派人查了，还没回来。尸体我们的人带回来了，仵作看过后，初步判断是他杀，被人勒死的。”
　　赵泽玉没想到自己上任后受理的第一桩案子竟是个杀人案。
　　“恩，先等查的人回来吧，让仵作仔细查看尸体，在发现尸体的四周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大人，查到了，死者是隔壁怀化县方家村人，原名方严陶，近日来我们县做生意，别人都叫他方老板。”
　　赵泽玉讶异道：“方老板？”难道这么巧？
　　“带我去看看尸体。”
　　赵泽玉随着捕快来到验尸房，掀开白布一看，竟然真是前几日被王家追债的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