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清阳》泉啡月

8、所谓当年

　　贺启阳将舒清扬送到楼下，停下车，相对无语，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开口。想要问问她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又怕她的嘴里吐出的只是一堆堆伤人的话，她的话，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即使两人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舒清扬总是能这么轻易地猜到贺启阳表情背后的更深层次想法。看来他总算是知道一些事情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走吧，下车，你不会以为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可以搬动吧！”
　　舒清扬率先开口。
　　贺启阳没有反驳，提起东西向曾经的“家”走去。
　　进了门，贺启阳又一次坐到了那张黑白格子的沙发上，看着舒清扬为他倒了杯水，端过来，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家里没什么喝的了，雪碧什么的，你也不喜欢喝。你就将就一下好了。”
　　贺启阳不愿意自己再龟缩在保护壳里，他想要知道舒清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曾经的分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清扬，不用绕弯子了，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恍若自嘲般一笑，“你最好不要把我还当成当年那个任你玩弄的男生。我倒是想知道有什么真相，值得你舒清扬不惜舍掉自己的尊严，来找一个当年被你抛弃过的男人，你舒清扬什么时候也这么狼狈了！”
　　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带了情绪。
　　舒清扬不是没有听到，既然当年做了那个决定，现在就得承担那份代价不是吗？
　　“当年，你的母亲找过我。”舒清扬抿抿嘴，其实她自己也不愿意把这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那让她自己也觉得很难堪。
　　“你没有想到吧。”舒清扬起身去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就是在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咖啡馆，哦，对了，我之前刚去了一趟，客人还和以前一样多。”
　　舒清扬将倒满了酒的酒杯递给贺启阳。
　　“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了你的母亲，穿着就像是我想象中的贵妇人，端庄典雅，举止得当。”
　　贺启阳不想要继续听舒清扬在这里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舒清扬到底是骄傲的，她不愿意自己的无奈被血淋淋地再一次深深挖开。
　　“能有什么呢，你以为，电视剧全是瞎编的吗？一个豪门贵公子，和一个所谓灰姑娘······”
　　舒清扬不愿意再说，只是将满满一杯酒一滴不剩送入口中。
　　贺启阳的确可以想象，按照母亲当时的情况来说，无非也就是什么拿钱打发，侮辱她的话了吧。就好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尽管掷地有声，但总的来说，不会再忐忑了不是吗。
　　贺启阳忽然就觉得这么几年，自己虽然离开了舒清扬，可过得就像带着枷锁一样，总是放不开，现在的自己，就好像重新获得了水的鱼，再一次回到自己本该拥有的生活，舒服惬意。
　　舒清扬一杯杯地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在笑······
　　慢慢地，舒清扬的小手抓到了贺启阳，硬硬地掰过他的肩头，将脑袋斜靠在上面。嘴里嘟哝着：贺启阳，你是我的，你要是再敢逃走，我一定五花大绑把你带回来，直接拴在屋子里，不让你出去了······
　　贺启阳摇摇头，嘴角却是勾着的，这种就像是吸毒一样，戒不掉的畅快，搞得贺启阳通体舒畅。
　　贺启阳打横抱起舒清扬，将她放到床上，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贺启阳将套在舒清扬身上的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背心。舒清扬倒是听话的很，自己很自觉地就把穿在腿上的运动裤脱掉了。
　　贺启阳此刻只想好好地看看她，她瘦了，曾经的她，不是典型的白骨精，身上还是有些肉的。刚才抱起她，觉得轻了不少。她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贺启阳给舒清扬轻轻压好被子，准备起身离开。谁知舒清扬竟是一把拽住了他，力气很大。
　　舒清扬将贺启阳拽向自己，将唇对准了贺启阳的相同地点，这是她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啊！她胡乱的亲吻着，胡乱地似要将贺启阳整个人吞下去。
　　贺启阳起初好像有些微愣，他无法想象，舒清扬竟是这样的袒露她的心情。贺启阳发了狠地同样回应着舒清扬。
　　“舒清扬，既然你这么做了，就别后悔！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舒清扬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继续着她的事情，专注的，热烈的。
　　舒清扬本来身上的布料就很少了，现在这么一折腾，身上就像是泛起了粉红色的蜜桃一般。
　　贺启阳就想是一头狮子，冲向自己的猎物······
　　舒清扬醒过来的时候，头是有些痛的，她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今夕是何年，摇摇头，却发现自己的头底下横亘了一条硬硬的臂膀。瞬间反应，记忆回笼，她想起了昨天的种种。心就像是被涂上了蜜一般，甜甜的，没有其它杂余味道。
　　这几年来第一次这样舒心地醒来，舒清扬即使贪恋这一时的温暖，还是硬逼着自己起床收拾一下自己，虽然自己的样子他早已全部见识过了，但是毕竟这一次不太一样，她还是希望他可以看见自己正常的一面，况且，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舒清扬起身去收拾自己，她决定去冲个澡，身上黏黏的，不是很舒服。
　　贺启阳醒来的时候，手边空空荡荡，他皱眉，昨天不是······他噌地坐了起来，这才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不禁自嘲，什么时候，他也是这般患得患失了。
　　贺启阳起身去冲了两杯咖啡，他记得她以前每次早起都会说，睡觉是最没有营养的事情了，太浪费时间，早上喝一杯咖啡，既舒服还能提高一下清醒程度，何乐而不为呢。
　　曾几何时，他是拽着她躺下，逼着她陪自己再多睡一会儿，享受着有她的惬意的二人世界。
　　舒清扬擦着头发出了浴室门，看到的就是贺启阳倚着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还有丝丝缕缕的热气从杯里飘出，舒清扬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大喇喇地想贺启阳走过去。
　　她端起另一杯咖啡，向贺启阳示意，两人都没有说话，以前贺启阳无数次地对舒清扬说过，空腹喝咖啡不好，一直努力阻止舒清扬的自我摧残。只是舒清扬仗着贺启阳拿她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得逞。舒清扬没有说过，其实，她贪恋着贺启阳每次劝她时的宠溺和无可奈何。那让舒清扬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在乎的。
　　转眼间，一杯咖啡已然见底。
　　“喂，我饿了。”
　　舒清扬坦白自己现在的状况，贺启阳笑笑，早餐应该马上就到了，毕竟，地处学校附近，外卖是绝对少不了的。
　　门铃上响起，贺启阳放下杯子，去拿了早餐回来，就像是一个从不曾离开的男主人般，熟练地将东西放到桌上摆好。
　　这是他们曾经一起光顾的小店，早餐很简单，两杯牛奶，两个鸡蛋，还有一些包子和新鲜小菜，清清淡淡，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舒清扬站在那里，看着贺启阳忙进忙出，不禁有些想笑。
　　“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呆了几年，连中式早餐都吃不惯了呢。”
　　“舒清扬，你以为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舒清扬竟是无言以对，她只能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总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毕竟，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而对于舒清扬，就算时光倒流，她的选择，应该也是不会变的吧。
　　气氛微微有些冷，贺启阳知道两个人已经尽量避免谈到这个话题了，可是这对他们来说，真的还是有些难度的。
　　贺启阳假装咳嗽了两声，“快吃饭吧。”
　　舒清扬默默拿起包子，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就像是要一口一口将这些年的时光吞到肚子里。
　　饭后，舒清扬主动揽了洗碗的活儿。也算是给两个人一点舒缓的时间吧。
　　贺启阳再沙发上坐着，看着手里的报纸，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舒清扬洗完碗出来后就看到了贺启阳的神态。
　　“走吧，大老板，今天怎么着也得给自个儿放下假吧。”
　　贺启阳挑眉，询问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陪我去学校转转吧，好久没回去了。”
　　贺启阳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拿起了外套。
　　舒清扬嘟了嘟嘴，小声嘟囔道：“多说句话会死啊！”
　　贺启阳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发出了一个音节和一个声调：“嗯？”
　　舒清扬心想难道还能当面抱怨不成，只得搪塞道：“没什么。”
　　两人这才向着学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