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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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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芙既然凌晨溜到湖边戏水，就该知道自己必定会被人看见。
对上草丛那双眼时，第一个想法是对方避开装作不知道最好，但对方不躲开就算了，竟然急匆匆的朝着她跑过来。
丽芙正想着如果对方有歹心她如今的实力也足以应付，想不到跑过来的人竟是熟人。
「……奥斯卡？」
短暂的发楞，她就被奥斯卡扼住脖子拖着上岸──
没错，扼住脖子。
力气大得像是要扼断她的颈骨、扳断她的头……她当机立断，顺着奥斯卡的力上了岸，双手搭住奥斯卡的肩膀、双脚则曲起抵在奥斯卡腹部、一蹬就把人踢得老远，直到撞在树干。
脖子火辣辣的发痛，如果她现在是个一般人类，恐怕直接头身分离而不用去管头晕、脖子辣痛的问题了。
也不管被撞懵的奥斯卡，她拿了备在一边的面纱、固定在鬓边遮住面孔。
格兰妮和迪卢木多私奔虽然让王族与费奥纳骑士团有了龃龉，但丽芙认识奥斯卡多年还算了解，知道对方不至于因为头上绿帽鲜艳拿她的命来抵偿。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她那不受控制的生育能力在作祟了。
虽说在博因宫、周围的布鲁纳波恩都因为能力的失控而碰上不少次的糗事，但受到诱惑的一方想要置她于死地还是第一次。
丽芙心中无奈又不乏戒备，深怕奥斯卡又扑上来勒住她的脖子，小心翼翼问：「奥斯卡，你还好吗？」因为奥斯卡一动也不动，她又往前踏了一步、两步……「奥斯卡？」
奥斯卡晃了晃头，神色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在丽芙身上对焦，这时候两人距离不过五步，丽芙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情绪，难堪、愤怒、慌张……复杂而纷乱的在其中涌动。
接着他猛的站起身、一溜烟又跑不见人影。
出了这事，丽芙也没了玩水的兴致，因为她是穿戴整齐下水，现在浑身湿透了，只拿着干燥的羊毛毯子披在身上就往居所的方向走。
结果走没几步，奥斯卡又折回来了，「丽芙！」又想到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对，下一句音量减弱了不少，「丽芙，你等一下。」跟上了她的脚步，奥斯卡理所当然的承担护送她回房的责任。
丽芙没有阻止对方跟着。
只是她原先认为奥斯卡既然逃跑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默契的将这事情当作不曾发生，但奥斯卡又跑回来，她不大确定奥斯卡接下来会采取甚么反应。
直到房门前，丽芙才忍不住宽慰：「刚才那件事不是你的问题──」
奥斯卡打断了她的话，「算、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不要在……」苦恼着该怎么形容丽芙的行为，他最后只憋出一句：「以后不要一个人偷溜出来玩。」
出乎丽芙的意料，她原以为自己会遭遇到更严厉的训斥呢。
奥斯卡很快转移话题，生硬表示关切，「我们好一阵子不见了，你似乎又长高了点，看来在博因宫过的很好？」
丽芙点头，「在博因宫，就是墨妮夫人也管不了我。」
康马克让这些年墨妮夫人留在她身边一方面是出于礼节，一个未嫁姑娘住进别人家总要有长辈陪着，另一方面则是怕她在外没人拘着玩疯了。不过康马克料想不到的是，安格斯和芮妮成为了丽芙的导师，墨妮夫人也不好忤逆爱神，因此这五年她在博因宫几乎可说是无人看管的状态。
奥斯卡听着耸了耸肩，「格兰妮怕是羡慕极了。」
丽芙听了忍不住看向奥斯卡，后者专注且毫无闪躲的回视、神色自然。
他们方才度过了尴尬事件，照理来说奥斯卡问了她的近况她为了缓场也会反问回去……但出了格兰妮与迪卢木多这事，丽芙想了想也就罢了。
奥斯卡忽然停住脚步，「你想问甚么就直说吧。我和格兰妮的事吗？」
丽芙点头，她心里确实好奇，奥斯卡喜欢了格兰妮这么久、男孩女孩分分合合吵吵闹闹这么多年……
她一直认为两人还是小孩子心性，吵着吵着感情会变更好，也知道五年前她离开艾明玛夏要住到博因宫前格兰妮和奥斯卡就大吵过一次──但当时出了马库斯的事，所有人都将她当作块易碎的玻璃，就是性格一惯大喇喇的格兰妮也在她面前忍住了。
只是她不曾想过，两个人最终分手，而格兰妮与迪卢木多会步上同样的结局。
「……」
奥斯卡嘲讽，「我还真是会错意了，你嫌麻烦，所以肯定不想知道吧？」
不过五年的种种际遇，丽芙性格终究不同了，放在五年前这种程度的攻击她不当一回事，现下则是没打算退让，「发甚么脾气？我还甚么话都没说呢──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奥斯卡神色狐疑，最终还是说了，「小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奥斯卡省略了更多的旁枝末节，细数起来有些蠢，连带会让两人联想起儿时格兰妮与奥斯卡争吵后、二人扒着丽芙不放的情景……
奥斯卡不由细看神色平静的丽芙，他嘴角则噙出一点笑，「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我和格兰妮都觉得不对劲，所以就结束了。格兰妮和芬恩的婚约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丽芙沉默半晌，问：「所以就像吟游诗人说的，在那一天的晚宴上，你拒绝了格兰妮要你带着她私奔的要求？」
「没有吟游诗人说的这样夸张，那一晚我人不在宴会场上……不过格兰妮在前一晚确实有请求我带她离开。」奥斯卡脸色有些窘迫。
丽芙想到一件事，皱眉，「然后你拒绝了，但你知道为甚么格兰妮为甚么要你带她走吗？因为她以为婚约对象是你。」或者是迪卢木多──丽芙想了想还是不说这句了。「她从没想要嫁给芬恩，但你们费奥纳的人从头到尾瞒着她！」
奥斯卡移开视线，脸色黯然，「我在格兰妮和迪卢木多离开不久后知道了。费奥纳骑士团难咎其词……事实上，我今天早晨已经正式脱离骑士团了。」这也是他为何来到了塔拉。
丽芙虽然不能猜个完全，却也隐约知道奥斯卡和芬恩闹翻了。
……
没有多久丽芙才知道，奥斯卡不只与芬恩闹翻，还大喇喇地加入了直属于至高王康马克的皇家骑士团，为的就是与芬恩叫板──虽说奥斯卡和格兰妮分手了，奥斯卡竟然也被格兰妮这恣意的性格传染到了。
这一边奥斯卡高调的加入皇家骑士团，很快跟着康马克和科普雷率领的皇家骑士团北上将近来得到不列颠支持、气焰嚣张的阿尔斯特打个落花流水。
收获节，这个每一年年尾最重要的节日，也正好是军队返回塔拉的日子。
丽芙总算控制住了能力得以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此刻与年幼的弟妹们站在门口等候兄长、父亲回归王城，跟随至高王之后除了大批的军队还有战利品以及俘虏。
「丽芙！？」
骑在最前头的科普雷不可置信地瞪着孩子群中拔高出来的少女──他又细看了几眼，没看错，确实是丽芙，脸上狰狞的伤疤没了、肤色白皙却显得健康、湖水般澄澈的大眼盈满了笑意──他跳下了马背，上前抱住妹妹，「父亲说你回来，却没说你的伤好了！真是个大大的惊喜！」
他亲吻丽芙的脸颊，接着是恩雅、咯咯笑着的艾尔蓓……两个最小的双胞胎弟弟皱起眉头、龇牙裂嘴的躲到了恩雅的裙襬后。
康马克也细细打量丽芙，眼神带有惊艳，「这事我也被瞒在鼓里。」
康马克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是没有了娇美的格兰妮在一旁对比，他忽然发觉丽芙的容貌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平凡──这样想着，他发觉一边的奥斯卡竟也专注的看着丽芙。
科普雷又回头扶着丽芙肩膀上上下下打量着，满意的点头，「变漂亮了，也总算像个小淑女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个野ㄚ头，成天就是骑着马乱跑。」
「我可不想要你这么称赞我，你这绝对是暗着调笑我柔弱了。」丽芙调皮地笑，「我保证现在就是赛马我也能赢过你。」
「是吗？既然你下了战帖，我可没有却战的理由。」
「好了，孩子们，别干站在门外发呆。」恩雅打断了兄妹两个对话给丽芙使了个眼神，「我们先带这几个小的回去。」丽芙不知道原由何在却也知道是要他们回避，最后恩雅一手抓着一个男孩，丽芙也抓着艾尔蓓，几个人先回到了宫里。
收获节正好是至高王与地方王齐聚审理大型法律案件的重要日子，仅仅一个下午，这些俘虏们据说大半被吊死，不过丽芙未婚、几个孩子都还太小，因此血腥的行刑场面他们无缘见得，而为了不真正惹怒阿尔斯特人，康马克没有吊死恩雅的兄弟尼奥，但断不可能让他坐回阿尔斯特王座了。
也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几日之后科普雷又一次找上丽芙。
又一次──而上一次正是在康马克还未登基为至高王前。
那时她拒绝了科普雷，她和马库斯构筑了许多蓝图，他们要四处旅行、她陪着马库斯回到家乡、洛赫兰由芬恩代管……因此尽管动了念头，丽芙依然决定撒手不管阿尔斯特的事情以免再生事端。
不过这一次她没怎么含糊，直接问：「你是希望我去说服父亲让你接手阿尔斯特吗？」
科普雷点头，「总不可能再让尼奥舅舅管理，不列颠和维京人与他们联系起来方便，我们如果再让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守着，只怕埃林会失守。」科普雷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正也因为对象是他自己，不好自己主动跑去找父亲，只请丽芙去说服父亲了。
说起北方的阿尔斯特，康马克这五年来不可能没有防范的。
虽然当初被迫逊位后短暂统治了阿尔斯特一段时间，但恩雅王后的娘家自达奴神族离开现世便是带统治着阿尔斯特，根基稳固，这也导致了昔日他率领军队在阿尔巴作战时旧势力的反扑。
阿尔巴之战结束、康马克重归至高王宝座，意味着他必须舍弃阿尔斯特的直接统治权──尽管至高王名义上统治埃林全境，并可以号召埃林的所有军队，但直接统辖权仅限米斯，如果触及了埃林四界地方王的领域，将会惹来地方王权起围攻。
这也是为何格兰妮出生那一年康马克被迫放弃至高王王权的原因。
有了这一个先例在，康马克当时心中纵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将王位拱手让给恩雅的兄弟尼奥。
后续的这五年，丽芙的人不是在博因宫就是彼界，因此对于现世局势不大清楚，但她记得解除了流放令、风风光光回到艾明马夏准备接手康马克与恩雅苦心经营的国家的舅舅尼奥有多么猖狂。
当时她一方面不想涉足其中，另一方面也是认为尼奥这个人实在不足为惧，让他当个阿尔斯特国王也罢。
但阿尔斯特如果再加上个费奥纳骑士团──面对骁勇善战的费奥纳与红枝骑士团，康马克得头痛了。
虽说尼奥这阵子仗着不列颠支持叫嚣、皇家骑士团寻了借口攻击阿尔斯特的期间费奥纳骑士团一直没有动静，但这并不妨碍芬恩麦库尔，或者说整个费奥纳骑士团带给康马克、带给他们家族的胁迫性越来越强。
这边丽芙经过长久的沉默才说：「我如果去找父亲，他心里也知道指使者是你，这一来一回我怕会让父亲有所误会。我想不如你和我一起去，说服父亲让母亲接管阿尔斯特。」
科普雷瞪大眼，阻止着语言想说甚么，但丽芙也猜透兄长的想法，先说：「至高王宝座和阿尔斯特王位，你难道想要后者吗？」
科普雷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不傻，自然知道康诺特在一旁虎视眈眈，费奥纳骑士团也逐渐成为了威胁，但他野心大，父亲康马克至今没能统一米斯和阿尔斯特，科普雷就想由他来达成。
丽芙解释：「康诺特和芬恩他们是一回事，但你不会想让父亲猜忌吧。」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科普雷愣了会，「就照你的意思吧。」
丽芙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没有打消科普雷将阿尔斯特掌握在手心的念头。
因为就在日后，科普雷登基为至高王起便不断扩张手中权力，因而与同样壮大的费奥纳出现摩擦。
科普雷曾是莪相的养子、学生，最终两方人却也是撕破脸大打出手弄得两败俱伤，辉煌的米希利安人走入了历史，维京人与不列颠的盎格鲁萨克逊人则趁虚而入。
一想到此，丽芙惊觉自己受到了波安的影响，竟生出了报复式的恶趣味。
……
要让康马克接受这项提议并不难，康马克与恩雅经历过多年的大风大浪，比起他们的骨血，康马克更相信这个与自己交换过誓言、共育儿女的妻子，这在六亲不认的政治生态中相当难得。
另一方面，阿尔斯特的人民也乐于让恩雅治理──事实上，除了那些与尼奥有所勾结的贵族，大部分人都是怀念康马克在位时期、恩雅治下的阿尔斯特。
一拍两和，两方人都没有怨言，阿尔斯特人民甚至大开城门让他们的女王回国，康诺特等国自然是分不到一杯羹了。
至高王的妻子恩雅──如今的阿尔斯特女王在登基不久便在阿尔斯特首都艾明玛夏诞下了王子，当等在塔拉的家人收到信时，发现恩雅已经给孩子取了个异族的名字，马克西穆斯。
而他们看到家族的新成员小马克时已经是在森庆节诸王齐聚塔拉的时候，丽芙也是在此时迎来了自己的十七岁生日。
正经姑娘十七岁还未出嫁在这里还是个勉强可以接受的年纪，但婚约迟迟没有着落，那就真的有些让人发急了。
恩雅和康马克自二女儿身体彻底康复后开始注意到了这件事，森庆节的宴会齐聚埃林各地豪杰与贵族王族，父母两人自然开始为女儿目色起丈夫人选。
康马克粗看了下，忽然想到了丽芙曾对他提起自愿嫁给费奥纳芬恩的事，视线也不知不觉的多次看向芬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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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芬恩的孙子奥斯卡多次因为芬恩追击迪卢木多和格兰妮两人的行为而感到不齿，甚至出现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