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8、寒风

　　佐助不想见鸣人，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决心够不够坚定。其实本不必选择去大蛇丸那里，但父亲在电话里的话还有和鼬的比试让佐助没有退路了。一直想超越哥哥，这样的选择是没办法的。
　　鸣人又来找卡卡西了，佐助躲在卧室里，听着那个笨蛋大声的吵闹，心里有些暖。
　　卡卡西似乎有些无奈，但他没有透露出佐助的去向。还可以在卡卡西这里躲几天吧，佐助不由得叹气，水月他们还没帮他办好入学手续，自己又不想回去见鼬。
　　卧室外面，鸣人依旧发着脾气。身体的某处有些莫名的感觉，像是遗忘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有些什么没有握住丢失了吗？
　　佐助抚摸着胸口，里面有些虚空和失落。
　　自来也暂时不回来了。
　　鸣人握着话筒，直到里面发出盲音依旧没有挂断。
　　外面已经漆黑了，晚自习写完了作业，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鼬哥哥安静的睡在身边，夜里自己醒来，迷迷糊糊里察觉到鼬哥哥起来给他盖被子。
　　佐助对鼬有些恨意，一直想取代哥哥在父亲心里的位置——鸣人是知道的。鼬哥哥不像是冷漠的人。那天自己冲他吼叫，有些过分了啊。
　　木叶的夜晚是安静的，木叶是传统的，它的夜生活也只是以静默的方式进行着。
　　风从脖子里灌进来，鸣人打了个阿嚏，这才注意到自己匆忙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笨蛋。突然想起那个混蛋对自己的评论。
　　以后没有佐助陪着了。佐助其实也一样吧。
　　路上的灯昏黄。
　　偶尔有几个行人，也只是孤单的走着，像是梦游一样的行进。
　　鸣人举起手有停止了动作，还是有些犹豫。夜深了，估计鼬哥哥还在熬夜工作，但这个时候敲门会不会被他嘲弄，说是小题大做呢？
　　鼬不会这样。
　　有话就说，这不是自己的忍道吗？
　　“鸣人。”
　　心里恍然一惊，回过头去，“鼬，哥哥。”
　　灯光照过来，黑色的发和黑色的眼眸。
　　这个男人，有和佐助一样俊美的面容。
　　鼬开开门。
　　清香的味道。鼬哥哥喷香水了吗？
　　鸣人在客厅坐下，鼬拿了一件厚外套给他，“穿上，小心着凉。”
　　这样单薄的衣服，鸣人，该批评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鼬在厨房切着东西，“鼬哥哥，这时候还没吃饭吗？”鼬端了一碗红糖姜水给他，“趁热喝下。”热的甜的姜糖水。
　　鸣人心里立刻暖烘烘的。
　　“鼬哥哥，那个，那天对不起。”鸣人思量着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这个时候来就为了道歉吗？突然有点开心。
　　“没关系。”鼬从冰箱拿出一块蛋糕，“我知道你是担心佐助。其实我很高兴，你很在乎我这个笨蛋弟弟。”
　　风呼呼的吹着窗户。
　　“还回去吗，这个时候了。”
　　鸣人打着哈欠，“我决定了，我要搬来跟你住。”
　　是吗。嘴角不自觉的扯动出了笑意。自己其实不知道为何这样。
　　鸣人安静的睡着。金色的发。突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有些微妙。也许自己和这个孩子是一类人。热闹纷扰从不属于自己。一直都静默着。
　　佐助。还有佐助陪伴着他，但是两个人分道扬镳已经是结局了。
　　鸣人没有放弃，虽然自己跟他说过了，那是佐助坚持的选择，另一条道路。
　　鬼鲛打电话说，金发的小子去了佐助的新学校吵闹，一定让佐助跟他回去。
　　鼬扶着脑袋，没有说话。他知道佐助对于鸣人的意义，从儿时一路走来，两个人虽然拌嘴不断，其实都在彼此心里。
　　尤其是鸣人，鼬知道，他很重情义。
　　所以对鸣人而言，佐助会是他的心结，除非佐助顺从鸣人，才会解开。
　　佐助还没有发觉他对鸣人的感情，鼬也不会让他有机会。
　　为了你好。
　　鼬只得这样说。这样说并且独断的为他铺路。
　　鸣人晚自习时，鼬去见了卡卡西，银发的老师说，佐助不会感激你的，鼬。
　　可是，为了宇智波，这是对佐助而言最好的方式了。
　　鼬和银发老师对视着，卡卡西无奈的说不会干涉他。
　　卡卡西，佐助就拜托了。
　　银发老师挠挠头发，“好好，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宇智波的。”
　　其实是自己欠卡卡西的。鼬很清楚，卡卡西的情义是换不了了。
　　失落。鸣人垂着脑袋。本以为见到佐助会吵一架的，他竟然是冷漠的态度。那样的淡漠，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讨厌的人。
　　心里很是不甘。
　　逃课了啊。已经九点半了，晚自习就要下课了。
　　从佐助的新学校走出来才发现下雨了。秋雨。淅淅沥沥，冰冷刺进衣服里。鸣人抬起头，脸上冰凉凉的。
　　一路走回了宇智波的旧宅，浑身冷的没了力气，要进去吗，鼬哥哥在吗。
　　鸣人敲了一下门，很轻，没有力气去多敲几下了。
　　门倏地开了，鼬瞧见雨里的鸣人，愣住了，鸣人浑身湿哒哒的，金色的发色黯淡，水从刘海低落下来。
　　鸣人没有打招呼就走进去，回到卧室去了。
　　很疲惫。头昏昏沉沉。
　　佐助的讽刺，冷漠的态度。
　　被拒之门外。
　　记得曾经一个雨夜，佐助和自己在雨里奔跑，有些疯狂的追逐和打闹。但如今那个混蛋就这样冷漠的对待他。
　　头晕。昏昏沉沉。
　　“鸣人，我进去了。”鼬的声音响起，推门而入。
　　鼬推门进去，鸣人倚着墙壁坐着，脑袋埋在胳膊里。为何不到床上去，怕把被子弄湿吗？

　　“鸣人，给你放着热水呢，去泡一下澡吧。”

　　鸣人慢吞吞的站起来，踉踉跄跄，似乎站不稳，摔倒下去，鼬赶紧接住他，鸣人跌在怀里，身体的重量靠在鼬的身上，隔着衣服，鼬感觉得到鸣人身体传来的寒冷和潮湿。

　　鸣人靠在鼬怀里似乎不愿意动弹，鼬觉得自己的衣服也慢慢的潮湿了。少年的金发蹭到鼬的左脸，有些瘙痒。他的脸也是冰凉的，贴在鼬的胸脯上。

　　“鸣人。”

　　时间似乎停滞，鼬没敢动，就这样任凭鸣人靠在他怀里。

　　鼬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坏，彼此倚靠着，金发少年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交托给自己。

　　他的手在他背后犹豫了一下，环住了他。紧紧的。

　　可是，鸣人只是对自己如此呢，还是说，只要有个人让他倚靠着就好？如果是卡卡西，自来也，是不是也一样呢？鼬不由得蹙起眉头，推开鸣人，“去泡澡吧。”

　　鸣人没精打采的，垂着脑袋，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怀里空虚了。身前的衣服冰凉潮湿，鼬把手放到胸脯前，这应该是落寞的温度吧。

　　鸣人进去泡澡有二十分钟了，鼬盯着表，有些担心。
　　“鸣人，还好吗？”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反应，心里也空空的，鼬又敲了敲门，“鸣人？”依旧没反应。“我进去了。”鼬打开门，鸣人的头倚着浴池，晕了过去。鼬赶紧跑过去，鸣人的额头很热，发烧了。
　　鼬迟疑了许久，把手伸进水里，身体某处响起警报，有莫名的滋味。水依旧是热的，鸣人的身体依旧暖过来了，但也许是因为发烧才热的。鼬小心翼翼的抱起鸣人，褪去衣服更觉得鸣人瘦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吧。从浴室到卧室，短短的几步，今天走起来有些长。鼬把他放下，拿浴巾给他擦拭。恍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夏日，止水来玩，夜里没有回去。鼬去泡澡忘记了浴巾，叫止水帮忙拿过来，止水推门进来，鼬站在浴池外面，头发上的水往下滴落着，一时有些尴尬。止水嬉笑着，“突然发现鼬似乎长高了。”他拿毛巾裹过来，“让哥哥给你擦吧。”浴巾毛茸茸的，擦在身上有些痒，隔着毛巾，鼬可以觉查到止水的颤抖。呼吸浓重了起来。吻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鸣人安静的在他怀里，身体因为发烧有些泛红。鼬用浴巾为他擦拭着。心里有莫名的感觉滋生出来。心虚，还是其它情愫？
　　鼬警告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是为了佐助才接近他的，这样照顾他就当做帮佐助还情了。
　　不过是因为许久许久没碰触过别人，所以心里才会有点异样。
　　是许久没有见过任何人的身体了，更别说碰触了。
　　从止水离开以后，自己就有了一个可以匹敌卡卡西“洁癖”的毛病——不去公共浴池，不和别人合住宿舍，不当着任何人的面换衣服，对于异性更是没有任何奇特的兴趣。
　　这时候打破了那个局面也是出于无奈。鼬告诉自己。
　　不可以不理不睬啊。就当帮佐助了。
　　鼬给鸣人请了假，第二天早晨高烧才退下。
　　鼬摸着他依旧有点发热的额头，给他重新换了毛巾。
　　盆子里的水冰凉冰凉，是自己特意放进冰箱里冷藏着的，手伸进水里像被锋利的刺扎着。
　　可是这样退烧更快些。
　　鼬拧着毛巾，突然意识到，自己得有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细心的照顾别人了。
　　佐助小的时候，曾经把细心给过他，后来给过止水。
　　然后好久没有这样体贴，无微不至了。
　　原来自己还是佐助唤着的那个伟大又体贴细腻的好哥哥。
　　鸣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偶尔叫着谁的名字。
　　鼬故意不去理会，那个名字依旧清晰的传到了鼬的耳中。
　　佐······助······
　　鼬起身去厨房了。
　　冰箱里还有一些新鲜的青菜，鼬把青菜切得很碎很碎，那个金发少年有挑食的坏毛病，所以青菜必须切碎了和牛肉一起放进糯米里做粥。
　　鼬端着粥走回卧室，热气蒸腾出来，香气在屋里氤氲开。
　　叫醒他吗？
　　鼬有点犹豫。
　　鸣人的眉头仍然没有伸展开，自从佐助离开之后他一直没有休息好。
　　鼬盯着粥，考虑如何把它存放更新鲜。
　　鸣人的脑袋动了动，微微睁开眼，“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