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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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盘旋呼啸了一整夜，直到天明之前才散去。奉扶摇长时间绷紧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低头就趴在床沿上打起了盹。等她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你醒啦，姐姐。”
奉扶摇还没把腰伸直，就听得背后传来苍昊的声音。再扭头一看，客房的桌上还摆着温好的饭食。
见她望向饭盒，苍昊便道：“是汤包，我觉得味道不错，便给你留了一份。”似乎怕她拒绝，他又补充：“路途漫长，总不好给别人看出破绽。”
奉扶摇想想也是。她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掀开竹盖吃了起来。
苍昊就在一边拄着下巴看她。等蒸笼见底时，他才继续道：“昨天夜里真是太冷了。早晨我下去打听，他们都说可能是倒春寒。”
若不是已经把包子咽了下去，这会儿奉扶摇就要喷饭了。
倒春寒？师宜风至少也是个西伯利亚寒流水平！不过是在人类地界上，他暂时没寻到由头发飙而已。
如果苍昊是归重，就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排除她猜错的可能，只剩下对方还不打算摊牌……
奉扶摇心里嘀咕着，嘴上含糊地应了过去。“除了冷之外，昨夜似乎没什么异常动静。”
苍昊点了点头。“依我看，今天的防卫也和昨日差不多。但王叔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等得了十天，不见得能等半个月。若是我一直没有消息，他就无法高枕无忧。”
因为有前车之鉴，奉扶摇这次仔细咂摸了下其中的意思。“你是不是在说，他有可能亲自来找你？”
“确实如此。”苍昊又点头。“如果他出了王宫，那一路都会戒严。我想，我们大概不必再等，还是从越国绕路吧。”
绕不绕路什么的，时间上其实无所谓，毕竟修仙者寿命漫长。奉扶摇只是担心，越国向来出美人，而在美人云集的地方，简亦心出现的概率就大大提高。听苍昊的那三句提醒，他八成也是从同人世界重生的，两边碰上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
“……怎么了，姐姐？你有为难的地方吗？”
这话把奉扶摇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重新考虑了下，不管苍昊是不是归重，他现在都是货真价实的人。至于简亦心，按时间轴推断，这会儿应该还在小山沟里被欺负。退一万步说，就算穿越者已经拿到了后宫系统，也不可能知道原著同人都没设定的剧情，就没有先下手为强的可能了……
那，只要她拉住苍昊，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楚国也好，越国也好，我哪儿都没去过。”奉扶摇一边思索一边声明，“但万一碰到什么危险，你得听我的。”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苍昊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是自然。”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补充：“我都听姐姐的。”
两人采买了些干粮，又雇了马车，便上路了。城门处有官兵盘查，好在问题不大，只消奉扶摇一个障眼术。
车轮碌碌，其实不太安稳。但苍昊刚坐定就开始打盹，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脑袋直往车壁上磕。奉扶摇实在看不下去，又把枕头变出来，让人侧着躺好。直至发现对方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她才意识到昨晚没睡的也许不止她一个。
也是，神魔势不两立，就算苍昊这会儿是个凡人也不能改变。敌方大将就在脑袋顶上盘旋，换做神界任何一个人都睡不着，更别提太子归重了。虽说理论上师宜风不可能认出顶着凡人壳子的归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他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话再说回来，能让师宜风那么暴躁的事情可不多见。奉扶摇对其中内情很是好奇，但是她理智犹存，知道这不是她能随便打听的范围。有那闲工夫，不如早些跑路，赶紧把苍昊送去高阳，结束此事后抓紧修炼……
没错，少管闲事，多活几年！
想到此处，奉扶摇又没忍住多看了熟睡的人一眼。
如果苍昊真是归重，那她必须得说，归重的运气真不咋地——
原书里，归重贵为神帝太子，自然而然地养成了骄横跋扈的脾气。再加上他天生便是金龙，身体素质强悍、修炼速度极快，更是助长了这种嚣张气焰。六道三界莫不绕着这小霸王走，就怕一不留神倒大霉。
这种恶劣风评，自然能传到他的未婚妻凰族太女温淡耳朵里。温淡是火凰，虽然起了个高冷名字，但却是个有主见的性子。族中长辈不同意退婚，她便想了条折中之策，就是下界历练，以此拖延婚期。
结果，这一下界就碰上了男主简亦心，并且两情相悦。等到归位之后，她执意退亲。神后本不愿意，可归重好面子，也不乐意了。最终，亲退了，凰族也被放逐到了最偏远的地界去。
本来这事儿就算这么了结。奈何简亦心的名头越来越响亮，被归重发现了温淡退亲的真实原因。未婚妻喜欢一个人界的臭小子也不喜欢他，这对他的骄傲造成了沉重打击。再后来，他又发现简亦心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神帝心底里还更偏爱简亦心，彻底承受不了，便黑化堕魔了。
原本以为自己拿的是天之骄子剧本，没想到其实是最大炮灰或者垫脚石，换谁也没法接受这种巨大落差。而如果说归重的原书待遇已经很差的话，同人待遇只有更差——
穿越者拿到后宫系统，寻着机遇就修炼打怪升级变成寻着机遇就泡女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却没有，恨不能把每个上手的女人都搜干刮净。他在人界这么做勉强能行，魔界勉强也行；可到了神界，经常有仙子不明原因地消失，提前引起了归重的注意。
只是稍加调查，归重便发现简亦心是神帝的白月光所生，极可能与他有血缘关系。这事儿传出去可是神界最大丑闻，他便想要杀死简亦心。结果，因为系统的存在，他派出去原本十拿九稳的人失了手，还打草惊蛇，让穿越者生出了必须快速提升功力的念头，譬如入魔再洗白。
无辜的白莲花就是这个念头的牺牲品。奉扶摇为此付出了性命，简亦心也成功地借此提前除掉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本应是他兄弟的辛芜因此与他生了离心，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毕竟，热爱后宫的男人恨不得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总结起来就是，原书世界里的归重是货真价实踏脚石一枚，而同人世界里的归重还没来得及往死里作就被杀了，实在冤得很。奉扶摇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也回来了的原因，但她高度怀疑，这一次可能也不会容易——
他们俩配角都能回来，那待遇更好的主角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奉扶摇只恨没有一个天降秘境砸在自己头上，这样她就能赶紧提升功力了。其实此类秘境她知道一些，但毫无例外地全在简亦心的行程图上，风险着实太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得徐徐图之、再做打算……
天黑之前，马车堪堪赶到越国边境的荷仙镇。这地方原先不叫这名字，但在溺水之人接二连三被救起之后，人们感念湖中荷仙的恩德，又祈望荷仙能保佑风调雨顺，便把地名改了。
“你的名气确实很大。”在入住镇上唯一一间客栈后，苍昊如此评价。
奉扶摇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客栈大名也叫荷仙。“不过举手之劳。”在迎上对方略有戏谑的眼神之后，她又想了想自己的话有没有漏洞。“但他们愿意念着这点好，我也很高兴。”
没听出其中的虚假成分，苍昊的眼睛睁大了。“所以你真的就这点要求？”不等她回答，他就摇头叹气道：“我早该知道，姐姐你的要求太低。”
不能提起无名之书的话，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只会显得她特别傻，让她像是被蛇咬了的那个农夫……但似乎就算能提，她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奉扶摇赶忙岔开话头：“赶紧洗洗睡了吧，明日还要早起。”
与此同时，隔壁过去三个房间。
“……刚才进门的是一对姐弟？”
有个身形瘦弱的男孩盘腿坐在床上问话，声音压得极低。但若被其他人看见，必定会觉得他发了疯——因为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应该是。”回答的声音无形无体，还一顿一顿，颇为机械。
“什么叫应该是？”男孩暴躁起来，脸上带上了与他年纪完全不符的阴沉，“在我快要通关的时候倒带重来，你不觉得这事儿很离谱吗？然后你还告诉我，你不清楚原因？”
这个问题他肯定问过很多遍，因为连系统的无机质声音里似乎都带上了无奈。“宿主，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个后宫系统，充其量有点保全作用，而且只对选定的敌人有效。宿主应该问问自己，你把谁漏在名单外了？”
闻言，男孩愈发暴躁。“怎么可能漏？我一开始就核对过的！正因为这样，我才能躲开归重派来的人，不是吗？结果，归重死了，辛芜死了，归正扬也死了，我称帝最大的阻碍都没了，然后我的任务还能失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任务归零重来说明任务者中途死亡，系统沉默了半晌。“那是不是暗示了，对宿主动手的人就在你的后宫之中？”
“怎么可能？”男孩，也就是穿越者，同人里的简亦心，完全不相信。“她们哪个不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像条狗一样？狗还能……”
这话他没说下去，胸膛剧烈起伏。但一人一系统都知道接下来的台词——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算了，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最后，简亦心悻悻然道，“只能先去找奉扶摇了。毕竟她早就死了，是谁动手也绝不是她。”
系统对此相当赞同。“她确实是最安全的对象，攻略难度低到几乎没有，回报又很丰厚，作为前期经验包再合适不过。但我不得不提醒宿主，这次不要再随意逾越了。莫名其妙死攻略对象的话，我这边很难对上面交代。”
“啰嗦，知道了！”简亦心不耐烦地一挥手，半个字儿没听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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