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煌煌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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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问世事，只是一直在旅行，一直没有停留——战火仍在蔓延，哪怕未达到大战的程度，小国小村之间的摩擦，其背后大国之间的角力亦烦不胜烦。
要说有什么能够震撼到他的事，忍界大战不算，哪一个忍界新秀崛起又陨落，通通无感——只是陡然听到消息，涡之国被围攻，这才让他动身。
抵达之时，已是满目残垣断壁，好不容易找到了幸存者，却发现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复国、又或者在将来复兴漩涡一族，那绝不是他这个半吊子做得到的，不谈真绯的身份只是一介心系故土的贵族游子，已经死去的“宇智波绯世”不会再有战斗的可能——以宇智波的力量去复兴漩涡？开什么玩笑，他愿意这些有着家族荣誉感的也不愿意。
他只是说，逃出去的人，如果愿意的话，就逃去他的城，他的国，在那里隐姓埋名延续下去吧。
为了方便行动，他只带着一个孩子突出重围，作为馈赠又或者是托付的，还有漩涡内部所珍藏的秘术——他粗粗扫了一眼，不乏有他曾经深熟的部分。
记下了所有，他就在追兵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替身连带着这份历史悠久的记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想，就这样吧，连这份本就模糊的故地也一并成为废墟了——和怀里抱着的小女孩一样，他回不去了。
国破家亡的红发小女孩再也回不了家，而他也没有了愿意停留的地方。
哪里都是战火，哪里都无法安宁。
直到回到城里，撑着精神和心腹打点好后面的事，他才顶着三天三夜没休息过的疲惫身体暴睡了很久，吓得那个他带回来的孩子一度以为大叔也不行了。
『区区三天三夜，以前不敢睡的时候熬半个月也是存在的。』
倒底是老了，稍显精力不济，以往他的睡眠时间不算长，就算是当年力战忍兽，也不过才暴睡两天。
这次一睡足足有一周，睡得他头疼。
不适刚刚缓和，便被呈上了需要由他定夺的事项，包括但不限于难民的安置，粮食的储备，武力的雇佣。
又一轮忙完，他一倒又睡了一个下午。
再醒来的时候，自检了某些症状，时隔数十年又把自己的眼睛给套上护目纸封印了起来。
“真绯大人，您这是？”
“保留精力，眼前是黑的就当睡觉休息了，但是真像这几天这么能睡的话，我怕有些事情你们还处理不来。”
末了才道出一些真意。
“这座城里有我不少心血，我不求它长存，但希望我退位之前，能等到你们真正独当一面的时候。”
“真绯大人，还有一事要禀。”
“准奏。”
“关于您亲自带回来的那一位漩涡遗孤目前和涡之国的难民安置在一起，一直都在请求我让她见您一面。”
要见便见吧——他总是对孩子心软，不忍让他们夭折，但也仅限于孩子而已。
对于逃到了他这里，却又打着复兴一族想法的漩涡族人，他毫不犹豫地把人踢了出去自生自灭，他当时说的很明确，想要在这里生活，就给他好好的隐姓埋名，如果继续保持着曾经忍界豪族的傲慢给他招风，也休怪他不讲情面。
得了消息的水户心痛不已，但也无法对他的做法有所指摘，三代目看在初代遗孀的面子上收容了一部分逃亡者，但也仅限于此了。
漩涡一族幸存下来的多数是少妇幼者，逃亡路上也夭折了不少孩子，终于安定下来的人们想来也需要漫长的岁月去疗愈这段创伤，后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后来根本没有成为忍者。
她们如何安置是一个大问题，黑市里出现了漩涡一族的悬赏，似乎有着通过强夺血脉来获得庞大查克拉量这样的想法，他这里虽然提高了警戒，但仍有人混了进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只能说能帮就帮，只有孩子是不可动摇的底线——失孤的孩子们被他养在身边，他不教关于忍者的东西，只是教一些如何改头换面，如何生活，以及如何自救。
还有之前卷轴上那些漩涡的传承……
他擅幻术，又精进了封印术，耗费一年，将漩涡的传承给一一刻进了孩子们的脑子里，也设置好了可以传承的术式，将带着知识的封印打入精神，可以随着他们的主观意愿，将这份封印转移到子代或亲缘者身上，解开封印的办法既复杂也简单，从最基础的封印开始一个个学会，一个个逐层递进，学会了才有下一个。
耗费如此心血给漩涡留下了火种，一切也只是因为力可能及而已。
你说和平？
半生在战火中挣扎，一辈子都满腹算计仇恨的他，对此不抱希望，也不再强求。
如果有人愿意追逐这个梦想，那就去追逐吧，别指望他这个干瘪老头子还能有什么雄心壮志。
*
木叶方面只有漩涡水户知道如何联系他，恕老父亲直言，三代目那一班人他一个都不放在眼里。
时光荏苒，徒添满腹惆怅。
来信的漩涡水户一说寿数将近，二则是求助，为了保留九尾这村子最后的兵器，希望他能从幸存的漩涡里送来一位适任者。
漩涡一族的血脉天生拥有庞大的查克拉，极易诞生尾兽的适任容器。
人柱力，容器，兵器，都不是什么好词，就像忍者就是工具这句话。
信尾提到了孙辈，没有提及姓名，只是谈及他们的所作所为，绯世也能一一的对上号，漩涡水户至今没有放弃给他打感情牌。
他不予理会，慢腾腾地去安置孩子们的地方，本来也就只有寥寥数人罢了，只是确实他这里有一个适任的孩子。
“玖辛奈，过来一下。”
“真绯大叔！大家我先离开一下啦！。”
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笑得憨厚，就像她那明艳的红发，是个典型的漩涡。
这个孩子极具天赋，对他的封印术适应极好，查克拉量也异常卓越……对她的关注稍微有那么一点多，也有着某些怀古心思。
他这个年龄开始遗憾起了过去的诸多旧事，玖辛奈和他已经模糊了身影的小妹又忽然重叠起来，让他有时候都不禁开始遐想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去会是如何的光景。
但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一五一十地把水户和木叶的人柱力委托道了出去，稍微解释了一下人柱力的含义，等待着小丫头的反应。
“大叔你是怎么想的吧？”
“硬要说的话我只会负责把你们养到十二岁，迟早要决定你未来要如何前进，现在我只不过是告诉了你其中一条而已。”
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水户年纪比他还小，纯血的漩涡，即使这样也走到了寿命的尽头，他虽然现在对大限无甚感觉，却也不得不把必然的衰老放在考虑里。
他这时候想得很单纯。
就现在忍界这些小破孩，九尾人柱力没那么容易死。
他其实是倾向于让这个孩子去木叶的。
他的城虽然有在尽心维护，但从来不是稳若磐石，庇护漩涡本就不是明智之举，硬要靠不打算用的武力更不是长久之计。
真绯：心累。
过了一段时间，水户那边又来了信，真绯瞄了一眼，转手就给了玖辛奈，而也是这封信让玖辛奈决定去了木叶。
理由也很简单。
“姐姐还活着，姐姐她在木叶，真绯叔，我想去找姐姐。”
本以为国破家亡却又与家人有了重逢的希望，她只有十岁啊。
“那就准备一下吧。”
真绯去了加密信件，换上全副武装的暗部装束，只打算带着孩子疾行到木叶就离开。
“到了木叶以后不要泄露我的名字，玖辛奈可以保密的吧。”
“嗯。”
她懂事地答应着，只是踏上旅途之后，在他的背上非常的不安，一次中途落地休息的时候，才终于问出了口。
“讷，大叔，到了木叶你会再来看我吗？”
“不会。”他直截了当道。
“大叔你原来这么冷酷吗！”
她精神的抱怨着，离村子越近，她的话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两年谢谢大叔的收留了，谢谢大叔救了我，也谢谢大叔教了我很多——虽然大叔你冷漠无情，但是我也会想你的！”
与之相比的，是越靠近木叶越沉默疏离的真绯。
到达木叶后，他戴着面具一副暗部的装束和玖辛奈一起去见了水户，护卫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就是玖辛奈的姐姐，刚见到她，小姑娘就忍不住扑上去哭了起来，另一个年轻人背后有着宇智波的族纹，也跟着大漩涡在安慰小漩涡，真绯本来不感兴趣，但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氛。
“水户大人，很抱歉失礼了。”大漩涡知礼地道歉，小漩涡还在有些哽咽，但是情绪明显也好了很多。
老漩涡水户并不在意，只道让他和这个年轻的宇智波先出去，她和两个小姑娘话话家常。
“绯先不要急着走，一会儿……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因为这句话，他姑且留在了门口，和一个宇智波一起——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甚至更小，虽然对他来说实力不够看，但能担当护卫绝对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幻术暗示，让他主动和自己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地也说了很多。
比如他的年少慕爱一见钟情英雄救美，比如水户大人怎么怎么样，比如臭大哥怎么怎么样。
名字让他明白了一切。
宇智波彻。
他心里冷笑一声。
还是没有放弃啊，漩涡水户。
他儿子的两个遗腹子，其中一个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再等待那女人的废话，真绯让彻转告漩涡水户一句“江湖不见”，直接离开这里躲在暗处。
围观了旧时代最后一个人的落幕全程，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同时也想好了自己会如何死去。
独自一人，无声的，在大限将近之前，被自己的火烧成灰烬。
如果要说对于以往私许的约定，他也有着别的打算。
『这双眼睛会被留下来交给某个孩子。』
『让这双唯二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看到这个世界最后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煌煌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