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7、秋雨

　　鼬从冰箱拿出一袋牛奶，晚上十点半，佐助该晚自习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有敲门的声音。
　　鼬打开门，金发少年嘻嘻笑着。“鼬哥哥，好久不见。佐助回来了吗，我记得之前好像把一个作业本忘他卧室了，一直没拿走。”
　　鸣人去佐助卧室找了本子。鼬倚在墙上，杯子里的牛奶是纯粹的乳白色，混杂着杯子壁上面残留的巧克力，表层斑斑驳驳，像花式咖啡的样子。
　　桌子上的苹果放置了许久没动了，突然想起某个银发的男人说“每天吃个苹果很健康”，鼬拿起水果刀削了一个最红的。
　　“鼬哥哥，找到了，我先走了哦，等他回来还是别提起我来过了。”很生气的撅撅嘴。
　　“你们俩吵架了？”鼬随口问道。
　　“吵架？是啊！吵了，还打起来了！可恶的佐助，被小樱喜欢还不够吗，班里女生竟然都喜欢他，害我亲到了佐助，还被她们揍……”鸣人握起拳头，愤愤不平。
　　鼬削苹果的手一抖，险些切到自己，“你亲到佐助？”
　　鸣人尴尬的挠着脑袋，“哈哈……只是被推了一下，碰到而已……那些花痴，竟然说我抢了他的初吻……”
　　鸣人显然觉得自己说话太漏了，一时不知道说啥，眼睛左看看右瞅瞅，“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估计他今天不会想见我……”狼狈的逃掉了。
　　鼬没有留他。
　　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原本是想拿给给他吃一个的。鼬没了胃口，拿起苹果，到了嘴边又，突然记起白天的黑森林蛋糕也没有吃。苹果到了嘴边又放下，最后和苹果皮一起丢到了垃圾桶里，“嘭”的一下，沉闷闷的声音。
　　窗外虫子的鸣叫，很是刺耳。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萌芽成长了，就像春天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在意却很迅速的长的枝繁叶茂了。成长似乎总是潜移默化的，有着肉眼看不到的速度。
　　可是现在快九月了呢，秋天快到了吗。
　　一入九月，雨就变得淅淅沥沥的。鸣人只穿了一件短袖，有点发冷。
　　夏天的雨性子爽快，酣畅淋漓的吞吐，但只是凉爽一时半会。九月的雨总是有点啰嗦，磨磨唧唧的下半天，似乎秋天要到了呢，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前后有些微凉。
　　卡卡西老师讲着枯燥的几何。黑板上罗列了好多概念。
　　鸣人转动脑袋望向佐助，那个混蛋！忍不住的臭骂他。
　　混蛋，佐助。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独自一人，放学不跟他一起走了，吃饭也不带着他，似乎有意躲着他。
　　鸣人有些不高兴。他使劲盯着佐助，却总觉得一不小心佐助就不会见。
　　混蛋佐助，今天也只是穿着一件紫色短袖，竟然还开着窗子。
　　佐助侧过脸，雨点噼啪的敲着玻璃窗，风从开着的窗缝里呼呼的刮进来。有点冷。
　　窗外的梧桐树有了些许的黄色叶子。每天都会抬头凝视的梧桐树，何时有的黄色叶子呢？
　　季节的脚步总是悄然无声，似乎入夏才是昨天的事情，但今天就已经黄页飘落是秋天了。
　　斑斑驳驳的雨在窗子上落下，雨痕像滑落的泪。心里空落落的。
　　卡卡西盯着鸣人，发现他有没认真听课，眼眸一转看到佐助也在发呆。卡卡西张了张嘴，却又改了主意，没有叫他们罚站。
　　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关上窗子。”卡卡西指着靠讲台的窗子对学生说。

　　街道零落了许多叶子，因为下雨，湿嗒嗒的，踩上去没有清脆的响声。
　　鼬怕冷，穿了件厚的风衣。
　　漩涡鸣人，三单元六楼。自来也答应鸣人今晚会回来，所以他肯定会在屋里。
　　鼬敲敲门，有几秒钟没有动静，里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啊啊，来了来了，等一下！”
　　鸣人哗啦一下打开门，有点吃惊，“鼬哥哥······”
　　“好久不见，鸣人。”鸣人嘴角还有乳白色的渣子，奶油吗？
　　开着的泡面盒子，一小块蛋糕。“就吃这些吗？”鼬指着桌子上的东西，有些诧异，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打发自己的吗，墙角堆着的方便面的箱子得有四五个吧。
　　鸣人意思到鼬盯着方便面箱子看，挪了一下座位，挡着了他的视线，“不是总吃这些的······还吃别的。”鼬站起来，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个样子有点坏的水果，几盒奶，“还吃别的？”
　　鸣人有点尴尬，“比如罐头。”
　　鼬突然觉得头疼，“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平时吃的很好，所以总有一天长得比佐助高。”他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好像很累的样子，生气的盯着鸣人，似乎在追问一个犯人。
　　鸣人不知所措，不敢看鼬的脸，坐在一旁局促不安，“泡面里也有蔬菜和肉······”支支吾吾的，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我来找你是想叫你过去跟我住。”鸣人有些愣，“可是佐助他最近不喜欢见到我······”
　　问题在佐助吗？鼬蹙起眉，为何这个金发小子总是让自己容易动气呢。
　　“佐助最近一直没回来。”
　　“啊？”鸣人瞪圆了眼睛，“佐助最近怪怪的，他干什么呢？！”
　　“早晚你会知道答案的。”鼬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甜品，“吃这个。”然后扯过桌上的泡面，走到厨房，把它倒进了垃圾桶。
　　“哇，又有好吃的蛋糕了！”鸣人兴奋的打开包装盒子，黑森林和提拉米苏静静的靠着彼此，甜甜蜜蜜。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秋天到了呢。鼬凝视着黑色夜空，陷入沉思。
　　鸣人吃着蛋糕，突然盯着鼬的书包看去，“鼬哥哥带伞了吗？外面下雨呢。”
　　鼬摇摇头。“那用我的伞吧，明天鹿丸会来找我一起上学，我用他的就可。”
　　“不用了。”鼬热了一杯牛奶拿给他，牛奶热气腾腾的散发着香味，不过是果味的牛奶，鸣人不会买东西啊，这种牛奶营养成分并不高。
　　“啊？淋雨的话会感冒吧。”
　　“我今晚留下来。”鼬仔细凝视着鸣人，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可以吗？”
　　鸣人塞了一口蛋糕，“好哦······”使劲地咽下去，没有咀嚼，吃饭这样狼吞虎咽吗？看起来很高兴啊。
　　鼬突然觉得有点轻松。
　　鸣人吃完饭写完作业都快十二点了，还是不睡，在客厅坐着看书，一会会的瞅瞅门口。是等自来也吗？
　　鼬站起身，走过去，“你去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鸣人已经犯困了，还勉强着睁着眼，“不，过一会。”
　　鼬径直的走过去关上客厅的灯，“去睡吧，我有工作需要熬夜，会帮你给自来也开门的。”
　　被看穿了。鸣人却有一点犹豫，但鼬根本不像可以商量的样子，鸣人的嘴扯动了几下，最终没敢有异议，老老实实的回去卧室了。
　　自来也今晚不会回来的。他会继续搜集素材的浪漫旅行。因为鼬早就跟自来也说会帮他照顾鸣人，让他放心的去“工作”。
　　夜色浓重，雨气氤氲开了。鼬凝望着窗外，这个时候，不知道佐助在做什么。风吹着树影惺忪，鼬抚摸着窗子，微冷的玻璃，心里也凉丝丝的。
　　早晨起来，鸣人满屋子里找自来也，没有看到他，有些不高兴。
　　鼬不打算告诉鸣人自己认识自来也，于是就选择沉默。
　　雨后的气温有些低，风吹过来，皮肤凉丝丝的。梧桐叶子飘落着堆积在花坛里，还有雨点残留在叶片上面。
　　鸣人准备继续追问佐助。但到了教室，都上课了还不见佐助的身影，课间询问同学，他们都不知道。
　　小樱似乎是犹豫了一会，终于抬头看着鸣人说，“佐助已经转学了。”
　　“啊？”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开什么玩笑？”说玩兀自嘲笑着佐助。
　　小樱认真的看着金发少年，突然觉得心头一颤，鼻子竟然酸酸的，“鸣人。”小樱正色道，“他真的转学了，昨天去办公室里听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班里的女生哗然了。
　　鸣人愣了许久，冲出教室。
　　“卡卡西！”卡卡西批改着作业，眯缝着眼睛，“鸣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佐助呢？他是不是转学了？！”语气里有些生气，鸣人突然举得自己被骗了，记得不久前那个混蛋还嘲弄着自己，还说比赛考试，还说体育课逃课······但现在，他走了，甚至没有告诉自己。
　　卡卡西蹙起眉头，“鸣人，佐助有他自己的选择。”
　　鸣人握紧了拳头，“老师！你是早就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瞒着我？！当我是傻瓜吗，现在他已经走了才让我知道！”
　　卡卡西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鸣人不理会的跑了出去。
　　路上还有雨水，跑过去会溅起泥土。
　　被欺骗了。被抛弃了。那个混蛋。所以得快乐和委屈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的发小，想走就走，自己却还像个笨蛋一样被蒙在鼓里。这样不打个招呼就走了。
　　佐助，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啊？
　　鼬看着气喘吁吁的鸣人，有些不开心，他知道金发少年这样生气多半是因为佐助。
　　“鼬哥哥，你知道佐助他转学了吗？”
　　鼬转身走回客厅，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鸣人看起来有些慢条斯理。
　　“鼬哥哥！”鸣人提高了声音，“佐助他转学了！”
　　茶水有点凉，鼬把水倒进茶壶，兑了热水到壶里，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是清澈的绿色，有茶叶漂浮在茶水里，沉沉浮浮。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鸣人着急了，夺过鼬手里的茶杯，水漾了出来，溅到了桌子上。
　　鼬抬头看了看他，拿起抹布擦拭水渍，“那是他的自由。”
　　鸣人显然生气了，一把夺过毛巾，“你也早就知道了吗？！他的自由？佐助是你弟弟，你怎么一脸随便他的意思！”
　　金发少年发起怒，脸红红的，眉头蹙起，眼眸却分外的明亮。他瞪着鼬看了许久，然后扭过头去跑了出去。
　　是去找佐助了吗。
　　鼬拿起茶杯，茶水清香扑鼻。
　　味道有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