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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花摇曳,发如雪 ...


  •   眉弯新月,眸凝秋水,银丝飞云,素衣流展……翩翩风姿儒雅风流,绝代芳华沉鱼落雁,弥苍便如此突然地出现在南冥面前……

      四目相对的一刻,世间喧嚣顷刻沉寂。花雨纷纷随风落,光影斑驳黯销魂……

      碧云天,花摇曳,雨朦胧,发如雪。牡丹添香舞红袖,芙蓉倾城醉尘缘。一炉轻烟,香茗半湛,漫卷珠帘,落红堆院。昨夜微雨清寒,晓风细数残卷。执手轻披罗衫,相拥贪恋怀暖。耳鬓厮磨轻叹,唯恐一梦云烟。只盼花好月圆,不羡万里河山。此生与君相伴,但愿岁岁年年……

      昔时不知身是客,残梦踏碎流年。前尘往事尽东流,良辰美景奈何天。阅尽万丈红尘事,蓦然回首,已是分飞燕……

      此刻,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百感交集均化作无语凝咽。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却一点点吞噬着弥苍的心。他爱他,三千弱水万里锦绣不及他刹那回眸,一点含羞。他更怕他,怕冥冥之中身不由己,纵是毁天灭地也躲不开命中注定的劫难。深深望进那一双秋水剪瞳,弥苍竟觉得虚幻得如梦一般……

      那日,精灵皇城一战,当南冥的面具碎裂的一刻,弥苍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耳畔只剩纷乱嗡鸣。来不及思考,他奋不顾身跃进火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袭向南冥的千曜之火。若非渊寂及时收回敛火鉴,恐怕此时他已烟消云散。

      紧紧护着怀里昏厥的人,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弥苍疯了似的为南冥渡着神力,完全忘了自己也身负重伤。可是,神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眼见自己与渊寂神力渐次衰微,怀中之人却未见缓解。弥苍竟毫不犹豫地拔剑自戮,生生把自己的大半精血倾注于南冥体内。但以精血镇煞,毕竟是竭泽而渔之法,终不得长久。为了助南冥除煞,弥苍与渊寂又损耗了大半神力,布下了“天煞五芒阵”。南冥终于死里逃生,连内伤也治愈了,可是弥苍却重伤不起,不省人事。

      从数十日的昏迷中刚刚苏醒,他来不及查验自己伤情,便即刻直奔布阵之处。阵前景象让他震惊不已,南冥却不见了踪影。正当心急如焚,不知往何处追寻之时,他突然觉察寄存于精灵公主体内的那一缕精魄躁动不安,似是正在脱离宿主的身体。他连忙追着那一丝微弱躁动来到了水镜海,不想却看到南冥正欲杀之而后快。

      第一反应便是挡下这一剑!不及思索他冲到了二人之间。不是为了精灵公主,更不是为了生死大义,只是不愿见万年来伴他左右的那缕思念就此灰飞烟灭。无数个漫漫长夜,永无止境的痛苦煎熬中,那缕精魄是他活着的理由,唯一的慰藉。

      血色在肩头弥漫,弥苍却恍若无感。这一剑的确是痛的,这痛却深入心底,无处宣泄……

      昔日形影不离,今时刀剑无情,岂能不教人悲从中来?南冥一瞬间模糊了双眼。他遮掩似的避开相触的视线,心头却依然酸涩难忍。

      二人默默伫立,那稍纵即逝的眸光痴缠却胜过万语千言……

      “圣主……圣主……您来救我了吗……圣主……”丑妇如逢大赦,喜极而泣。她仓惶地爬向弥苍,紧紧抱住对方的腿,凄戾地哭诉着,“这个魔头他……他想杀人灭口!求圣主庇佑众生,为民除害!!”

      刺耳的哭嚎把默然伫立的人从无以名状的情绪中唤回了现实。

      “冥……你的伤……”弥苍犹豫着先开口了。

      莫名觉得自己活像个小丑,南冥寂寥垂眸,深深叹息着。片刻,自嘲莞尔,他抬起头来,淡然回视,冷漠说道:“劳圣主挂心了……为了三界太平,万民福祉,圣神不徇私情,秉公执法,如今还尊驾亲临,以身犯险,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弥苍眉间轻蹙,眸色忽地黯了下来。不做任何强辩,更没有理会匍匐于脚下的人,他单手握上剑柄,虚力一掣,剑刃夹着血水被拔了出来。

      执剑在手,端详着剑身古朴暗纹,寒光闪过他绝美的脸,仿佛凛冽的冷刺痛了心,一瞬间,他眼里暮霭沉沉、大雪纷飞。抬起头来,弥苍压抑着纷繁的心绪,柔声说道:“冥……跟我走吧……‘天煞五芒阵’既是劫数又是救赎……无论多少岁月,几多艰险,惟愿与君长相厮守,生死不负!”

      南冥还没做反应,弥苍脚下的人却浑身一震,陡然放开紧紧抱着的手,跌坐一旁,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看去,一张丑陋的脸写满惊骇。

      “圣主……圣主……”丑妇摇着头,泪流满面,颤声喃喃着,“不……不……圣主,这个魔头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你怎能……怎能与他同流合污!!无数冤死的亡灵,还在天上看着呢!!!”说到最后,那喃喃自语已然变成了疯狂的嘶吼。

      当日精灵皇城一役,千曜之火如烈涛倾注而下,她本以为那魔头必难逃一死。岂料弥苍突然不顾性命救了他,还即刻带他回了神域。就连渊寂也心急如焚地跟了去,却把自己拒之门外。自己一身重伤竟无人理睬。她愤懑不甘,久久无法释怀。

      为了探明缘由,她依仗弥苍的纵容,在神域里处心积虑四处打探,无孔不入。终于让她找到了封印南冥的所在。趁着弥苍昏迷不醒,渊寂闭关休眠,她偷了弥苍的剑和敛火鉴,打着“尊圣神御令,整肃三界,除魔卫道”的幌子,召集各族首领,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屠魔大会”。

      本欲先斩后奏,却不想节外生枝,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波旬说:“怪我咯?!”),破坏了全盘计划。眼见形势急转直下,她诈昏自保。但是,她也深知如果不能趁着那魔头重伤未愈,一击毙之,此后或可再无胜算。于是,她紧紧跟随南冥来到了水镜海……

      弥苍为她挡下一剑,她欣喜激动溢于言表,即使即刻赴死也死而无憾。然而刚刚弥苍那番话,却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让她完全彻底地蒙了……

      那么多年的陪伴相守,一心一意爱着他。那人一出现,他却把这番情意视如草芥,弃如敝履,非但未思虑她半分,反倒要与那魔头双宿双飞!!这岂能不让人恼羞成怒!!

      “你这样做,不怕人神共愤,千夫所指!!你把三界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歇斯底里地哭嚎着,丑妇完全崩溃了。

      “呵呵呵……妙,妙,妙……”南冥无法自持地轻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缓缓拍手称善。笑声过后,两湾翠玉湖光却寒气逼人,他审视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玩味说道,“好一出‘圣神舍身取义救三界,娇娘义正辞严哭别离’啊!我这看戏的,倒成祸国殃民、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了……”

      优雅转身,南冥扬头远眺,水镜海水天一色,云雾缥缈,仿佛已然换不回的旧日时光随风而逝。心中深深叹息着,他慨然说道:“弥苍……时过境迁,不复过往……如今,你我还要如此自欺欺人吗……”

      “并非如此绝望,冥……我知你,犹如知我自己……”弥苍不死心似的劝慰着,“若非煞气噬体,转了性情,你岂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血腥屠戮?万年前,你我本就约定归隐幻世,再不过问三界之事。如今虽世事无常,但我初心未改,归隐山野并非幻想。只要你随我回阵,除尽煞气,我们依然能回到过去……”

      “够了!”猛地愤然回身,打断了弥苍的话,南冥怒火中烧,冷嘲热讽地厉声说道,“你宁可信她,也不信我!还妄谈什么初心未改,生死不负!”气血翻涌,南冥一时晕眩,晃了几晃,单手抚上胸口。

      弥苍心头一紧,伸出一只手。片刻,那手又踟蹰着收了回来。

      “你让我信你什么?信你还是以前的南冥?信你从未杀人弑神?还是信你会放过三界?!”弥苍阖目摇头,心痛叹息着。

      此时丑妇瘫坐在地已然动弹不得。弥苍亲口承认那魔头便是上古三圣之一的神主南冥,这简直让她惊骇得难以置信。

      那边厢,南冥紧紧蹙起眉头,额上一片汗珠。连连质问,如钝刀一样割在他心口上,刀刀见血,血肉模糊。

      可是他却只是愣怔片刻,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笑声渐息,仿佛放下一切负担一般,舒畅地呼出一口气,他扬起颈子,展眉说道:“知我者莫若君也……说得不错!此番我若不死,必重整旗鼓,再伐三界!”

      “冥!”难以置信地唤着他的名字,弥苍跨出一步,正想再行劝诫。突然,一束火球以雷霆之势当空袭来,弥苍连退数步,旋步躲闪。

      火球过后,几道青光接踵而来,电光火石间直袭弥苍面门。弥苍还没来得及格挡。眼前一团黑雾瞬间在乳白色的空气里炸裂开来。

      “锵——锵——锵——”几道剑光,被黑雾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渊寂一身墨色,从黑雾中隐了出来。

      “何人在此撒野!胆敢伤主君者,杀无赦!!”随着响彻天地的雌雄重合之音,一抹紫纱云影,一晃而过,须臾之间也护在了南冥身前。

      待看清眼前之人时,波旬明显一怔。他从未见过弥苍和渊寂,但此等不输南冥的形容气度,绝色身姿和毫不费力的反挡之势,再加上能轻易进入神域者本就屈指可数……波旬心中已是了然。

      “原来是圣神弥苍和神尊渊寂……鸑鷟波旬久仰大名……”波旬执剑在手,全身紧如弦绷。他杏目圆睁,凛冽说道:“可惜见面不如闻名!原来,鼎鼎大名的上古之神也会使出趁人之危的下作手段!”

      弥苍对这种幼稚的口舌之快毫无兴趣。他连看也没看波旬一眼,只是撇头移开视线。

      渊寂也不屑与一只幼兽一争长短。他看看弥苍,又看看南冥,轻声一叹,随即肃然说道:“冥,魔军群龙无首,已溃不成军,退守魔界。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跟我们走吧……”

      渊寂刚刚从休眠中醒来,便也感受到了神域的躁动。他忧心忡忡地慌忙赶来,果不其然,此地情势与自己所料无差。

      “功败垂成只愿身不逢时,我无话可说……”南冥挑眉觑着渊寂,朗声说道,“只是,胜负不过寻常事,谁站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三界,我必覆之,挡我者,神佛俱灭!”

      虽然刚刚说得霸气狠绝,但实际上却如一块大石堵在了胸口,南冥喘也喘不上来,呼也呼不出去,此时已是汗透衣衫。他极力压抑着喉间几欲翻涌而出的血腥味,眼前一阵恍惚。不易察觉地一手扶在波旬背部,他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波旬身上。

      波旬感受到南冥的摇摇欲坠,眼神一瞬间动摇地欲看向身后。“别动……不要让他们看出来……”南冥几不可闻地喃喃说道。波旬心领神会,重新于眼中注满力量,更强悍地逼视着对面的人。

      “……”渊寂无奈摇头,亦无言以对。

      “冥,你我之间,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何必牵三扯四,节外生枝……”翻腕一掣,宝剑在空中耍了个光圈隐于背后,弥苍负手而立,冷漠说道。这话听来有些突兀,但渊寂和波旬却心知肚明。波旬固执地挺在中间,而渊寂却默然地退了几步,让开了遮挡二人视线的空间。

      “呵呵……”南冥闻言但笑不语。轻轻一翻身,一只手搭在了波旬肩上,整个身子都跌进了波旬怀里。他侧头贴在波旬胸口,眼角斜睨着对峙的人,温柔似水地说着:“卓儿怎么会是外人呢?这万年来,信我,爱我,任我,随我的,都是卓儿。若说谁只此一心,不离不弃,非卓儿莫属呢!”

      随即,轻轻勾住波旬的后颈,南冥一仰头,便吻住了波旬的唇。波旬整个身体都僵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惊怔片刻,波旬突然紧紧回拥住南冥,低头深深地吻了回去。两人就这样当众吻在了一起。

      弥苍仍然一动未动,像一尊雕塑般冻在原地。虽然表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但他眼里的戾色却猛然遽增。渊寂也僵住了,脸色铁青,难堪地撇开了头。

      就在气氛尴尬得让人脸红之时,一道幻力光束措手不及地袭向南冥背后。波旬吻得很投入,完全没有察觉,而南冥其实心不在焉,他一直偷偷关注着那个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的人。此时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自然逃不过他的探查。

      单手揽于对方腰际,一用力,波旬便被南冥反拥怀中。波旬愣怔功夫,南冥突然回头,另一只手在空中一圈,一道红色神力屏障便晃悠悠罩在了二人身上。

      两股力量,瞬间于半空中擦出绚烂的火花。南冥脚步虚浮,眼前摇晃,终于压不住,一口血还是喷了出来。整个身子都脱力似的倒了下来。

      弥苍和渊寂也是一惊。见南冥吐血晕倒,他们不约而同地欲移步上前。可是波旬接南冥入怀的同时,也架起了剑,张开神力场,仇恨地恫吓道:“你们别过来!你们害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们还想怎样!!?”

      弥苍与渊寂虽然担心南冥,但见这幼兽誓死一拼的架势,也便停了下来。

      心中愤怒更多于酸楚,弥苍终于转过身,面对偷袭者怒目而视。

      丑妇刚才倾尽全力的突然一击,虽被神力屏障挡了下来,但也让南冥吐血晕厥。这让她兴奋不已,眼中疯癫的火苗灼灼燃烧着。

      “你!!”弥苍拿着剑,手都在发抖。一剑钉在丑妇肩头,啮齿道,“如今你身上已没有他的精魄,我也不必再护着你!你若胆敢再伤他,我马上宰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丑妇癫狂大笑,凄怆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她痴痴傻傻说道,“好,好,好!你们上古之神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三界算什么?我算什么?你们又算什么……”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什么,她似是已然失心疯了。对一个疯子,你怎样下杀手?弥苍厌恶地皱起眉心,掣剑转身,不再理会于她。

      此时,南冥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强打精神,靠在波旬怀里,一只手抚上波旬胸口,隐隐神力光芒在二人之间闪动。须臾,南冥脱力地垂下手臂,附耳说道:“卓儿……我把剩下的神力都传于了你……自此以后,你便可再行涅槃,享永生寿数……今日我恐怕在劫难逃了……你还有大好前程……听话,快逃吧……”

      “不!卓儿即便是死也要与主君死在一起!!”波旬眼中含泪,但语调坚定地说,“卓儿愿为主君战斗到最后一刻!请主君成全!!”

      一瞬间心中微微一颤,片刻,南冥还是拉近波旬,艰难说道:“波旬……听令!”

      “属下在!”颤声回答着,波旬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中的人。

      “自此以后,你便是‘夜魔之王’!去修罗地狱……夜魔道!为我……为我厉兵秣马!倘若我今日不死……以万年为期……万年之后,我……我必卷土重来!!”南冥断断续续说着,但言语间的狠辣更盛从前。

      说罢,南冥倾力一推。波旬身形不稳,向后跌了出去。南冥伏在地上,手上却没有停下。弹指一祭,一道红色神力瞬间射向空中一颗巨大的水镜。随即水镜红光大盛,其中恍若有灰霾和血光交缠翻滚,似是映照出了修罗地狱的景象。片刻,水镜如吞噬一切的暴风一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轮,好像要把整片水镜海都吸进去。然而众人之中,唯有波旬被这强大的吸力拖拽着,拉了过去。

      “神主……神主!不要丢下我!!”波旬身不由己却万般不甘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南冥,可是吸力如此强大,他只能看着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千刀万剐一般,他哭得难看极了:“神主……卓儿一定等着你!!一定等着你!!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苍!不好,那魔兽要逃!不能放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渊寂刚刚反应过来,马上惊厥道。

      “魔兽!哪里逃!吃我一剑!”弥苍也意识到了这危险的隐患,身形一展,如风似电瞬间袭了过去,直刺波旬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泓落霞,半顷云烟,缥缈而下,瞬间挡在了波旬身前。

      “主君!!!你一定要来,一定……”波旬的声音消失在水镜深处。转眼间,巨大的涡轮消失了。风云渐息,雾霭慢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弥苍刺出去的剑还泛着寒光架在空中,剑尖却已经抵在了南冥心口处。原来,南冥勉勉强强打开了时空栈道,将波旬送往了修罗地狱——夜魔道。当弥苍一剑刺来之时,南冥倾尽全力瞬移到了波旬身前,挡下了这一剑。

      弥苍愤懑痛苦地执剑在手,却没有放下剑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终于忍无可忍,弥苍吼了出来,“助他逃走,难道你还欲招兵买马,屠戮三界?!!”

      南冥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勉强扯起嘴角,嘲讽地说:“苍……我若说我……我并没有杀人弑神……你……你可信我……”

      “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你还死不悔改!!!”爱之深恨之切,弥苍不敢相信,当初那个仁慈善良的爱人,如今真的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呵呵呵……咳……咳……”绝望的轻笑牵动内息,南冥无法自制地咳呛着,嗫嚅道,“你果然还是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弥苍摇着头,痛苦地吼着,“就在刚才,为了逃出‘天煞五芒阵’,你竟然杀了三界上下所有的族王首领!!!杀了他们你还不甘心,你竟然将他们……将他们的头颅悬在了阵中的铁链上!!为了给我看吗?!为了向我示威!为了向神族宣战?!这手段何其残忍!!你让我怎么信你!!”

      一瞬间脑子震惊得一片空白,片刻回神,南冥即刻明白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还伏在地上的丑妇。

      丑妇悄悄抬起头来志得意满地一挑眉,狰狞兴奋地与南冥对视着,嘴角斜斜高挑。

      最毒妇人心,说的也许就是精灵公主这类人吧!波旬带走南冥之后,她正欲跟踪而去,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昏迷者,突然心生毒计。为了更进一步栽赃嫁祸南冥,她用弥苍的剑轻而易举的杀了所有昏迷者,还特意把首级挂在了封印南冥的铁链上。如今见弥苍真的因此误解了南冥,精灵公主几乎要大笑出来。

      顷刻间怒火中烧!

      “好歹毒的泼妇!!怎配做人!!”南冥啮齿喃喃,随即一伸手便祭出一道光束直袭丑妇。

      就在南冥打出神力的同时,丑妇也倾尽全力捻动口诀。

      神力光束瞬间击中丑妇。丑妇口吐鲜血,却依然狰狞着颤动的瞳仁,带着胜利者的癫狂倒了下去。

      心口猛然扎疼,与刚才被波旬救下前的噩梦一般无二。南冥身形晃了几晃,好不容易堪堪站定。他难以置信地慢慢低头看去。只见弥苍的剑尖已然没入他的心口。

      而这剑却不是弥苍所刺,实际上是精灵公主的驱使。原来她偷走弥苍神剑的同时早已在剑上动了手脚,种上了随心诀。只要捻动口诀,那剑便随施诀者的心意,任意来去。这本是个小幻术,民间顽童的恶作剧。她本意是想炫耀给弥苍看,博君一笑,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大用场。这样一个小小戏法,却让弥苍一剑刺入了南冥的心口。然而这些却是上古诸神们所不知道的。

      所有人都惊在当场。一时间,风屏住了呼吸,花怅然无语,水镜海一片死寂……

      从未想过,你会真的亲手杀我……尘缘旧事依稀眼前,可是我们却已无法回头……

      昨夜微雨清寒,晓风细数残卷。执手轻披罗衫,相拥贪恋怀暖。耳鬓厮磨轻叹,唯恐一梦云烟。只盼花好月圆,不羡万里河山。此生与君相伴,但愿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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