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春梦》飞花弄月

5、第五章

　　这个初冬，夕挽月告别了一个人的寒冷，迎来了两个人的温暖。

　　这几日，陆裴忙完公司里的事情，稍有空闲便马不停蹄地给夕挽月安排学校。夕挽月在秋末时便休学在家，按进度正是上高一，陆裴便托了朋友将夕挽月安排在全市最好的一所高中。

　　坐在床边，夕挽月捧着陆裴为他买的崭新的书包、笔盒爱不释手。情不自禁想起自己从前上学的时光，本以为早告别了校园，此刻的心情又激动又难以置信。

　　陆裴看他面上表情变幻莫测，知他又胡思乱想了，忍不住好笑地拍了拍夕挽月的头，道：“小月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哦！这几日在家闷坏了吧，哥哥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去哪里呢？”夕挽月好奇道。

　　陆裴坐在夕挽月身边缓缓道：“工作疲倦的日子，我常常一个人出去散步。没有固定的地方，只有宁静的心情。我们今天去凤凰山好不好，那里的秋天很美，有漫天的枫叶。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语气温柔但明显带着几分忧伤。他想到了那个人，不知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我也喜欢散步，至今还没去过凤凰山呢。”夕挽月小声道。可陆裴并未回应他。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夕挽月伸出手在陆裴面前晃晃。

　　“没什么。”陆裴方才回过神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夕挽月这几日着实憋坏了，哥哥每天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他每日在家补习落下的课程，已有几天没出过门，此时一听要出去，三下五除二地套了外套就就去拉陆裴的袖子。

　　“小东西果真是憋坏了。”陆裴摸了摸他头，好笑道。

　　夕挽月顿时羞红了脸，在陆裴怀里蹭着，忸怩着不愿抬头。

　　陆裴更觉他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小孩，一时间竟觉得无比可爱，便捧起夕挽月的小脸蛋，在他额头上“啾”地亲了一口，对这小人儿的怜爱又多了几分。

　　凤凰山上，天很蓝，阳光明媚。两人慢慢地走着。

　　路边的银杏叶子枯黄了，为数不多地叶子稀稀落落地挂在树枝上，冰凉的风一吹，那些金黄的叶子就会从树上飘下来，看着是那么地轻盈美丽，却又那么荒凉短暂。要不了多久就会光秃秃了吧，在这个隆冬来临之时。夕挽月想。

　　两人一前以后默默朝山上走着，那高挑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是如此寂寥，夕挽月感受到了陆裴的忧伤，他几步上前握住陆裴的手，也不说话，一路默默地陪着。

　　陆裴此时却是触景伤情，自从她走后，自己就没再来过这里，这个地方有着许多他和她之间美好的回忆。如今两人天各一方，不能说不感伤。

　　山顶有处湖泊，名曰“朱雀湖”。大风吹过，碧绿的湖水泛着涟漪。阳光照在湖面上，随着波纹此起彼伏。陆裴在不远处找了快大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湖泊，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夕挽月第一次来，看到湖水便顾不得陆裴的叮嘱，急急跑到湖边玩了起来。

　　他捡了些漂亮石头装进包里，又在湖边拣石子“打水漂”。玩累了，又跑到陆裴身边去。陆裴看他满脸汗，便掏出手绢替他细细擦拭了，又挪了地方，让夕挽月坐到自己刚才暖热的位置。山顶的风吹的人很惬意，坐在这里，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哥哥，我们别坐这吹风了，去那边的庙逛逛好不好？”夕挽月歪头看看陆裴。他小孩心性，哪能坐的住，近来又和陆裴混熟了，不再胆怯，便央求道。

　　“那庙里有棵许愿树，我们便过去看看。小月要许什么愿不成？”陆裴站起身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啦！”夕挽月开心道。

　　话未说完，人早已跑远，陆裴只得无奈地跟上。

　　站在树下，夕挽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他希望妈妈能在地下安息，希望哥哥一生平平安安，后又加了一条愿望，希望永远和哥哥在一起。想想再没有什么要许的，便张开眼睛。见陆裴看着他，便笑道：“哥哥许了愿么？”

　　“哥哥希望小月日后能开心地过每一天。”陆裴也微笑着说。

　　“我一定会的。”夕挽月觉得自己很开心。

　　“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夕挽月拉着陆裴的衣袖说。

　　“什么事？”陆裴发现夕挽月的眼睛亮亮的。

　　“我看到寺院有卖“天长地久”牌。我们买一个写上我们的名字挂上去好不好？”夕挽月很有兴致的说。

　　“傻瓜，那牌是情侣间用的。”陆裴刮刮他鼻子。

　　“这个……可是我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不分开……”夕挽月撅起嘴，不死心道。

　　“好吧，买便是了，再撅嘴要上天了。”陆裴无奈的笑笑。

　　买了牌，夕挽月认认真真地写上两人的名字，刚想挂突然发现自己够不到，扑扇着大眼睛望望陆裴，陆裴笑笑接过牌子挂到树上。

　　玩了一天，两人晚饭便在外面解决。回到家，陆裴看夕挽月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忙去放水。
　　看着陆裴的背影，夕挽月感觉心里甜丝丝的，这就是家的感觉，这就是亲人的感觉。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慢慢地闭了眼睛。

　　陆裴放好水出来看夕挽月窝在沙发上睡的呼呼香，便轻声唤了几声，睡的正香的人没醒，陆裴无奈苦笑，抱起他进了浴室。

　　脱下夕挽月的衣服，陆裴呆了呆，小小的身子瘦到几剩肋骨，不行，得好好补身体，养胖了才行，他暗道。又拉下他裤子，小人儿似是睡的很香，所以顺当地就拉下他的小裤衩。小小的青芽雪白雪白，陆裴看了不禁面上一红。又将他放进浴缸。雪白的身子光滑又紧致。细腰不盈一握，圆圆的小肚脐，修长的腿一丝瑕疵都没有。陆裴不知怎的脑子一阵晕眩，呼吸急促，心里七上八下。草草洗了擦干便抱他回了房间。

　　陆裴冲着冷水。心里莫名烦躁，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长期禁欲的缘故？他暗恨自己那一刻怎么可以对弟弟有那种想法，一定是自己长期禁欲的缘故。

　　洗完又进夕挽月的房间，替他拉好被子，这才慢慢关了门离去。

　　第二天清晨，闹钟在7点钟准时响起。夕挽月揉揉脑袋，不情愿地翻了翻身，忽又想到今天是去新学校上学的第一天，不要赖床迟到才好。想到迟到，困意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洗刷。

　　下楼便看到陆裴穿戴整洁，正拿着一杯牛奶在喝。陆裴早已做好简单的早饭在楼下等他。夕挽月走到他对面坐下，才吃了几口，便盯着陆裴的脸。看陆裴神色憔悴，眼睛上还有可疑的黑眼圈，便好奇道：“哥哥昨晚没睡好？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看夕挽月惊讶的表情，陆裴笑了笑，赶紧否认道：“可能最近公司里需要忙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夕挽月露出恍然神色。

　　夕挽月吃完后，陆裴道：“你睡的好香，我都没忍心叫你，可我们现在就得走了，今天开始每天都要早起上学。”

　　“哥哥每日睡的更晚，早上比我还要起的早，我真是太佩服了。”夕挽月感叹到。

　　“习惯了早起，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懒觉了。”陆裴淡淡道。

　　“可是起床好痛苦诶，被窝好温暖。”夕挽月发起了小牢骚。

　　边说着两人边出了门，一路向学校驶去。

　　到了校门口，陆裴坚持送夕挽月到班级门口才肯走。两人便下车往教学楼内走着。这是A市最好的一所高中。环境自然也是极优雅的，以后能在这里上学真幸福。走在路上，夕挽月看着一排排教学楼满意地想。

　　“小月快进去吧，哥哥不能送你进去了。好好上课，哥哥下午来接你。”望着眼前一年一班的门牌，陆裴道。

　　“嗯，哥哥再见！”带着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的憧憬，他露出一丝微笑朝陆裴挥挥手转身进了班级。

　　由于他是转学生的缘故，自然少不了一番自我介绍之类的，对他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老师安排他坐在了中间靠前的位置。同学们都很友好，一下课，便有好奇的同学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问题。夕挽月也不恼，总是面带微笑地回答每位同学的问题。大家看转来个精致俊俏的男孩，又看他待人温和友好，对他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有个别女生远远看着他甚至红了脸。

　　好不容易到放学，一天下来，倒也顺利。站在校门口，夕挽月焦急地搜寻着哥哥的身影，他说要来接他的，怎么还不见来，难道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想到这，他又按奈下心底的不安。不停张望着。

　　“哟，这不是夕挽月么？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一个高个子男生，他傲慢地道。

　　夕挽月抬起头，见那男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此时望着他，露出冰冷讥诮的神情。不正是自己的初中同班同学周雄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夕挽月呆楞片刻，淡淡道：“是啊，原来你也在这里上学，很高兴我们以后又是校友了。”

　　“哼。听说你不是辍学了么？”周雄咬牙道，嘴边仍旧没有收起嘲讽的笑容。

　　“是的，前些日子要照顾病中母亲，所以暂时休学了。”夕挽月收起了一直微笑的表情，冰冷的眼神直射对方。

　　“哦？我倒好奇这一学期上万的学费你从哪里出？啧啧。看这一身的名牌，莫不是傍上哪个大款了吧！”他伸出手把玩着夕挽月的衣领，盯着夕挽月的眼神似要把他看穿般。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看来你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一把打掉那只手。夕挽月气的全身发抖，神情间毫不退让。

　　“哈哈，我以为上次被我教训过后你会放聪明点呢！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白痴！”周雄冷笑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请你离开。”夕挽月斩钉截铁道。他不愿在新学校的第一天就造成不好的影响。与其和他一般见识不如躲他远些。

　　“哼，好你个不识抬举的小杂种。你给我小心着点，咱们以后再算这笔帐！”说罢阴笑着扬长而去。

　　这周雄和夕挽月曾是一个班的，仗着自己家有些钱便在学校无恶不作，又看夕挽月人长的显眼，家境贫穷，便时常纠结一伙坏学生欺负他。夕挽月不和他计较，他便常常得寸进尺。此时又遇上这恶霸，夕挽月顿时无比委屈，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那恶霸以后会怎样欺负自己。

　　忽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喇叭声，果然是哥哥来接他了，他眼中露出一丝暖意，立即飞奔过去。

　　“小月，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刚才路上塞车，哥哥来晚了些。饿了没有？”他来晚了，也不知小月在门口等了多久，一定等饿了 。

　　“今天过的很好，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夕挽月微笑着但明显声音有一丝哽咽。

　　“小月，刚才在和谁说话？”陆裴看他神色颇觉诧异。

　　“没，没谁……”夕挽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显的十分忧伤。

　　陆裴心道他刚丧母,难免脆弱些,定是在新环境遇到什么小委屈,这段时间过了便好,当下不疑有它,只拍拍他的头,温柔道:"有什么事情就对哥哥讲，不许自己闷在心里哦。”

　　“……”

　　见他仍不肯说，陆裴微微叹口气，发动了车子。两人回到家，照旧是夕挽月下橱。这些天都是夕挽月做饭，从前陆裴一人住时吃饭多是在外解决。自从夕挽月住进来后，陆裴似也习惯了每日回家都能吃到小东西做的饭。

　　饭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时辰，多是夕挽月一天来在学校中的事情。看时间不早，夕挽月便收拾了碗筷回房做功课，陆裴则在旁边陪着他。遇到夕挽月有不懂的地方便耐心为他讲解。直到功课做完便去给他放好洗澡水，两人洗过后各自进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