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番二 鸢尾（马□□罗）》镜水映千樱

2、中

　　刹那间刀光晃过，维罗妮卡被马尼戈特拉拽着，跌至地上。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维罗妮卡松开马尼戈特的胳膊，猩红的血，染透了马尼戈特的衣袖，染红了他的手掌。对于马尼戈特的出现，维罗妮卡深感意外：
　　“马尼戈特？你怎么会……”
　　“什么啊，维罗妮卡，你居然带了其他的男人回来。”
　　原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突然被人闯入，被称作多洛尔的男子一改之前的温柔，他面对维罗妮卡和马尼戈特，露出恶狼一般凶狠的模样。
　　得见心爱之人生气，维罗妮卡少见的慌张起来：
　　“多洛尔，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躺在他的怀里，还说这是误会么？哼，维罗妮卡，原来你每天早出晚归，是为了迷惑别的男人啊。”
　　对于多洛尔的无礼诋毁，马尼戈特很是愤怒：
　　“你这家伙，再敢胡说八道……”
　　“你给我住口……”
　　维罗妮卡喝止马尼戈特，他不顾伤口的疼痛，挣扎着要起身。多洛尔的嚣张，惹恼了马尼戈特，他突然出手，将维罗妮卡拉住，朝站在对面的多洛尔挑衅道：
　　“多洛尔是么，维罗妮卡受了重伤，你是他的恋人吧，不如你亲自过来扶他。”
　　面对马尼戈特的挑衅，多洛尔丝毫不在意，他像个高傲的将军，语气轻佻的朝维罗妮卡发号施令：
　　“纳苏，到我的身边来。”
　　维罗妮卡甩开马尼戈特的手，他吃力的站起身，迈出的脚踩在地上，脚心传来钻心的痛感，像是踩在刀刃上。短短的三步，对于维罗妮卡来说，像三千米一般艰难遥远，他微微抬起头，冷汗已浸湿了他两鬓的金色长发。
　　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思发展，多洛尔得意的朝马尼戈特一摊手：
　　“看吧，纳苏还没伤到动弹不得。快点，纳苏，到我这里来。”
　　维罗妮卡头晕得厉害，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身前多了一面墙，维罗妮卡被一个坚实的背脊撑住，他忍受着钝痛，说话也变得艰难：
　　“你这家伙……让开……”
　　“你还是留着力气自救吧。”
　　马尼戈特不再理会维罗妮卡，他怒极反笑的朝向多洛尔，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是不会让开的，除非，这个无礼的家伙，亲自过来接你。”
　　“这是我与纳苏之间的事，你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给我滚到一边去。”
　　多洛尔目露凶相，朝维罗妮卡呵斥：
　　“维罗妮卡！你如果真的和这个男人没关系，就证明给我看！”
　　“如果你真的爱维罗妮卡，就亲自过来，证明给他看！”
　　对面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好惹，多洛尔双目圆瞪，片刻，他放松情绪，脸上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笑意：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对纳苏的维护，真是让身为恋人的我，感觉到不适呢。”
　　多洛尔正欲上前，马尼戈特冷眼制止道：
　　“把你手里那把刀扔掉。”
　　多洛尔笑道：
　　“看来，你的确与纳苏没关系，对于纳苏的情况完全不了解。纳苏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让他经历一次死亡，他便会立刻复活，身上的伤也会痊愈。我这是在救他。”
　　多洛尔的话看似有道理，马尼戈特冷笑着，对此嗤之以鼻：
　　“维罗妮卡的确拥有复活的能力，但是在死去的过程中，他还是要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嘴里说着爱，却忍心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伤害对方，依我看，你这家伙，根本只是不知哪里来的骗子吧。”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对纳苏的爱，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的。而这样激烈的方式，纳苏也是非常喜欢的。”
　　“大言不惭，哪有人会喜欢一次次的经历死亡啊！”
　　“真是麻烦。纳苏，告诉这个男人，你有多喜欢这样的方式。”
　　维罗妮卡靠着马尼戈特的肩背，他清楚地听见多洛尔和马尼戈特说的话，生命已开始抽离身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想再说一个字。
　　没有得到维罗妮卡的回应，多洛尔失去了耐心，他握紧手里的刀，狞笑着接近二人：
　　“纳苏，你就是这样证明对我的爱的么？宁可躲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也不肯回到我的身边。真是让人失望啊。”
　　“你这家伙是瞎子吗？……”
　　身后的人歪倒下去，马尼戈特下意识回身扶住维罗妮卡，这个空档，多洛尔执刀凶悍冲刺过来。马尼戈特对多洛尔早有防备，他弯腰曲体躲开多洛尔的攻击，同时换单手撑地，看准多洛尔的脑袋扬腿便是一击，多洛尔躲得稍慢，肩膀被马尼戈特踢到，连连倒退，马尼戈特趁机抱起维罗妮卡，跃至对面的鸢尾花丛里。

　　身着冥衣的濒死之人很沉重，马尼戈特又没有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身体虽然还敏捷，无奈在力量上已大不如前。尚未安顿好维罗妮卡，多洛尔的攻击再度袭来，马尼戈特沉着应对。几个回合下来，马尼戈特已探出多洛尔的本事，对方刀刀要命，他不打算再手下留情。
　　维罗妮卡躺在花丛里，他偏着头，用剩下的一点点生命，旁观那两个乱斗一处的人。紫色的鸢尾妖娆美丽，下一秒，多洛尔的脚踩在花上，花茎断裂，轻微的喀嚓声，落在维罗妮卡的耳朵里，像雷声一样震耳欲聋。紧接着，马尼戈特单手撑地翻身落在跟前，不等身形稳定，他脚下用力，身体再次迅捷的冲出去。摇曳的鸢尾晃荡着脑袋，原本润紫色的花瓣，擦碰在马尼戈特胳膊的伤口上，染上了妖冶的殷红。
　　“多洛尔喜欢鸢尾么？”
　　“嗯。”
　　“那，我们带一些回去栽种吧。”
　　“谢谢你，纳苏。”
　　又一朵鸢尾倒在多洛尔的脚下，原本娇美的花瓣，在多洛尔的脚下，被碾压成泥。
　　不是说喜欢的么，现在却……
　　曾经美好的记忆，在这一刻，虚幻得如梦境般不真实。维罗妮卡甚至错觉，多洛尔说喜欢鸢尾这件事，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死亡的冰冷敷上身体，这一次，似乎比以往都要彻骨寒冷。
　　“扑嗵~！”
　　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马尼戈特被多洛尔压翻在地，他拼力别住多洛尔执刀的手，阻止锋利的刀尖刺入颈部。多洛尔重拳击中马尼戈特的腹部，马尼戈特身体一蜷，多洛尔猛地挣开马尼戈特的钳制。
　　维罗妮卡的呼吸渐渐停止，最后的视线里，多洛尔提着刀走过来，后面，马尼戈特翻身转向他，一脸的恼火焦急。
　　马尼戈特，你这个……多事的家伙……
　　“让你久等了，纳苏。现在，我就将你从这伤痛之中，彻底解放出来。”
　　多洛尔跪坐在维罗妮卡身边，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他，他狠狠的将刀刺入维罗妮卡的心脏，刀尖与冥衣碰撞的瞬间，金属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维罗妮卡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生命，早已在多洛尔行至身边时终结。

　　意识渐渐回笼，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朵，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仿佛结束一场没有终点的长眠，心脏重新跳动，呼吸起始。历经过死亡，天究星的纳苏维罗妮卡再度复活，他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黑暗如常。
　　“……算上在死亡森林里生活的九年，我与纳苏，已经相恋了二十年，如何对待纳苏，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这个无关之人插手。”
　　“据我所知，活人是不被允许待在冥界的。这死亡森林平时冷清，依我看，你其实是被维罗妮卡藏匿在这里的吧。”
　　这边，马尼戈特倚着矮石，他的身上和胳膊上，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花草。多洛尔站在马尼戈特的面前，他手里还握着刺杀维罗妮卡的尖刀，看上去，是不打算放过马尼戈特。
　　“也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这是纳苏与我的约定，我留在这死亡森林与他一起生活，他向审判厅为我申请延时审判。所以，我留在这里，是冥界法典允许的。”
　　“延时审判是有限制条件的，就算是维罗妮卡，也不见得会轻易取得资格。”
　　“心地善良的人，是可以取得这一资格的，这并不困难。”
　　“你是说你？不可信呀。”
　　“还在人间界的时候，纳苏向我坦白他冥斗士的身份，得知这个真相，我选择原谅他对我的欺骗，这就是我对他的善良。”
　　“哼，原来如此。”
　　马尼戈特的冷笑，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多洛尔的心里，让他隐隐感到惶恐：
　　“你笑什么？”
　　“通常，在人类的认知里，冥斗士代表的是死亡，人们对他们避之犹恐不及，而你，在得知维罗妮卡是冥斗士之后，不但不惧怕，反而继续与他交往。”
　　马尼戈特此时的目光，也正如毒蛇一般，充满了阴毒：
　　“说什么一起生活，你真实的目的，恐怕是在利用维罗妮卡，来拖延接受审判的时间。”
　　花丛里，维罗妮卡听过马尼戈特的猜测，微微睁着的双眸，涣散退去，光芒重聚。
　　被猜中心思，多洛尔以冷笑来掩盖心中的不安：
　　“笑话，我与纳苏交往，是因为我爱他。”
　　“你在面对维罗妮卡时，除了傲慢无礼，没有半点珍惜。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的私心。”
　　“哼，傲慢也好，私心也罢，都与你无关。”
　　多洛尔不想再与这个眼光毒辣的人交流，他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一脚踏在马尼戈特的胸口上，恶意的俯下身加重力道，笑意狰狞的舔掉刀尖上的血：
　　“像你这种可恶的家伙，死亡森林的沼泽地，才是最适合你的归宿。”

　　话音落的同时，多洛尔执刀刺向马尼戈特的心脏，千钧一发，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明晃晃的尖刀，凶悍刺在一片黑色金属上。冥衣的羽翼，幽光清冷，维罗妮卡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旁边，他站在马尼戈特身旁，居高临下的垂视着两个僵住的男人。
　　“维罗妮卡……”
　　马尼戈特无意识低喃维罗妮卡的名字，他颇感意外，维罗妮卡会出手救他。
　　“纳苏！你复活了！”
　　多洛尔为维罗妮卡的复活感到高兴，然而，这高兴只持续了两秒，比昙花还要短暂，他的笑容，很快转变成不满：
　　“纳苏，你这是做什么？把你的冥衣收起来。”
　　“多洛尔，马尼戈特是审判厅的工作人员，你杀死他，会触犯法典，被判入地狱的。”
　　“有什么关系，只要把他的灵魂扔进沼泽里，冥界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多洛尔换上温和的语气，他站到维罗妮卡身旁，轻抚维罗妮卡的脸颊：
　　“纳苏，你那么爱我，是不会揭发这件事的，对么？”
　　对于多洛尔的亲近，维罗妮卡没有任何反应，他还在回味这次复活的轻松之感。没有锋利的刀刺入心脏，平静的结束呼吸，平静的恢复意识，这样安宁的死去重生，维罗妮卡还是第一次经历。
　　“我是冥斗士，我所做的一切，大审判长米诺斯大人会知道，冥王哈迪斯陛下也会知道。”
　　冥冥之中，某种平衡似乎被打破，多洛尔蓦地圆睁双眼，他拉开与维罗妮卡的距离，用一种陌生的严厉口吻质问维罗妮卡：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纳苏，难道你要违背对我的承诺吗？”
　　“我对你的承诺是审判延时，你现在要杀他，这是两件事。”
　　“哈哈哈哈哈~！”
　　多洛尔的笑容几近扭曲，他甩手用刀指向马尼戈特：
　　“纳苏，你果然还是和这个家伙有关系吧。在他出现在这里之前，你从来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可是现在，你居然在我的面前，维护这个家伙！”
　　复活是痛苦的，但也可以是舒缓的，在向多洛尔坦白身份之后的十几年里，自己为什么没想过这个问题？维罗妮卡安静的站着，他听着多洛尔的无端指责，回忆与多洛尔在死亡森林里生活的九年，一直束缚着心与灵魂的枷锁松动开，原本熟悉的过往，以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在他面前展开。
　　这一边，多洛尔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所面对的冥斗士，正变得越来越危险。早已习惯在两人的关系之中颐指气使，对于维罗妮卡的反抗，多洛尔的发难，越发变本加厉。
　　“你这是要背叛我么？维罗妮卡，这个男人究竟凭什么征服了你的心？是在得知你冥斗士的身份时对你不离不弃，还是满足了你的交/媾欲望？当年你被亲人们抛弃，是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想来，这件事你是不会忘记的。如此看来，这个家伙夺走了你的心，应该是因为，他在你的双腿/间取悦了你吧……”
　　“你这混蛋真是太过分了！”
　　随着一声怒吼，马尼戈特愤怒的一拳，带着血腥味，如突降风暴狠狠砸在多洛尔的脸上。多洛尔没想到马尼戈特还有力气，他被这一拳打得两眼模糊，脑袋嗡鸣，然而不等他站稳，肚子上再次狠狠的挨上一脚。马尼戈特全然不顾审判厅禁止私斗的要求，他将所有的愤怒毫无保留的发泄到多洛尔的身上。
　　美丽的鸢尾被成片压倒，血滴四下飞溅，铁锈般的腥味，盖过了淡淡的花香。难以置信的，维罗妮卡对这味道感到恶心。

　　“停手吧，马尼戈特。”
　　直到多洛尔的五官被揍得将近扭曲，维罗妮卡才不急不躁的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马尼戈特晃荡着起身退开，下一秒，他跌坐在地，这一轮近乎疯狂的攻击，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多洛尔狼狈的蜷缩着，一张原本标致的面孔，被揍得五官扭曲，血肉模糊，脑袋和胸口疼成一片，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你是故意的吗……再不喊停，我真的会揍死他啊，嘿嘿~”
　　马尼戈特咧嘴笑笑，随后，他向后仰倒在紫色的鸢尾花丛里。
　　“身为黄金圣斗士，被一个普通人伤成这样，你很没用啊，马尼戈特。”
　　维罗妮卡不吝啬的嘲讽马尼戈特，他来到多洛尔跟前，单膝及地俯下身，目光冰冷的凝视着这个他爱了二十来年的人。
　　“多洛尔，延时审判的时间，还有三天就到期了。”
　　“呃！”
　　多洛尔心里一紧，他眨了眨唯一没伤到的右眼，挣扎着伸出胳膊，抓住维罗妮卡的脚踝。与之前的厉声指责不同，这一回，多洛尔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向维罗妮卡苦苦央求：
　　“纳苏！我的好纳苏，求求你，救救我，再帮我一次……”
　　“已经延时三次了，这一次，我帮不了你了。”
　　“不，纳苏，你可以的，你和那位审判大人同是冥斗士，你和他说说情，他一定会答应你的。纳苏，我相信你，你做得到的！”
　　维罗妮卡不说话，多洛尔慌张起来，他歪歪斜斜的攀上维罗妮卡放低的腿，仿佛那是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住：
　　“你不是说，只要善良的灵魂，就可以获得延时审判的奖赏吗？我是符合条件的灵魂啊。”
　　“可是这九年里，你没有做任何善良的事。”
　　“我原谅了你欺瞒身份的事，难道这不是善良吗？”
　　“这个理由用过了，这一次，不能再用了。”
　　“我……我有啊！”
　　多洛尔慌不择路的朝躺在地上的马尼戈特一指：
　　“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了吗？如果他真的能满足你，我可以允许你和他在一起，我愿意原谅你的背叛。”
　　维罗妮卡许久不语，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多洛尔的脸颊，眼中平淡温柔的笑意，渐渐变得比刀刃更加锋锐冰冷：
　　“多洛尔啊，到现在这一刻，你仍然觉得，是我在背叛你么？”
　　“难……难道不是吗？”
　　不曾出现过的恐惧，深深的侵蚀了多洛尔的认知，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维罗妮卡，正渐渐变得与从前不同。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放/荡滥/情的人啊。”
　　“呃！……不，纳苏，我不是这意思……”
　　“从人间界到冥界，生前死后，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可是多洛尔，这二十年里，你真的……爱过我么？”
　　“为什么说这种话？纳苏，我当然是爱你的啊！如果不爱你，我怎么会留在这个死亡森林！纳苏，你实在不该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轻浮急躁的回答，转换成绝望，残酷的将这份爱判处了死刑。维罗妮卡仍是不甘心，他一定要看到最后的结果，才肯接受现实给他的这个结局。
　　“多洛尔，这九年里，我数次向你证明对你的爱。这一次，能否换你来证明，对我的爱呢？”
　　“我陪你在这森林里生活，一次次帮助你复活，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爱吗？”
　　“如果你愿意证明，这也可以算作你的善良之举，你可以获得第四次延时审判。”
　　“看来，你是非要我证明了。好，我可以向你证明！”
　　“不要那么轻易的答应啊，白痴。”
　　旁边的草丛里，半昏不醒的马尼戈特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和几分怂恿：
　　“你亲爱的纳苏，本体可是个恶魔……一个不留神，你会在他手里死得很难看。”
　　“纳苏是最温柔的人，你这可恶的家伙，不要在那里胡言乱语。”
　　多洛尔熟练的换上讨好的面孔，只是这次的讨好里，充满了想要达成目的的迫不及待：
　　“只是，我要怎么证明？”
　　维罗妮卡深邃的双眸，波光鳞动：
　　“你要向冥界法典起誓，你接下来的回答，句句属实，如若有假，不但得不到第四次延时审判的机会，还要提前接受审判。”
　　“啊，非要如此吗？”
　　“只有让冥界法典认可你的回答，延时审判的机会才会有效。”
　　“好，我向冥界法典起誓，接下来，我的回答，句句属实，如若有假，我愿提前接受审判。”
　　凝视着这张熟悉无比的面孔，维罗妮卡的笑意，深深的隐匿在了昏暗之中：
　　“接下来，多洛尔，请你据实回答，你之所以留在死亡森林里生活，是因为爱我，还是只是在利用我？”
　　脑袋里忽地一片白，多洛尔僵在原地，机关算尽，他完全没料到，维罗妮卡会以第四次延时审判的机会，作为与他对峙的砝码。如今已经答应对方的要求，那就必须给出一个答案。
　　思及刚才的起誓，多洛尔多少有些顾忌，但仔细想想，维罗妮卡的手里，并没有冥界法典，那句起誓也只凭他随口一说，也许，这样随便的一句话，不会有任何作用。再或者，维罗妮卡根本只是在吓唬他而已。
　　地狱的恐怖，使得延时审判变得无比诱惑，为了推迟被判入地狱的时间，多洛尔决定铤而走险。不过是句欺骗，多洛尔已经说得很熟练，熟练得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
　　“我留在死亡森林里生活，是因为爱你，纳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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