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流动着往事》消失在

25、河二十五

　　二
　　程丁就站在我面前，穿着一条牛仔裤，上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她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又别开视线，只好傻笑，说，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吧。她欣然答应。
　　在走去食堂的路上，她说，我之前来过你们学校，一次。我看了她一眼，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然后又把手拿了出来，说，是吗？我们学校也不算很大。我觉得她的头发变短了，剪到了脖子处，依然中分。

　　三
　　现在这个点食堂吃饭的人已经不是很多，我用饭卡刷了两份晚餐，选了一个远离打饭窗口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气味就不会很大。吃饭过程中我都在低着头专心吃饭，因为两人的目光太容易碰触到一起，我只好低头或是在不停地扫视周围。到一半时，她突然对我说，我就喜欢安静的。

　　一
　　有一回，林雨不知道说了什么，我说，那可指不定。她明显有点生气，说，我最烦你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们刚洗完澡出来。有时候洗完澡也不会让人觉得身心解放，反而让人觉得更闷，可能与环境有关。

　　二
　　我也知道她最近心情低沉，是的，一半出于自己，一半出于外物。我低着头，抓着湿湿的头发，说，没办法。她一脸的不开心，其实我最讨厌她这样子，没人会喜欢这样。
　　她也抓着头发，说，每回你这么说的时候就好像很不屑，就像他们说随便一样，特别烦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试图使气氛变得轻松，说，那说什么，或者我可以换个，没办法？可能吧？她说，你赶紧换了吧。

　　三
　　我觉得口语和习惯挂钩，不是轻言改变的，听她这么说，我觉得心里特别闷，说，还没找到，等我说习惯了另一个再说。我看了她一眼，我真的特别讨厌她这样子。我说，不对，明明是你说的话引出了我说的话，让你生气的人是你自己吧，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你应该生你自己的气。
　　我看得出她明显一怔。是的，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忘了根源在哪，只对导火线加以迁怒，导火线固然可恨，但忽视了根因的人更加可悲，其实那些人都在和自己较劲。

　　四
　　林雨问我，说，有没有哪句话是你很讨厌的？我想了想，说，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隐患。
　　是的，我没有特别讨厌谁，也没有特别讨厌谁说的哪一句话，我也没有特别喜欢谁，也没有特别喜欢听谁说哪一句话。

　　五
　　我记得林雨之前问过我，你讨厌谁，你喜欢谁？我现在想了，刚想说，她却突然对我说，你就是嘴上不说的人，指不定心想着怎么报复别人呢。她这么一说我却不想说了，如果不说过后想想却觉得不服，我没说，只能承受内伤。
　　是的，我可能是这样，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不知是如何的波涛汹涌，那时的我确实沦为了和自己较劲的人，也仅是自己，而林雨两者也做到了，殃及他人，伤害自己。

　　六
　　我没有确切讨厌谁，可能是她的一个表情，可能是她的一句话，也可能是她突然转过头，原来她长成这样，我就讨厌她了；我也没有确切喜欢谁，可能她的一个神情，可能是她的言语，可能是她的突然回眸，我就喜欢她了。这些都不一定。在我心里，家人才是处在一个无法撼动的位置，再者，就是与我相爱的人。
　　最后，如果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好伙伴，那么我也可能在某时某刻就讨厌你了，是的，我不说，因为可能在某时某刻我就又喜欢上你了。

　　七
　　这就是我不会给别人带去麻烦，伤害，同时，可能我还会给他们带去便利。

　　一
　　我不喜欢完美无缺的东西，伤口或残缺也是一种美，它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一
　　对于那些不久处，不深交的人你只能给他流于表面的评价。

　　一
　　那天中午我陪林雨去取钱，我在外面等她的时候我看见了顾峙的一个朋友，还有她女朋友，她们刚取完钱出来。当时我感觉到有目光投到我身上，我抬头，发现是她们，我便转身背对着她们。顾峙曾跟我说过她们，我和她们也见过一两回面，但彼此并不是很熟悉。顾峙跟我说她们是打篮球认识的，是的，她们都很高，特别是她朋友，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八，好吧，用林雨的话说，她就是个糙汉子。
　　林雨出来的时候跟我说她看到顾峙的那个朋友了。林雨不认识她们，都是我之前跟她说的。

　　二
　　那天中午的太阳还有点大，我打着林雨的伞站在旁边，陪她一起等她的炒酸奶，但真的很慢，我看得出林雨有些不耐烦了，她双手插腰，时而嘟着嘴，目光在四处扫荡。我也挺不耐烦的，我便叫了她一声，示意要去一下那边，因为那边有一个考证询问处，因为我实在不想站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