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6、少年的固执

　　“喂，鼬哥哥！不许嘲笑我！”鸣人气得跳脚，更让鼬被愉悦到了。
　　容易用言语表达的东西，轻易用行动就表达的感情都不是深刻的。
　　那么那晚的少年利刃和飘落的花瓣呢。
　　当时的自己太过年轻幼稚了吗？
　　誓言什么的，不是应该放到心里吗，只有真正笨的人才把它从心里拿出来······
　　有多久没这样放肆的笑出来了？笑着笑着都不知道为何发笑了。
　　鼬扭过身子，背向鸣人，“走吧，送你回教室。”
　　鸣人追过去，“我们这节课在操场上体育课！”
　　鼬没搭理他，疾步走着，趁鸣人没追到他赶紧擦去了眼角的水珠，可是心里的酸楚为何擦去。这个金发小子！鼬咬住嘴唇，怎么这样轻易因为他的话乱了分寸，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金发的小孩子，他开朗的笑脸和梦中的少年永远契合。
　　止水。你还魂转世了吗。
　　中午饭佐助和鸣人是在学校吃。鼬从学校出来在一个蛋糕店买了几块甜品当做午饭，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懒得做了。
　　黑森林上面的巧克力屑落在了衣服上面。
　　金发的少年从阳光下面走到梧桐树荫里。
　　誓言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他说着，好像是个情场失意的高手，眉宇间有些许的落寞。
　　勺子上面是巧克力的黑色，鼬把它放进咖啡里搅拌着，勺子碰触杯子发出清脆的是声音。
　　这个店的黑森林味道一般呢。以后还是走远路去另一个店里买好了。
　　晚自习时卡卡西把鸣人叫去了办公室，“上午课又睡觉了，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鸣人嘟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我即使晚上睡的好白天上课照样会睡啊”，这样的话一说出来，这个银发的不良老师肯定会挑挑眉然后使用他的腹黑方式折磨自己的。
　　还是啥都不说的好。
　　鸣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闭口不语。
　　卡卡西照例挑了挑眉毛，看起来像黑色毛毛虫，粗粗的浓浓密密的，“晚上跟我回去睡。”
　　“啊？”鸣人瞪大了眼睛，有多久没有邀请他回去了呢，可是怎么跟佐助说呢。
　　“干嘛不愿意啊？”卡卡西有点失望，“可惜啊，我还打算回去的路上去一乐拉面吃宵夜呢。”
　　一乐拉面啊。
　　“我去我去！”鸣人两眼放光，好久没去一乐拉面吃饭了，一提起一乐，胃立刻兴奋起来。
　　“不要了吧，我还有工作要忙的，带着个孩子很麻烦。”不良老师整理着作业，拿出红色圆珠笔开始批改。
　　“卡卡西老师最好了~~~~~”鸣人拉着卡卡西的胳膊，“我跟你回去，请我吃拉面吧。”
　　卡卡西侧过脑袋，眯着眼睛，“规则记住了吗？”
　　规则？“记得记得。”鸣人使劲点头，“不可以带其他同学一起回去。话说单身老男人的住处也没有几个同学喜欢去玩啊。”鸣人兀自嘟嘟囔囔。
　　“啊，说什么呢？”卡卡西假装没听见。
　　鸣人赶紧摆摆手，“我先去教室上自习了。”
　　卡卡西看着他跑出去，盯着门看了好久，“臭小子，是不是把那次的教训忘记了？”
　　曾经的一夜狂欢，鸣人带着几个同学一起去卡卡西家里玩，卡卡西加班回去，一屋子的垃圾。从此以后就订了规定，决定不可以私自带同学一起来了。
　　当然，佐助除外。
　　鸣人记得卡卡西老师曾说，佐助一看就是干净不会胡乱折腾的好学生，很符合他的审美观。
　　哼！鸣人想起来就呲牙，审美观啊，明明就是洁癖！
　　卡卡西老师虽然是单身，但屋子干净整洁，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垃圾。
　　教室里已经开始上自习了，鸣人踮着脚走进去。猛然抬头瞅见佐助盯着他，鸣人狠狠的冲他做了个鬼脸。
　　突然想起来，鼬哥哥的卧室也一样的明亮干净。还有淡淡的清香缱绻着。
　　当你窥探着黑暗时，也被黑暗窥探着。
　　重吾和水月最近频繁联系着佐助，等待着他的答复。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外面投射过来，暖洋洋的。佐助眯起眼睛，白色的云朵缱绻飘逸。这样的安逸夏日还有多久就会宣告结束了呢。
　　金发的笨蛋仍旧呼呼睡着，得有两天没有约到他了吧。佐助拖着下巴，是自来也回来了还是去了卡卡西那里？
　　讲台上面红豆老师讲的激情四射，可惜鸣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好想一直这样子走下去。
　　佐助侧过头去，操场里好多学生踢着球。
　　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高中未尝不好。每天做不完的功课，卡卡西老师偶尔找茬的罚站，那个笨蛋争执不休的讨论，还有春野樱她们粉红色的眼睛。
　　如果和黑暗相比，这些平淡，这些可以裸露于阳光下面的普通学生的生活，耀眼而明朗。
　　心里突然一紧，有一种莫名的，似乎可以叫“不舍”的东西紧紧的掠住了心脏。
　　可是必须做出选择不是吗。
　　凡事有舍便有得。
　　课堂笔记上的姓名工工整整，阳光洒落在上面，佐助觉得有些刺眼。刺眼吗，是光滑的本子表面反射的光亮前面的姓氏还是呢。
　　等到必须做决定时，不要得不偿失就好啊。
　　当佐助战胜了再不斩和白时，最先想到的便是跟哥哥汇报一下。从小就养成了让哥哥先看成绩单的习惯，可是已经有好久没有让他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了。
　　佐助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住处，鸣人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后来转了放向。
　　这个吊车尾的，佐助回过头去。
　　现在都已经成长，儿时的吊车尾也已经可以独自打败一个对手了。如果没有鸣人的帮助，自己没法对付两个人的挑衅。
　　总觉得鸣人还会在那个路口现身，恍惚中突然意识到，鸣人从小时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
　　中午的气温骤然增起，八月的尾巴仍旧紧抓着热量，似乎盛夏可以永恒。
　　佐助一进门就找哥哥，鼬出门了，屋里有他的拖鞋。
　　有些失落。像七岁那年直奔水果店却没买到喜欢的西红柿一样的失落。
　　鼬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慢慢又快速的奔跑，一心一意的把追赶者撇到脑后。
　　电话突然想起来。佐助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竟然是许久没联系的父亲。佐助一气呵成兴冲冲的把和再不斩的战斗告诉了父亲，电话里沉默了良久，“佐助，原来你就这点出息吗？”
　　佐助愣了半天。
　　“鼬的话十几个再不斩一起挑衅会如何呢？你还是太年少了······”
　　童年的梦魇又一次的把他拉回现实，父亲总是无视自己的成绩，无论得多少个一百分，他眼里只有鼬哥哥的荣耀。
　　佐助挂断了电话。
　　钟表显示十二点半了，哥哥还没回来。
　　十二点半了。中午是最热的时候。屋子里却黑黢黢的，背着阳光，阴森森的。宇智波的老宅子已然陈旧。佐助打了个冷战，慢慢的踱回卧室。
　　开门声一想起，佐助就冲出去，“鼬，和我比试一下吧。”
　　鼬提着甜点走到客厅，缓慢的脱去外套。
　　“哥哥，和我比试一下吧。”儿时的佐助经常追逐在自己身后，眼眸里总是闪烁着名为崇拜和不服气，有着永远流不完的晶莹。
　　鼬转过身子，默默的盯着佐助看了一会，“好。”
　　两人走到院子里，像童年里无数的比试时一样，面对面的站着。
　　想逃的总是逃不掉。鼬在心里叹息。他清楚的记得刚才望进佐助眼眸里看到的表情，佐助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斗志，已经知晓结果却依旧探个究竟，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而这个所谓的比试，只不过是为了说服他自己，可以把决定下的更果断。
　　其实可以放水的。
　　鼬的脑子的闪过这个念头，又随即打消了。
　　风呼呼的从院子外面吹过来，两棵梧桐树的叶子哗啦啦的作响。
　　已经输了，鼬站在远处未移动分毫却可以轻易的化解他的进攻。
　　佐助涨红了脸。闷着头回去屋里。有一丝笑意挂在嘴角，是讽刺自己的。
　　看着佐助落寞的背影，鼬欲言又止。佐助知道自己的实力，而男人间的比试是绝对不可以放水的，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桌子上的甜品是特意去远处的店里买的，鼬伸手想打开盒子，突然没了胃口。
　　有一些人，看似是面瘫，不过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但他们会在非常熟识和信赖的人面前表达出最真实的感情。寻找到一个发泄口。
　　如果被说有点太过分了，佐助即使嘴上不认可，心里却不得不发虚——他就是那种会在熟识的人面前表达出情感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发火，往往会伤害对方。
　　鸣人便是这个“对方”。
　　下午去了学校，莫名其妙的和鸣人吵了起来，还动起来手。当发觉时，鸣人已经气呼呼的扭过了头。
　　小樱和井野崇拜的粉红色目光一直盯过来，一些莺莺雀雀叽叽喳喳的嘲弄着鸣人，虽然是替佐助说话，但在佐助听来只觉得异常刺耳。耳朵里似乎有无数只苍蝇嗡嗡的乱飞。佐助突然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书推倒，书立放在书架子里，哗啦一下子摔倒，发出响声，女生们住了嘴关切的看过来。
　　“你们知道什么，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这是我和鸣人的事情，闭上嘴！”
　　话是冲着围着鸣人叽叽喳喳的女生们说的，她们一时没反应，发着愣。
　　“搞什么啊你，混蛋！”鸣人弯下腰和鹿丸帮佐助捡着书本，佐助气呼呼的走出了教室。
　　鸣人有些尴尬，“佐助今天心情不好······你们知道，他平时不是这样~~~~~~”平时很生气为何佐助轻易可以被女生喜欢，可是这时却不由自主的帮他说话了。鸣人突然涨红了脸，一时不知道刚才佐助训斥的是自己还是那些女生了。
　　鹿丸打着哈欠，“麻烦啊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