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记》追风的小小鱼

16、十六、二次交锋

　　那边，靳红主任和文言行长就那么站着聊了几句如何安排此事，完全没有要征求任何人意见的客套。

　　林秋阳尚在晕乎中，就这么由文言和靳红安排了自己的任务，现场组了个超低配的工作小组，林秋阳、中行的小记者、年远的老陈会计各负责一块儿，到中行跟副行长张敬汇合，由他带队，起草个初步方案。工作地点由文行长暂定在中行总行八楼的会议室。

　　说罢，文行长跟他们挥手示意，安排其余人坐他的商务车，自个儿先失陪。年远的刘总殷勤劝留，力邀一起吃顿便饭，文行长谢绝，说自己还有个事，还挺急的，下次回请。刘总只好作罢。

　　接着，靳红主任带着除了林秋阳的原班人马原车返回，本来，管督查的老孙还有点失落的样子，但靳红主任解释说第一步先是方案起草，后续操作中少不了政府督查，这才缓和了些老孙的脸色，搞的林秋阳有点难堪，好像自己过来抢饭碗似的，天知道，她多想置身事外啊，她一个超级小喽啰，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竟然能代表某方来帮这么大个集团企业研究起死回生之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简明有效的一次短聊，林秋阳一脸懵逼地想，同时瞧着另外几人，老陈会计四五十岁的样子，看着极有城府，脸上基本没表情，林秋阳冲他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位中行小记者一脸幽怨，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陈会计身边还带着个男孩，听人叫他小杨，是个很年轻的男生，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吧，那一脸生涩的神情，看得林秋阳只好先行给他打招呼。“你好，我叫林秋阳，两位怎么称呼？”

　　那文秀白皙的男生驾着副厚厚的眼睛，略局促地说，“你好，叫我小杨就好，今后多关照。”

　　小记者耸耸肩膀，声音细细糯糯的说，“嗯，叫我月亮啦。”

　　听到这个，林秋阳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月亮？哈，原来你就是月亮！

　　小记者月亮被林秋阳的过分激动吓了一跳，微斜了眼睛，满脸疑问。

　　林秋阳只好再一本正经地再介绍下自己，着急强调了自己是她男朋友小何的同事。

　　谁知，月亮小嘴一撇，说，哼！早就分手了！林秋阳不禁愕然。

　　年远的刘总留文行长，说是实在有事，留靳红主任，说是与规定不符，不合适，所以，到林秋阳和月亮这儿，这位刘总经理说什么也不让走了，让陈会计带着就在他们公司吃饭。

　　这个包间估计是用于特别接待领导用的，装修风格豪华低调，椅子笨重的很难提的动。这顿饭吃的林秋阳可不自在，幸好那位刘总说怕他们拘束，自己就不一起吃了，不然更别扭，还得没话找话瞎客套。

　　下午上班时间，月亮带林秋阳和陈会计、小杨去找张敬副行长。张敬早有准备，很是热情周到地接待了他们。寒暄客套一番后，带他们到八楼一个小型会议室去。

　　接下来，林秋阳轻松多了，说是他们五个人的事，其实也就是靠陈会计和张敬了，月亮是搞宣传的，拍拍照，倒倒茶而已，小杨会计如临大敌般的表情跟着陈会计，一板一眼地做笔记。

　　嗯，是那种抓紧分分秒秒来给自己充电的那类人，林秋阳促狭地想着，至于她自己，基本就没啥事了，年远集团到中行贷款这事儿本来也就是政府牵牵线，重点协商在他们两方。

　　来中行的路上林秋阳收到靳红的短消息，指示她做好记录，帮忙起草文件即可，别的无需多言。这正合她意，当然贯彻到底了。

　　老陈会计和张副行长谈论的时候，林秋阳问月亮，要不要把刚才会上做的会议记录传给她，她应该需要给他们头儿整理一份纪要吧。

　　正说着，文行长推门进来，对急忙起身的张敬和陈会计说，你们谈你们的，继续。转头对月亮说，早上那个会议照片资料你传给林干事，请林干事帮忙给省行做份情况汇报，回头跟年远的贷款申请一同上交。

　　月亮娇娇俏俏地笑了笑说，我正在和林姐说这个事呢，那这个报告我来做吧。

　　文行长抬手打断她说，请林干事帮忙吧，人可是政府一支笔杆子。

　　林秋阳不禁悚然，自己算哪门子的笔杆子，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放那儿，哪有自己小喽啰置喙的余地啊。这文行长是什么意思，赤裸裸的讽刺？明晃晃的挑衅？

　　正把一双匪夷所思的眼睛看向文行长，文言转头看着林秋阳，微眯了眼睛，笑得如沐春风地说，有劳林干事！

　　林秋阳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当即推门站出去，转头对着文言说，“文行长，借一步说话。”

　　会议室那几人眉头跳了跳，这什么个节奏？

　　文言微征，随即笑着轻摇了下头，一边说，大家继续吧，一边走了出去。路过林秋阳没打停顿，径直走，林秋阳只好莫名其妙地跟在他后头走。

　　说实话，文行长的办公室比人家年远的差远了，十分简洁现代风格，冷静的黑白灰三色，看着跟眼前这位文行长的冷硬气质倒是挺搭的。林秋阳自踏入这间行长办公室就没停止过心理活动。

　　待看见文行长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林秋阳赶紧收回心思，开门见山的问，“文行长认识
　　我？”

　　“本地新闻里见过，总是一脸严肃。”文行长平静无波的声音有种显而易见的嘲讽。

　　林秋阳追问，“我好像在哪里还见过文行长。”

　　文言挑眉浅笑，不答反问，“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

　　林秋阳有点发蒙，跟不上节奏的感觉，但眼神还是很好奇的，“文行长说说看？”

　　文言把自己窝进宽大的转椅里，架起腿，一脸惬意地说，“你最大的特点，或者说你最突出的气质，就是——你这个人啊，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