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可好》一只傻的

3、第二章

　　蓟城中一家酒馆内，高渐离正在击筑，一名男子自进了这酒馆后便只看着高渐离，从未一开过视线，曲达高潮，那男子竟和筑声而唱。高渐离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男子，一头如黑幕般的青丝散落在背后，薄唇微动，所唱与这筑声浑然天成，悦耳动人。

　　一曲毕，高渐离又看了那男子一眼，向厢房走去。店主人早已守候在一旁，一边引路，一边道：“多谢高公子为小店击筑。”高渐离侧头勾起一抹笑：“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无需道谢。”

　　高渐离入了厢房，那店主人一回转便吓得一踉跄，忙拱手作揖：“荆大人。”荆轲一抬手，免了他的礼：“这厢房内的是何人？”“回荆大人，”店主人再次打拱，“这厢房之内的是高渐离，高公子。”

　　高渐离？似乎略有耳闻。荆轲不多想，脱口而出：“就是那个很会击筑的？”这话让店主人的嘴角抽了抽，也让厢房内因听到声响,正欲开门询问的高渐离顿了顿：很，很会击筑的？却诚然是句大实话。

　　“能否有幸一见？”荆轲的一句话让店主人回过神来，笑答：“这个，需问问高公子才行。”遂转身，轻扣了扣门，“公子，有人想见你一见。”高渐离本因那话觉得有些郁闷，想要回绝，可担心那店主人为难，又着实好奇那人是谁，便应允了：“请。”却不知这一见，念了一生。

　　门被打开，门外的二人走进门来，店主人站在两人中间，为二人介绍：“高公子，这是荆大人。荆大人，这位便是高公子。”荆大人？高渐离本想向店主人询问，又想到店主人，包括自己，都不能直呼官员名讳，只好作罢，这位荆大人的名字怕是无从知晓了。

　　荆轲看了店主人一眼，店主人很知趣地退了出去：“那二位慢慢聊。”还顺手关上了门。高渐离自荆轲进门，便知他是刚才那和筑而唱之人，只是无法知其姓名，就没有多少兴趣，也不善交际，便一直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在高渐离觉得气氛越来越怪之前，荆轲开口了：“敝人荆轲。”既然有人开了口，也不容高渐离多想，赶忙应道：“草民高渐离。”

　　草民？荆轲轻笑了一声，哪个草民在得知自己面前有一个大人时，既不行礼，也不惶恐？非但如此，还不紧不慢地打量，竟要等自己先开口，虽然那双打量的眼睛着实漂亮。总之，此人倒是有趣的很。

　　高渐离压根没注意到荆轲的那一声轻笑，只是自顾自地想着：荆轲，荆轲，有些熟悉，好像听人说起过。

　　荆轲见高渐离仍发着愣，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也不请他坐下，只得轻咳了一声，再次开口：“渐离觉得，荆轲方才所唱，可好？”

　　“呃，”高渐离被惊了一下，又被那声颇有些亲密的“渐离”吓到，心中直道：我们很熟吗？却又不得不十二分真诚地道，“甚好，甚好。”想了一下，客气地反问他：“那，渐离可好？”

　　糟糕！高渐离只觉室内瞬间冷了下来，看到荆轲的脸色也很僵，他想一头撞在墙上，可是不行，他只得不住地咬着下嘴唇，飞快地想着对策。说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怎的错得这样离谱！高渐离一脸的生无可恋。

　　荆轲看着眼前人无措的模样，和那被轻咬的红唇，突然笑了。高渐离正烦着，想说点东西解释，可蓦然看见荆轲的笑，只觉如仙人下凡，清秀之至，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话的话。

　　那仙人笑盈盈地道：“好，很好。”

　　高渐离呆在原地，兀自红了脸，有些结巴地重新问道：“所，所击之筑呢？”

　　“自然是好。”高渐离舒了一口气，总算正常了，脸色也有所缓和。荆轲看着高渐离微红的脸，又想起刚才他那一侧脸草长莺飞如天山雪莲般的笑，当真是好看，便接着道：“只是那击筑之人比那所击之筑更胜一筹。”

　　“你……”高渐离顶着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