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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奥斯卡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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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记得自己小时候与格兰妮热恋时总会说出一些傻里傻气的话语。
『你是我的唯一』、『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格兰妮，我每天都在想你』……
如今回想来还真是有趣又好笑，这种话可信、却又不可信。
可信在于不懂事的男孩和女孩在说出甜言蜜语的当下确实深深爱着对方。
而不可信在于他不可能无时无刻把格兰妮放在心上，与格兰妮正式分裂后也没有痛不欲生──最后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一直保留着难言晦涩的秘密。
那是在五年前的森庆节第二日清晨，同时也是丽芙的生日。
无人不知到爱神安格斯宠爱康马克的女儿丽芙，爱神的养子迪卢木多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作为信差替爱神将小公主的礼物送上，而他则是想给格兰妮一个惊喜，因此他们俩人得了芬恩的同意，脱离队伍快马来到塔拉──
速度确实太快了，因为他们沿途竞速赛马，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冒着黑夜在树林间穿梭。
他们来到阿尔斯特位于塔拉的河畔行宫时，天色未亮。
虽然到了行宫，总不好打扰康马克等人的睡眠，而露宿在山林最费奥纳骑士团的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迪卢木多将披风折了几折，放在地上便充当枕头要歇下。
他则说：「我去方便一下。」迪卢木多点点头便闭上眼。
也知道迪卢木多这个人有洁癖，会嫌弃尿骚味，奥斯卡特意走了段距离才在一区树丛中解决。
但当他系好腰带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知道这附近有座大湖，前几年他和格兰妮还常在这周围玩呢，不过这个时候有谁会在湖里游泳……
不无疑惑与好奇的循着声音走去，他为眼前这一景象愣住了。
是一对男女，男的正揽着女的游向岸边……
但这并不是令他惊讶的部分，令他惊讶之处在于两人的身分──是丽芙……
没错，他没有看错，那双眼、那脸型还有、下颔的形状……他像个窃贼，对方视线朝这撇过来时他便缩着身子躲进草丛中。
有一瞬间他感到紧张，紧接着发现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然后那种刺激的惊讶的情绪再次席卷他的思绪──
他没有看错，是丽芙和她的未婚夫弗克！
他们在湖里做甚么？
弗克大声说话，语气中夹杂着笑声，带有调侃意味与调情意味的满意的语气，然后是丽芙低低的响应……他思绪一阵混乱，没有听清楚弗克和丽芙说了甚么，但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震惊。
作为一位费奥纳骑士、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埃林四处跑的骑士，他理所当然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如果没有伴侣、没有妻子跟在身边，这方面的需求当然少不了，就是伙伴中眼光最高最龟毛的迪卢木多也有自己的风流事迹。
格兰妮让奥斯卡从懵懂中了解到爱情，而那些女人们──他没有更多想法，仅仅是需要而已，在他眼中他们的相貌往往是模糊的。
不管如何，他自认为熟知男女情.事……而弗克方才的语气与笑声，他又如何不懂其中带有的欲.望？
他们走到这一步了？
丽芙和自己的未婚夫已经……
不可能，她才十一岁，对！她现在才十一岁，肯定甚么也不知道。
他脑中思绪炸成片片，反反复覆便是弗克揽着丽芙向岸边游去，还有丽芙单薄睡袍被湖水浸湿后紧贴着她窈窕身躯的景象……
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何时离开的，但当他意识回归时，他吞了口口水、再看过去，湖面又是一片宁静。
忘了吧、忘了……
那一天他有大半时间都在想着这件事，一会是好的，一会又是坏的──
看来弗克挺喜欢丽芙……
丽芙一个女孩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康马克为甚么要安排这糟糕的婚约啊！
他心烦意乱，忘了自己要给格兰妮惊喜的事。而就在同一天的晚上，他溜出了宴会厅，却又不小心目睹了沉醉在拥吻当中的弗克与丽芙。
他捏紧拳头，压抑着自己呼吸声，又一次躲在草丛中。
借着草堆，他隐约看见了那娇小的身体腻在弗克的怀里，还有那明亮的眼睛──他一直知道她的双眼又大又亮，却从来不知道是这样美丽，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处.女，却又像是个韵味十足的荡/妇，还有那噘起的嘴唇、挑起的眉毛……
直到迪卢木多出现、与弗克起了冲突并带走丽芙后，蹲在草丛堆中的奥斯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他的身体出现了强烈的、糟糕的反应。
该死！杂碎！……他在脑中寻遍可以说的肮脏字眼。
这会是他一辈子的秘密。
如果可以，最好忘了吧。
……
时光的推移让他和格兰妮天真任性的感情逐渐淡化、消失。
但这期间，那晦涩莫名的情愫依然如梦魇般缭绕不去。
偶尔……好吧，在同女性亲密时他会想到丽芙，甚至有那么一次，他以为自己的身下躺着的女人正是丽芙。
又间隔了一段时间，奇怪的记忆平复、不再作祟于思绪中，甚至有好一段时间他笃信自己将一切抛之脑后──直到今日、直到此时此刻。
望着半个身子探出湖水、激起阵阵水花的丽芙，昏暗的天色、夜枭的鸣啼……
记忆和现实搅在了一起，当他和丽芙对上眼时，他可以清楚看到眼中笑，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强烈又混乱的情绪击倒，愤怒又可耻的──
就像是在战场上要斩杀自己的敌人，他快步冲到了丽芙面前。
※※※
作为守护博因河富饶的女神，丽芙知道湖水对于自己有多大的重要性。
而同样的，她也是相当的害怕火焰，不只是因为水火之间的相克，更因为她在前世身为博因河女神波安时，右半身被圣水侵蚀，使得她有部分的身子就像米希利安人一样柔弱。
当她居住在博因宫时，安格斯与芮妮指导了她引导自己身体的力量，将她脸上身上的疤痕去除。
从外观上来看，她的脸与身体白皙无瑕，但内里依旧藏着严重的创伤，而这些修复的工作必须由她自己完成──从她最亲近的水，湖水、海水、湍急的溪……各种流动着、带有生命的水流中汲取一点一点力量滋润自己受伤的身体。
游泳对于她来说几乎是本能，她爱上了在水中伸展身体，也喜欢水流包裹自己的暖意。
在倘流过博因宫外的博因河，她会脱下身上所有的衣裳，感受湖水的波动悠缓的进入身体修补那一点一点的伤口，像是爱人的爱.抚与低语。
很多时候，当她上了岸，一股强烈的难以克制的念想会席卷她的身体，使得她精力充沛却身体发软，渴望被拥抱、被亲吻……还有那些梦境中为波安所钟爱、身形健壮的战士们。
她的理智以及波安的热情，他们胶着着难分难舍，像是在竞争却又像是在适应彼此──她意识到自己一点一点在承认自己正是那个多情又无情的女人。
博因宫的陈设、一草一木，她的床铺、大片的落地窗、梳妆台前那颗在夜里总是发着微弱光芒的珍珠……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熟悉。
她梦境关于前世回忆的次数更多了，情绪更加强烈了，在达格达怀中娇笑，丈夫碰触自己的厌恶，送走襁褓中的安格斯时的落寞……
她好奇却又恐惧，因为哪怕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都有一种自己被取而代之的错觉。
回到塔拉，昔日在她身上造成的创伤好了大半、她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在湖中游泳，但她依然眷恋着湖水带给她的生命力，因此她选择在众人陷入沉睡时，像是私会情郎的姑娘偷偷摸摸溜出房、裹着衣服便跳进湖中。
她一会潜入湖中一会又探出头，双手在水面滑出波纹，打乱的映在湖面上的月光倒影，脑中则期盼着身上这失控的力量可以赶紧恢复……
她思绪被打断，发现树丛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