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三章 ...
-
她摩挲着手中的青锋剑,有片刻的恍惚。
这是刘师兄送给她的。她们俩曾经一起在出岫山的桃树下练剑,师兄说等她长大了他就娶她。
也许自己多年不肯离开出岫半步,便有他的原因吧。即使明知那只是一句玩笑,自己也当了真。
只是她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就要彻底告别了出岫嫁作他人妇。
她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不甘心。
亲事定下来,可是婚期可以推后。
在这之前,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裴安的小花园里,有白衣男子端着酒杯倚栏而立。
旁边的男子眯着桃花眼冲他举杯:“宋大小姐称疾逃走,你的计划落空了。”
白衣男子玩味地盯着手中杯盏,笑道:“落空?我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你放心吧,她逃不了的。”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京都有座罗浮山,山里住着带发修行的弟子,得了道的便会在一年一度的香火会上选到云隐寺做真正的出家人。
这里环境清幽,很适合修行。
小厮早驾了马车等着路旁,季初却敲了他一个爆栗,骂道:“坐这辆车出去,你是嫌不够招摇是吧!作死的家伙,还不去换一辆!”
小厮摸着脑袋,又驾了辆灰青帘布马车来。
季初一行人到了云隐寺,果然听主持说这里来了新的女眷,十七八岁的年纪,唤为李施施,还会点武功,短短一个月已经在罗浮山小有名气。
季初吩咐人给云隐寺添了一大把香油钱,又拨了笔款子答应修缮寺庙,主持感激涕零把一行人送到了罗浮山里。
此时夏季已来临,山里的林木葱葱郁郁,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青石小径上长满了褐青色的苔藓类植物。
季初只带了林晚一人,沿着小径爬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半山腰上。
林晚顺着季初的视线向下看,就见山脚下的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内是平整的场地,场地上有一群白衣装束的女子正举着剑整齐地操练着。
林晚心下奇怪,公子今日爬到此处就是为了偷看女人?
季初一眼就瞧见了宋迤,虽然隔得远,但他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她的摸样已经深入他的血液里,他这辈子都会记得她。
偌大的场地内,人小的跟个豆子一样大。
宋迤站在众人前,负手拿剑指导着众子弟,认真的样子很是英姿煞爽。
季初坐在青石板上看着她,就这么遥遥地望着,也不说话。
她还是那般强势,即使在哪里都过得如鱼得水,都是那么出众。
李施施,宋迤?
他眯着眼睛俯瞰脚下那片天空,不管你逃到哪始终逃不过这里,难道不是吗?
她想要退婚,他就顺她的意高高兴兴让她退。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她,他只是想用另外的方法,逼得她无处遁形,到时候她还不是乖乖地过来他身边求他?
林晚见他半天不说话,于是小心翼翼开口:“公子你在这里看得清楚吗?要不我们下去吧。”
季初摇摇头:“不必了,这么远,刚刚好,我只要确定她在就够了。”
林晚还是不解:“公子既然喜欢她为何不跟她说明白?这世上还有谁是公子得不到的?”
季初眸光沉了沉:“她不一样。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
她不是喜欢玩吗?那这次他就陪她玩大点。
宋迤在这罗浮山过得很是闲适,她武功底子好,没什么可练的,说是来进修不过是避人耳目逃婚罢了。
她料定季府不敢拿她怎样,她爹也不敢拿她怎样。况她出来时脸上的确长满了脓包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众人都看到了相信很快会传遍全京城。到时候左相想以此滋事也是不可能的。
她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先躲他个几年,她耗得起可是季初耗不起,季府是亲王世家,香火子嗣最是重要,即使季初想拖,他爹也定不会让他拖下去。
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退亲。她也可以顺理成章恢复自由身。
可是没过几天,府里便派了消息,宋和弦入狱了。
六月的季节,正是闽南洪灾多发季节。宋和弦作为下达政令的御史,有协助工户各部处理救灾的责任。
这次灾祸说的便是他没有及时将元皇的旨意下达出去,致使闵赣边界救洪事宜受阻,灾区百姓死伤无数,田地损坏千顷。
宋迤觉得奇怪,她爹严谨为官这么多年,对哪件事不是恪尽职守,怎么会忘了发送政令这么重要的事?
而且听来报信的小厮说话,她爹确信已派加密要员将元皇的旨意发了出去。
这事就蹊跷了,到底那封密旨去了哪里?
他爹办事不都由御史中丞出面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中丞怎么会不站出来说话?
还有另一种情况,密旨是下达了出去,可能被州县长官私吞,抑或是督察疏忽了?
不论哪一种情况,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家里失去了她爹这根主心骨,又只有宋昭这么一个小男丁,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她得回去!必须回去!
宋迤回宋府时果然见王氏和一干姨娘闹着分家。
她冷眼瞧着这些人闹,她爹在的时候哪个不是巴结讨好的要死,现在树倒猢狲散,她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也不想受了牵连,只盼分点家产脱离了这里避免受牵连。
宋迤派人堵住府内各出口,又教管事将几个闹事的姨娘痛扁一顿,一家人闹到天黑才算完事。
不就是怕株连吗?她爹目前还不明不白关在牢里,她们就想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元皇至今未下令株连,说明这事还没定,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她必须在她爹回来前把这个家守住。
宋和弦为官时得罪过不少人,所以他倒后也没什么人帮他。
宋迤辗转托人打通关系在天牢里见到了她爹。
原本矍铄的一个人已经消瘦不堪,宋迤有些心疼。她虽然嘴上跟她爹犟,但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爹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她也很难受。
宋和弦自己也不明白这场祸事,起因是元皇吩咐地方州郡拨款赈灾密旨无故消失。
究竟是谁偷走那张纸,没有人知道。
但那黑锅现在落在了宋和弦身上。
究竟还有谁可以帮到她们?
朝廷里没有人敢说话,元皇意态不明。
还有谁?
祸事是由赈灾引起,那如果解决了赈灾,是不是可以抵罪?
可是谁有能力赈灾?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一瞬间,她想起了裴安的季府。
裴安,离事发地点很近不是吗?
可是季府怎么肯帮她?凭什么帮她?
到了如今这步,即使她想嫁,季初也不想娶她。
究竟如何才能打通季府呢?
她在府里焦急地等了两日,第三日送信的探子回来了。
探子后还跟了群仆役,原来是季府派的采纳到了。
骑高头骏马的便是季府侄子,季初的堂弟吉荣,吉荣将礼品送到宋府,临走前告知她王爷已去了京都太后那里,让她万万安心。
宋迤将他送出府邸,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这事有希望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等。
到了第七日,娶亲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迎了来。
清成王之子和前御史之女在裴安成亲。
季初和宋迤当着众亲朋拜了堂。
天黑之时,季初才从陪酒的宾客中脱身。
宋迤蒙着的头巾被揭开,她在昏昏沉沉中便对上一双眸,黑亮,又隐隐流露着酒后的邪气。
这便是她那日见到的书生,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端起桌上的合欢酒,俯身饮了一口,转身便向榻上走来。
宋迤吃了一惊,他这是要干什么!
季初径自在她身旁坐下就扳着她的脸凑向他。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颈上,她大脑迟钝了片刻。这个书生,宁愿睡地上也不愿与她同床,如今竟然干出这种大胆的事?她认错人了吗?
可是接下来季初的行为让她更是怀疑了。
他俯身吻了下来,她眨着眼睛,嘴里探进一个湿软的事物,她下意识想咬,那事物在她阖牙之前退了出去。
嘴里有微甜的液体,是他哺的那口酒!
他在喂她喝交杯酒?
这个书生真的不一样了。
这个想法让她意识到了危险。原本她以为书生也只是父命难为才被迫娶她,那她保住身体也是理所当然。可今天的他似乎,想来真的了?!
“等等!我们不是在信里约好了假成亲的吗?待我父亲解救出来,你便休了我?”
季初撑在桌子旁笑着看她。
一双黑亮的眸子在烛火里诡异不已。
如果不这样说,你肯嫁给我?
假结婚,你做梦?上了我的床,一句话就想脱了干系?
季初本来还想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此时被她一句话点醒了。
他不想等了,他也不想装了。装了这么多年,陪她玩了这么多年,他很累。
“如果你不想跟我,你可以走出这个房间。”
宋迤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她站了起来,刚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腿很软,脚下也使不上力。
怎么回事?
季初见她毫不犹豫说走就走,这下真是怒了,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欺身便去脱她外衣。
宋迤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忙手脚并用去推他,可这时候手脚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身上的人忙活了一会又停了下来,她睁开眼,头上一松,原来是他将头上的朱钗拨了。
心下一惊,他在提防她?
他的心机如此之深?
待到季初去扯她汗巾子时,她终于忍不住朝他大骂。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说过不碰我的!你违背誓约,你这个坏蛋!”
季初见她杏眼圆瞪,白皙的脸上也因这愤怒染上了一丝红晕,在这昏暗的烛火下别有一番媚态,心中一动便去吻她耳垂。
宋迤大吼大叫了半天人家压根没理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他伏在她身上,摸着她欺霜赛雪的滑腻肌肤,眼中火光簇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