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76、谁暗算谁

　　库库丽回答：“换做你的话你会因为听说自己的亲人是被同族逼死的就连核实也不核实一下，毫不留情的把所有的同族全给杀光吗？我们和尤金·陶莱特纳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上的人，真不知道阿塔尔和雷佐怎么会有这种后代的。”
　　事实上还真的对此有些感同身受的温菲尔德沉默了。真要说起来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全族的冷漠而死亡的，你一定要认为她是被其他人逼死的好像也勉强可以沾上边。但温菲尔德却从未产生过一星半点对族群的怨恨情绪，所以这么看来库库丽说的还真没错，尤金和他们真的太不相同。

　　“你们都还好吗？”孤军奋战到现在的艾尔也终于抓到了喘息的机会露了个面：“尤兰达怎么出现了，是尤莉你把她叫来帮大家的？”他和洛安等人是距离悬崖这块最远的，真心是很难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用说光帕里派利卡就够他吃一壶的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照拂其他人。
　　“并不是好吧！”克里斯闻言无语地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刚才明明差点都要被尤兰达弄死了好不好，队长你嘴里竟然说的这么轻松！要不是我挺身而出制止了尤兰达，现在不光是罗赫和安妮雅、连尤莉可都已经没命了！”
　　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艾尔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见大家的表情都是有些微妙的样子，估计他可能是讲的有点夸张但应该不是全部胡扯的，心里就冒出了点后怕来：“竟然是这样……那怎么刚才她会和我一起攻击帕里派利卡？其实要不是有她帮忙，光靠我一个人大概没法完成罗赫的计划。”
　　罗赫是很有野心又很有手段没错，看看他能成为四位面第一个弑神成功的智慧生物就知道了，下面的终南战场早早整个轰动起来，以后新时间之神罗赫·威廉斯姆的神殿毫无疑问会开到每个寸草不生的角落；也难怪他能掌控住那个在艾尔眼里已经很不好对付的莱昂，看看莱昂的力量是怎么来的、罗赫的力量又是怎么来的，真的是二者高下立判瞬见分晓有木有，不知道等莱昂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没脸见人。
　　但不管其人的能力有多强、势力又有多庞大，至少在帕里派利卡自己曝光之前，他却是绝对不可能清楚对方身份的。帕里派利卡除了在重力石柱那次露过一回面之外，你还在任何地方看到过他的身影没有？光靠一个把重力石柱毁掉的举动反常归反常，却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确认到他和尤金·陶莱特纳的关系，尤其这个帽子随随便便套在头上那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所以罗赫的计划实际上并非针对帕里派利卡一位神灵做出，而是只要除了尤金·陶莱特纳以外的任何神阶生物、乃至于十八阶以上的智慧生物出现表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样子，对方都将成为这位原光明神使的首要猎杀目标。有白龙的相助、加上众多终南神官以及爱尼莎高阶法师的支援引开尤金注意力，这个计划理论上确实是可行性不低的，唯一且最大的意外就是没想到跳出来的竟然是最强的两位神灵之一，于是这么一来对艾尔而言无疑就比较吃力了。
　　——然而命运、这次是名副其实的命运了，她就站在了罗赫身边。
　　从幻影出现到尤金·陶莱特纳被吸引，从帕里派利卡大发雷霆到光爆术成功，并没有事前通过气的艾尔、尤兰达和罗赫打出了一套绝妙的配合，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一切看上去简直是顺利的不可思议，好像这里不光有命运之神、空间之神或者时间之神、还有位幸运之神在为她们加油助威似的。
　　“哈哈，都是那个尤金太傻了，你们看到他直勾勾的冲着那个幻影去的样子没有？”克里斯还笑呢，也不知道他既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获取半点好处到底是在得意个什么劲：“他是不是受打击太大一蹶不振了？那我们这就算是获胜了咯！队长你快去把尤金·陶莱特纳给抓起来，以后我们终南大陆就彻底安全了。”
　　“克里斯你轻一点。”叶悄悄皱了皱眉头。虽然暗龙好像是一时间沉浸在帕里派利卡死亡的打击中没法自拔，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复过来现在、又是不是在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说实在的在场众人自己的状态也不好不敢去打搅他，这个给双方整修的时间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为妙。
　　就在这有人得势有人心慌的时候，一个茶发小姑娘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尤莉看见了……尤金·陶莱特纳他刚才停了一下。”
　　“刚才停了一下？什么意思？”
　　克里斯正想追问，但也不知道是大限到了还是叶心想事成的能力太强，一声震天的吼声突然贯穿了每个人的耳朵。而且比起刚才的那次来，这次就不光是有智慧生物受伤的问题了，甚至连安妮雅她们的结界都遭到了一波重击差点被打破，瞬间让所有人都收起了闲聊的心思。
　　“你们、你们竟敢——！”轻轻放下手中的尸体，与其动作不同的是，尤金·陶莱特纳的表情是极端的愤怒，而他接下来的一番发言着实是出乎了众人意料：“罗赫·威廉斯姆！帕里派利卡的时间之力是我的东西，别以为做了这种事情之后我还会放过你这个下贱的小偷！你的性命、还有你最珍视之人的性命，你们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愚蠢而坠入末位面！”
　　忘记之前自己已经把眼镜摘掉，罗赫闻言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做了一半举起的手硬生生变成了摸向安妮雅的肩头看上去怪滑稽的。不过幸运的是现在显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本来打算干什么，暗龙这次开口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把其他人之前的想象全给整个颠覆了过来，哪还有精力去关心这种小细节。
　　——没错、帕里派利卡是捡到了尤金·陶莱特纳，也确实如他所言基本尤金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哪怕他对尤金的种种照顾有着相当大程度的利用在内，可这也并不能抹杀掉他的付出不是，帕里派利卡肯定是有恩于尤金的。
　　但关于尤金·陶莱特纳心里是怎么看待帕里派利卡的，事实上其他人并没有渠道得知、也甚至并没有从尤金的嘴里听说过这个问题。反观他与库库丽争执的时候全程围绕的焦点只有红龙阿塔尔，在库库丽骂人以外帕里派利卡这个名字压根就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想来这种情况确实挺蹊跷的，可惜刚才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帕里派利卡的时间之力是他的东西”？这又不是遗产在人死之后还有继承权一说的。就好像哪个皇室继承人向国王表示“你的皇位是我的东西”一样，和古龙不同神灵的力量那是只有在神灵死亡之后才能转移的，讲出这种话只能说明尤金·陶莱特纳早盼着帕里派利卡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罗赫领悟的点点头：“我一直觉得奇怪，我的神使身份照理来说算不得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至少应该轮不上你这样的混沌生物来亲自接触，哪怕有安妮雅这个命运之子和我绑在一起也是。”
　　“可能是帕里派利卡告诉你的、也可能是你通过自己的时间之力看到的未来，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总之我想你大概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早早的接触并帮助我吧，这么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
　　原本还想装作要为养父讨伐仇人的尤金·陶莱特纳在被罗赫一语点破后脸上露出了瞬间尴尬，不过很快他又再度恢复了那种相当程度的神经质，脸上的表情就像捏娃娃一样一秒一变：“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你身上的时间之力就是你杀死帕里派利卡最好的证据，哪怕是为了替他复仇，我也该杀死你夺回他的力量才行，和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接触你的并无关联。”
　　“你说的对。”罗赫从善如流：“那么现在要怎么办？你想和我打一场吗？不过我这里可是比你那里要多不少人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守礼的绅士不会非得要和你一对一决斗的吧。”
　　“我当然知道。”他瞪大了眼睛，血红双眼中燃烧的是无端的自信：“——和你一样，我也不是那种人，所以金龙库库丽和温菲尔德的性命我就先收下了！”
　　话音未落，尤金·陶莱特纳已经仿佛一道闪电似的飞射了出去，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罗赫与艾尔立刻跟上：“休想！”
　　“木系古龙和刚成神的智慧生物还想阻拦我？你们做梦吧！”尤金大笑着冲向了因为伤重已然看到了他却没办法及时离开，有心无力的库温二人：“刚才放过你们一码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受死吧库库丽！”
　　“就说你蠢。”看着气势汹汹的尤金，克兰雅校长的态度意外淡定。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遗憾和失落的情绪来：“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可惜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走了。不过你都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我稍微收点利息应该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并没能听清库库丽在说什么的尤金失去了最后一次预判的机会，就在他的魔法元素即将碰触到库库丽的下一秒，一声大喝向暗龙席卷而来，手举七彩大剑的蓝发少女从虚空中现身，毫不留情地向尤金一剑斩下：“哈——！”
　　用精神魔法掩盖住行迹偷袭，虽然这次换成了混乱魔法但还是殊途同归，这群人难道以为他会像哈梅林那个蠢货一样上当？
　　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对方，并没有停下即将对库库丽发出的攻击，同时心中还出现了一些夹杂着愤怒的嘲笑。嘲笑当然是源于这不自量力的智慧生物竟然敢对他动手这件事，愤怒却出自这群人胆敢把一个普通的智慧生物和自己相提并论的挑衅，但不管怎么说，他都绝对不会认为对方有丝毫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危险、甚至是伤害到自己分毫的。
　　——在这短短几毫秒的时间内，他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去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在杀死时间之神帕里派利卡之前，现任的时间之神罗赫也不过是区区智慧生物罢了。
　　看来是时候该让安妮雅给大家科普一下，究竟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