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碧**遥

22、第二十二章

　　项羽看虞姬走了才暗松口气，道：“虞姑娘怎么来了？”
　　“怎么，我妹妹来你不满意？”子期微笑：“看你一见到虞姬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是对我家妹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项羽挑眉：“虞姑娘确是百里挑一的出众美人，可我看上的，偏生是美人的兄长，怎么办？”
　　子期横他一眼：“还在大殿里就说这般话，这里平时可是赵王召见群臣的地方，你也不怕遭天谴。”
　　项羽笑：“这就遭天谴的话，我做的遭天谴的事情多的很，只怕天也谴不过来我了。也罢，既然你这么不喜我在朝堂上这般，我们便去书房怎么样？”
　　子期一脚就踹了过去。
　　两人笑闹一阵，项羽把子期抱进怀里，子期倒也不再拒绝了。上过一次战场，项羽倒是发现现在想抱他还是亲他都比以前容易的多了，莫不是见过了血肉横飞的景象，转了性儿了？
　　其实他的猜测倒真相去不远。子期以前虽也懂得，到底不分明。现在眼前亲见了才知身在这乱世之中，若想人头落地是件多容易的事，容易到让人心颤。
　　做着将头提在手里的买卖的人，都懂得及时行乐。既然心之所向，又为了什么要为那些旁的事去拒绝或推开。他心里属意项羽，虽然嘴上不曾说，心却早承认了，更没有理由推开项羽对自己的好。子期靠在项羽怀里，他的肩很宽，怀抱也很阔，靠着舒服。如果是那些女孩子家，定是最喜欢的，因为女孩子都喜欢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男人。子期现在也喜欢。不过他显然不是女孩子，而且也不是因为这个怀抱够宽广，给他安全感。男人不需要从别人那里寻得安全感，他们自身的存在，就足以安抚自己。他喜欢这个怀抱，因为抱着他的人是他爱的人。
　　“子期，”
　　“怎的？话说一半。”
　　项羽低头，把脸埋在子期的长发里，低低笑了一声。不过被头发挡住，这一声笑的有些发闷：“子期，以后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罢。你答应过我，是男人就不会食言，对吧。”
　　“尽说些无用的话。”子期也淡笑，闭上眼睛靠在项羽怀里，抬手摸索着去碰到项羽因为低头垂下来的长发，慢慢绕在指间：“你不赶我，我便赖着不走，到死为止。”
　　“死也不成。”项羽此时像个固执的孩子：“便是死了，我们也是一同死，死后你都要在我身畔陪着我。”
　　子期一下就想到只有他能看到、一直存在着的两只阿飘。忍不住想，如果是同那两人一般，死后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倒当真好的很。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回头去看项羽。项羽本就靠的近，子期这一回头，唇正触上项羽的。项羽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轻轻按住子期的后脑，慢慢地仔细吻上子期的唇，子期也闭了眼应着他的吻。
　　项羽听到了的，在他吻上去之前，子期低低应的那一声好。
　　不求生同床死同寝，但要生并肩，死永伴。
　　二人酒只喝了两杯便听到有声音，子期立刻推开项羽坐直，见虞姬从廊中转了出来，微微怔了下，站起身：“妹妹怎么过来了？才休息了没多久。”
　　虞姬一眼便看的出来不对，无论是上下级还是兄弟，他们刚刚的姿势……都太近了些。但是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了下头，再抬头看哥哥已是微微笑着：“骑了好久的马，现下反而睡不着。我托人帮我烧了水，想要沐浴。现在倒也坐不住，不熟悉这里，哥哥带我四下逛逛可好？”
　　子期不可能拒绝的，便和项羽打了招呼，直接过来牵了妹妹的手：“那我陪你走一走。你也辛苦了，浴后好生歇歇才好。”
　　虞姬温婉地回头对项羽一笑，福了一福：“搅扰了，羽将军。”
　　项羽客气地回了一礼。不过让他说实话的话，他感觉那个对他怒目相向恶言以对的虞姬更让他更有安全感些。
　　子期带着虞姬在赵王宫中闲走，有那些藏宝阁虞姬也都只看一眼便过去了。子期本心粗，还想虞姬若喜欢自己挑两件首饰，她却似乎也没什么兴致。到了下一间，是个宴饮用的大堂，子期才想起来妹妹看到什么眼中才会露出最真诚的欣喜颜色。
　　比起各类名贵珠宝，虞姬似乎更喜欢巨大却精致的编钟。她本人就是极擅音律之人，自然会对乐器情有独钟。
　　少女拿着钟槌轻巧地敲打着一个个小钟，笑的露出酒窝。子期在旁边看着也笑，手摸了摸下巴：“还是喜欢这些物事。好些日子没听你弹琴了，有时间，再给哥哥弹上一曲。”
　　“那自然好，我也想要一直和哥哥在一处，弹琴与你听。”虞姬微微笑了笑，歪了头去抚摸钟上的钉头：“只是哥哥再怎么疼我，我也只是你妹子，不是最要紧的人。”
　　“怎么这样说。”子期微微皱眉：“妹妹就是我最要紧的人。”
　　“哥哥还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虞姬手里的钟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小钟，声音虽然清脆悦耳，但反复敲出同一个音符久了，却也让人听的心下有些烦乱。
　　子期一时间没有说话，半晌才慢慢道：“妹妹说的是指什么样的心思？人非草木，自然有各样的心绪。”
　　虞姬不喜欢子期和她说这样的话。她感觉完全没有道理。她的哥哥自小就是个对读书毫无兴致只知耍剑铸铁的傻子，什么时候竟会说这样绕圈子的话了。她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女子继续慢慢敲打着同一只钟，道：“不过哥哥思量的虽多，大多也都是绕着那一人。”
　　子期没有说话。
　　虞姬把长槌挂到一边，换了丁字槌来，在手里晃了晃，轻轻敲了一下：“哥，你听，明明是同一只钟……”虞姬微微歪头，笑着道：“换了个钟槌，竟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呢。哥哥感觉哪个好听？”
　　“编钟是要敲出调子来才好听。”子期偏头看着她，手臂抱在胸前，往前走了一步：“总是要搭对的东西在一起，才是好的。”
　　虞姬一时间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看着钟，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哥，你定了心了？”
　　“定了。”子期这一次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虞姬把钟槌放回原处，走到子期面前，给他理了理微乱的长衫：“可是两个男子，你们要怎么办？这营里，谁能同意呢。范先生？——还是龙且将军，钟离昧将军，或者季布将军？”绝色的少女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一些怜惜，但更多的是坚决——坚决的陪伴。
　　子期知道他不能再躲着虞姬的话题了，她已经把话挑明到这种程度，自己也默认了她的话，再逃就不像是做哥哥的人该做的事了。低头看着妹妹白皙的纤纤玉指，子期道：“天下大事为重，我们本也……不准备做出甚么过分的事来，所以也不会被他们知晓。”
　　“若知晓了要怎办？”虞姬抬头看着他：“我总感觉……不是很容易可以解决的事。”
　　“虞姬……你在为我担心？”
　　“不然？”虞姬一下揪紧了子期的领子，狠狠拽了一下：“你真是不把我当妹妹了！”
　　“不不……怎敢……”子期忙赔笑，握了妹妹的手小心道：“我只是……看你一直讨厌项籍，还当你定是反对的。”
　　虞姬只哼一声，心道若是那项籍的那些心意，我可比你知道的早：“自然是反对的，莫说两个男人成什么话，就是他项籍，我现在都讨厌。只是……他待哥哥实在是好，哥哥不是也爱上了他了？”虞姬有些悔的样子，道：“若当年我帮着爹爹把林家的大小姐早早给哥哥娶来就好了。”
　　子期哭笑不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好端端又提起来了……还是莫要再说的好，不然……”
　　“不然怎的，你怕项籍听到？”虞姬皱眉歪着头看哥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和刚刚温婉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所以说……他妹妹的确是可怕的存在，无怪项羽见到都想绕着走。子期只感觉妹妹现在有些刁，但他不会讨厌的。现在这个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是事事都在为他想的……他感觉对不起他。他自有宏图大志心在天下，这个女子却心只在一人身上，谁付出的更多，显而易见。
　　“那倒没有。”子期对她笑了笑，眼神温和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虞姬喜欢被哥哥这样触碰，就像小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只是孩子时，也是这般要好。虞姬很高兴即使现在大了，二人的关系也未生分。
　　“我会帮你。”虞姬补了一句：“帮你们。”
　　子期一怔，握着妹妹的手不自觉紧了下：“你……帮我们？此话当真？”
　　“我虽不是男儿，哥哥可曾见我说过假话？”虞姬抚了抚从脸侧垂下的发辫，低眉似是在思索。半晌道：“我有一法……只是不知你与项籍……会否同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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