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准备就绪（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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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实在很擅长自找麻烦，总是不由自主地把一大堆问题扛上肩，可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也就不像我了。
我渴望自由，但我也没办法放下酷酷大哥不管，记忆中的他给了我六月般的温暖，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遥远的汴州，试着间接提供帮助。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就必须成为天一楼乃至全汴州，最炙手可热的姑娘。
在准备登台的日子里，我一遍又一遍地这么告诉自己。
竹楼一点一点地兴建起来，眼看端木凉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好意思闲着，整天和天一楼里的姑娘们泡在一起，学习着怎样才能在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好让那些见猎心喜的男人们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说到天一楼里的姑娘，原先各有各的名字，因为端木凉的一句“很难记住”，就被迫从大到小以十二个月份的代表花命名。其中和我黏得最紧的，当属舞技超群的栀子。
“身段要放软，还有，你的手不能那样摆，要慢！脸上记得要带笑……别笑得那么凄惨！”附带一提，私底下她的性格和她的舞技成反比。
“是……”□□了一整天的我有些有气无力，看着两手上长达三米的袖子，忍不住感叹原来所谓的“长袖善舞”是这么不容易。
“哎呀呀，栀子姐姐，你怎么又在欺负咱们楼主的宝贝啦，担心被扫地出门哪！”妖娆派的美女掌门人凤仙在一边很“仗义”地执言。
“谁是你们楼主的宝贝啦？”我咬牙切齿地问。
“不就是你吗？”她娇嗔地瞥了我一眼，那模样……好性感啊！莫怪乎端木凉不怎么赞成我向她们“观摩学习”，这一不小心的，我搞不好会被调教成一代妖姬。
“我不是。”我右手长长地甩出一个水袖。
“七夜妹妹何必费心否认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不、单、纯！”她的手指凭空指了指，最后诱惑似地停在红唇旁边。
我留心她的一举一动，暗中记在心里，真是天生媚骨的女人啊！我要是男人的话，铁定会把她关起来，以免被其他人觊觎。
“凤仙哪，你说谁和谁不单纯？”好听的男声插入。
我们看向门口，端木凉穿着清凉的白色薄衫，笑意十足地站在门口。
“不就是楼主你和我们可爱的七夜妹妹么？”她把嘴一努，语气很酸地说，“自从她来了，楼主你可就把我们姐妹忘得一干二净，整天就只记得陪伴你的小美人。”
端木凉莞尔一笑，也不着恼，转而看向栀子，问：“练得怎么样了？”
栀子看了看我讪笑的脸，说，“还不错，看得出有点功底，假以时日的话，就算赢不了我，也会是个中翘楚。”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问端木凉：“你是特意过来监督我的吗？”
“不是。”他的笑容优美无邪，“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几日汴州的老百姓都知道天一楼有个即将挂牌的姑娘，而且那姑娘还就是前几日击败李华年夺得楼主之位的那个？更甚者——”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古怪：“他们还传言道，天一楼鲜少露面的楼主，是那姑娘的入幕之宾？”
“啊，那都是我让清竹楼的人向外散播消息的。”我非常爽快地承认了。
端木凉的笑容微微僵住了，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很苦恼地捻了捻眉心。
栀子和凤仙愣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地发出窃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无力。
“这，就叫炒作！”我将带着长衣袖的外袍脱下来，给他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炒什么？”
“炒作。”我很耐心地回答，“字典里是这样说的，当事人或企业炒作，有意通过透露某种似是而非的绯闻或异常情况来吸引传媒报道，从而引起公众的关注。放在我们这里的解释是，我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吸引三姑六婆的注意，好让将来一挂牌就轰动四方。”
“有那部字典吗？……算了，这不是重点。”他用快燃烧小宇宙的口吻说道，“重点是，你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再流传下去，会对你的名节造成什么影响吗？”
“当妓女也有名节可言？”我话一出口，马上就懊悔了，因为栀子和凤仙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倒是端木凉的话头被我硬生生堵住了。
“小夜你好生练习，我先走了。”栀子朝端木凉行了个礼，飘然离开。
“呵呵，打扰别人的好事听说走路会被野猪踩呢，呵呵……”凤仙婀娜多姿地跟随在后。
身材真好！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发出感叹。真是有前有后，出得厅堂……不知她还入不入得厨房？
“小夜，就算是这样，可你好歹是个千金小姐，要是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多少会有芥蒂吧！”端木凉苦口婆心地说。
“我认为，会根据一些流言蜚语来判定我的为人的男人，比那些娶了三妻四妾的更不可靠。”我毫不在意地笑道。
“好！”端木凉的脸上有着愠意，他说，“那你又为什么要把我扯下水？”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乎自己的名节啊？”我给了他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
“我没……”
“没事儿！我能理解。”我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你娶老婆时，我一定亲自为你辟谣，别担心。”
说完，我飘飘然地远去，只留下某人啼笑皆非地愣在那里。
来到前院，那里是十二美人的地盘，端木凉给了她们每人一座阁楼，用以接客。由于这几天天气很热，美人们很难得地统统聚集在前院的凉亭里吹风品茗。
“芙蓉姐姐（有点寒……），上次我拜托你的事，你进行得怎么样了？”我走到凉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快好了。”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芙蓉是十二美人里最精通乐艺的，当真是“一曲红绡不知数”。
芙蓉美人随意地问道：“不过，那些歌好听归好听，怎么那么奇怪？以前我们可从没听过那样的歌。”
那当然，二十一世纪的精华所在嘛。我笑道：“由我来做这革新者不也是好事一桩么？芙蓉姐姐（还是很寒……），你这种听了几遍就能把曲谱写出来的本事才叫惊人呢！”
“那也得天底下有小夜这种会唱歌却写不出曲谱的异人加以衬托才行啊！”温柔婉约的丹桂美人如是说。
才不是呢！人家会吹箫的人怎么会不懂得写曲子？不就因为穿越的关系嘛！
“我说小夜哪，这些天总看你忙进忙出的，到底在忙些什么？还有，你要这曲谱，有何用处啊？”牡丹好奇地问道。
“嗯……这个嘛，其实……”我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什么？组织乐队？”十二美人同感意外地问道。
“没错。我啊，已经让锦瑟帮忙在全汴州找一些妙龄少女，将来我上场的时候，如果需要唱歌，就由她们在后面伴奏。”我笑道。
“可是，我还是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啊！”年纪最小的品红说道。
“呐，你们想想看，一个人在台上孤零零自弹自唱，跟一个美人在台前莺歌燕舞，身后一帮人有的弹琵琶，有的拉二胡，有的吹箫，有的弹琴相比，哪一种更赏心悦目？”我反问道。
“当然是后者。”芍药果断地说。
“所以，我的全盘打算是要用尽奇招，争取在第一天登台后就名声大振，闯出一条康庄大道，从此门庭若市。”我满怀雄心壮志地说。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虽说你是清倌，可到底还是风尘女子，难道艳名远播必你的名节更重要？”一直沉默的栀子突然问道。
我笑了：“风尘女子又怎样？不管是哪一行的人，只要你认真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问心无愧了。再者，我们又做错什么事吗？如果这世上的男人个个心中有妻有子禁得起诱惑，天底下的妓院早就全部倒闭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出来赚皮肉钱？”
“更何况，天下才貌双全的女子，要么孤高，要么骄纵，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会如此谦卑乖顺，充分表现女子应有的风姿。我们比那些百无一用的千金小姐要好太多了，最起码的，我们能赚钱而她们会做的只是大把大把地往外花！”
全场鸦雀无声，十二美人个个无语。
我在心里偷偷汗了一把：这要是在现代，我这算不算鼓励□□啊？说不定，扫黄的警察叔叔听见了，马上就亮铐子把我锒铛入狱了。
“小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栀子低下头，轻声问道。
“当然。反正我啊。不觉得干这行有什么丢人现眼的，就当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说。
“这样啊……”栀子的声音有些不稳，她抬起头，我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眶红了，她问，“小夜，你登台的那晚，我可以在后面帮你弹琴吗？”
我听了，顿时喜出望外，问道：“真的？那你自己的……”
“不要紧，楼主会明白的。”她扬起一个浅笑，我却觉得，她指不定是很想哭。
“我也要帮忙！”
“我也是！”
“难得小夜你为人这么坦白，我们姐妹几个一定帮你打响名号！”
后来我才知道，栀子家在她十二岁那年遇劫，父母双亡，她被族人卖入青楼，逃脱无门，从此坠入风尘，由于不堪老鸨的打骂连夜逃了出来，幸亏遇上了端木凉，这才到了天一楼。
真是各有各的苦楚。
或许，每个出卖灵肉的女子，心里最深处都有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吧！它总是血淋淋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抽痛，在抽痛。
在绵延不尽的梦里，你们也曾风轻云淡，恣情欢乐过……
第一次，我真心觉得干这行的女子很需要别人怜惜，因为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能在镜中直视烟视媚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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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准备就绪（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