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迷途之爱

61、第 61 章

　　这天晚上的水晶宫有点冷清，但是却有一个意外的客人出现，就是卓然。

　　张丹蕾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了，所以当他乍然出现在她面前时，不由吃了一惊，尤其看到他的神情，更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我听说学校知道你唱歌的事情了。”卓然果然爆出了一个让张丹蕾心惊的消息。

　　“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在水晶宫唱歌的事情好像他们还不知道，至少他们表现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你在张继尧先生的宴会上唱歌的事。”卓然又说。

　　张丹蕾心里还是惊怕，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想着完了，想着要补救，却不知该如何补救，想着应该后悔这样做了，可是却已经做了。

　　卓然没有想到张丹蕾居然这么在乎这件事，顿时后悔起来，觉得不该把这没有证实或者说看不出明朗结果的消息告诉张丹蕾，忙说：“你也先不要害怕，我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他们倒不是知道你在水晶宫唱歌了，再说了，现在世风这么开放，多年前的悲剧我想不会重演，至少我也会帮你据理力争的。”

　　张丹蕾这一刻心里的惊和怕已经转成悲伤了，这一个春节，这么多事情发生，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走到极限了，可是忍耐一下，又往前走一步，一步一步，她不知往下还能担几步。

　　“我该怎么办呢？”这是心里想的话，可是却不觉问出了口。

　　卓然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软弱无奈的张丹蕾，怜惜之意顿起，可是不等他开口，张丹蕾却又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软弱和无奈好像都是卓然的一个幻觉，此时的张丹蕾还是和以往任何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一样，坚强冷淡。

　　也许这注定是一个充满意外的夜晚，当张丹蕾唱完歌走出水晶宫时，又一个意外出现在她面前，那就是奶奶。

　　有片刻的窒息感，随即而来的是痛心，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奶奶就不曾正眼看过她，即使离婚前，她这个孙女也一直不怎么讨奶奶的喜欢，从奶奶那里得到的，不是漠然便是呵斥，而现在，奶奶看着她的眼神是她所不熟悉的，但她知道，那不是漠然也不是仇恨。

　　“丹丹，奶奶想要见见你工作的地方，所以……”陪在旁边的于南云吞吞吐吐地解释，然而张丹蕾一个眼神横过来，她就说不下去了。

　　收起复杂的心情，张丹蕾淡然道：“怎么不进去，我工作的地方在里面，又不是大街上。”

　　于南云还想解释，奶奶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了：“你觉得你爸是留在这里继续治疗好还是回去好？”

　　张丹蕾有一霎那的惊诧，怎么会想到问她？随即便想到了一个钱字，心顿时冷下来，漠然道：“这个不是我能拿意见的。”

　　“你总是女儿，又是你爸最大的孩子，当然要你来拿意见。”奶奶又说，却是少见的温和，连眼神也加入了温和。

　　张丹蕾的心里酸涩起来，却仍然淡淡地说：“我在他生命中究竟是什么角色我很清楚，这里有他的母亲，妹妹，妻子，很爱的女儿和儿子，我不是，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我所能做的就是还账，他给预我的，我现在还给他，如此而已。”

　　这些话简直是脱口而出，好像在心里憋得太久，不管张丹蕾同不同意都要说出来一样，不过说出来了，心里倒是如释重负，只等着奶奶暴跳如雷，再给她耳光，可是没有。奶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南云表情尴尬，而申君雅则面带怒色。

　　“丹蕾，怎么在这里？这些人是谁？”颜姐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自然的站在张丹蕾身边，挽着张丹蕾的手臂，带着点好奇的神色盯着对面的几个人。

　　张丹蕾看到奶奶倏然抬头，锐利的眼神盯着颜姐，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多少年了，奶奶还是这样的目光，不论对她，还是她的朋友，她的母亲。“是老家的熟人……”

　　“我是她奶奶。”奶奶毫不客气的打断张丹蕾，“你是谁？”她此时的语气里带了点鄙夷，丹蕾太熟悉奶奶的这种态度了，这是对颜姐古怪装束的挑剔。

　　“哦……”颜姐也长长地应了一声，口气里也毫不见尊重，随即对丹蕾笑道：“有什么话怎么不进去说，这里多冷。”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已经说完了。”张丹蕾说，她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也怕她们控制不住。

　　“回去吧。”奶奶也说，并且转身就走。

　　颜姐挽着张丹蕾，在她耳边低声说：“我送你吧。”张丹蕾摇摇头，还未及说话，便听到一个男子说：“正好我也要走了，送你吧。”

　　张丹蕾在心里哀叹，果然，奶奶那能杀死人的目光向她袭来，她有点恼怒地看了看一脸关怀的卓然，那边奶奶已经开口了：

　　“还不走？”这话自然是对她讲的。当然，这并不是最让她难堪的，而最让她难堪的是申君雅暧昧的表情。

　　“我走了。”张丹蕾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的跟颜姐和卓然告别，然后跟着奶奶身后走去。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样，只是走路，谁也不说一句话。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张丹蕾思忖了一下，觉得在离开这个队伍之前还是打一声招呼为好，所以轻声说：“我走这边。”

　　“你跟我一起回去。”奶奶连头也没有回，只给了这个命令。

　　“学校等一下会……”张丹蕾还想解释，可是奶奶根本没有听的意思，连停步都没有，倒是于南云稍缓了步伐，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

　　张丹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跟着奶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