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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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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王爷是个大忙人,就算朝中十件事,少说九件他必须去费神,每次上朝丹樨之前,身着玄色朝服的文武官员或远或近跟在他身后,居多低头状,王爷了不起,王爷能者多劳。
江湖多风波,朝廷是非多,当朝天子靖安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娃娃,明妃得胎晚二十二岁才有了这么个心尖宝贝。
御花园里,白馒头一样的天子还牵着乳母的手扑蝴蝶。
当时的明妃,现在的太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看着儿子,声音有些哽咽的对萧白诉苦,萧王爷,我们母子好不容易现在才有了几天安稳日子,又出了钱太傅那样的事,你说他居然敢结党营私,蓄意谋反。
太后年逾三十,保养的倒是奇好,看上去一点也不显年纪,她显然是自信美貌,凄凄苦苦的朝萧白递眼色。
萧白敛眉含笑安慰太后,臣在这一日,自然便尽心尽力一日。
太后绣帕捏在手里感动状擦了擦,有萧王爷这句话,我们母子就放心了。
萧白从御花园里出来,楚离荀袖着手道,一叠折子里全是说要替天子选新太傅。
萧白眯眯眼笑问,你觉得谁合适。
楚离荀脚步顿住,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口,我。
萧白薄唇弯起,可惜呀,太后今早和我说已经议定了人选,观文殿大学士赵荣城,我记得他花鸟画的不错。
楚离荀笑了,赵荣城是太后的亲叔叔。
萧白凉凉道,是啊,亲叔叔,我不过一个外姓王爷。
沈墨闭关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接到萧白王爷请帖,请他七夕前去赏灯。
沈墨公子顿时十分兴奋的对镜打扮起来,他先是换了黄衫,红杏说他像黄鸡,他又换了绿衫,红杏说像蔫菜,挑来捡去换了套月芽白。
沈墨本是容貌艳丽,穿了白衣倒看上去有些风骨,红杏依旧撇嘴,反正不像正经人。
沈墨摔了腰带,你这是嫉妒我,我就不带你去看楚离荀,给我好好守着无途教,哪也不许去!
红杏一脚踩上桌子,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
沈墨指着她,半天咬出两个字,泼妇!
红杏甩出鞭子抽断了桌腿,说对了。
沈墨被一阵鞭声送出了无途教。
红杏是个好姑娘,人长得美厨艺好武功又好,就是凶了点。
秀河一侧,沈墨一边贴着楚离荀说红杏的好,一边拿眼光瞄对岸正在挂红灯的萧白王爷。
萧白王爷替云容郡主挂灯,七七四十九盏红灯照亮一片河堤。
云容郡主杏眼红唇,玉白的指尖指着一盏盏河灯,小女儿状数着数。
萧白王爷一身紫衣,神色温柔的低头听她数,红灯映照下俊美的不像话。
好一对璧人,楚离荀边说边扒下沈墨掐着自己手臂的手,沈公子武功盖世,捏得人好疼。
沈墨揉了揉楚离荀的手臂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我最近在练指法。
楚离荀命身边侍从提过一盏河灯,对沈墨道,如此良辰如此夜,不如一起放灯同游。
秀河边早安排好的两条游船破水而来,萧白牵着云容郡主的手上了前面一条船,吹拉弹唱声绕河而走。
另一条船靠向沈墨和楚离荀所在的岸边,踏板送到河岸边,楚离荀施施然踩着踏板先上了船,又对沈墨很贴心的伸出手,沈公子,请。
沈墨撇过脸,手递过去害羞状说,楚先生如此这般,沈某可要让河岸边的姑娘嫉妒了。
楚离荀拉他过来,沈墨身子贴过去近乎要埋进楚离荀怀里,楚离荀低声笑说,你再等半个时辰,下了船,保准你开开心心赏灯。
牵手上了船沈墨立刻恢复本来面目,他说楚离荀你们太不厚道,我年纪小经不起打击,萧白王爷佳人在侧,□□添香,你们让我干熬着,我可是正值年少血气方刚。
楚先生循循善诱,要不然先找个人给沈教主泻火。
沈墨桃花眼转着来来回回研究楚离荀下三路,甜腻腻凑过脸笑着说,楚先生你亲自来?
楚离荀细白五指一把推开沈墨的脸,又恢复冰雕一样的神情,清冷高贵的端着,当心红杏抽断你的腿。
沈墨笑着看他,掐了颗果盘里的葡萄扔进嘴里,她不抽断我的腿也总要去抽断别人的腿。
楚离荀最是爱饮酒,一杯一杯阖眼不再说话。
沈墨听着吹奏声,一颗一颗吃葡萄,楚离荀阖眼似是睡着一般。
楚先生的确是心细如发,神机妙算,游船绕完京城秀河官道一圈恰恰半个时辰。
“嘭”的一声之后,船身摇晃着停下来靠了岸。
有人踏上船掀了帘子,那人一袭束腰深衣衬着刀刻般俊逸眉目,立在那里身形如剑,淡淡眼光一扫,柔曲红灯盖不住的潇飒味道,正是铁骑军副将赵涣之。
沈墨推了依旧阖眼的楚离荀一把,别装了,有人特意来看你呢。
楚离荀张开眼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看你这妖孽的。
沈墨也不生气只说,他进来到现在眼光一直围着你转,眼珠子都恨不得粘你身上。
赵涣之显然对沈墨没有好感,玩笑开到这个分上也只是冷哼一声。
沈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愤愤不平,才要损两句,楚离荀却站起身走到赵涣之身边,手扶在赵涣之腰上点了点。
赵涣之瞬间便有些脸红,楚离荀面无表情冷冰一般轻声说,赵大人脸皮越发薄了。
楚离荀对沈墨挥袖,你还不出去伺候你的王爷,晾在这里坏别人好事么。
沈墨顿时痛心疾首,红杏啊红杏,你快来看看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萧白背着手立在岸边,看云容郡主被扶上了马车,冲着他抿唇笑了一笑,车子里云珏小侯爷探出头来,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说,二姐你快点,大哥可要把我们关门外了。
萧白笑着与他们作别,替我向云霁泽将军和云王爷问好。
车马声渐远。
萧家和云家京中唯他们两门外姓封王。
云王爷长子云霁泽更是镇国将军,银甲白马云将军,每每得胜巡马绕皇城无人不知,赵涣之这样的人也只是云霁泽的副将。
萧白在岸边放了一盏河灯,指尖轻推藕色河灯飘飘而去,天上月色,湖中光碎,如在画中。
沈墨看着心里有些醉。
萧白走过来垂眼含笑问他,萧白真心相邀,小墨可愿与我同饮。
沈墨欣然应道,万分荣幸。
醉芙蓉里,沈墨才喝了两杯就越发妖孽,他支着下巴桃花眼直勾勾的锁着萧白。
沈墨说,王爷,其实我酒量差得很。
他失落叹息一派豪杰之志难得,什么江湖痛饮三百杯,我从来就干看着别人喝。
萧白也学他托着下巴,我酒量也不好,楚离荀倒是很会喝,每次都是他替我挡。
沈墨皱眉,说到楚离荀我就来气,想我无途教教主,天天被小丫头片子抽着跑,我是不打女人让她的!
萧白笑着说,那我比你好一点,怕我的,敬我的,至少没人敢对我动手。
沈墨起身越过桌子按住萧白的肩,指尖用力,迫得萧白往后仰。
沈墨眼眉挑起有些惑人,本教主武功盖世,不知道,能不能动得王爷。
萧白坐靠着桌子,伸手扶上沈墨腰背,沈墨缎般长发及腰,萧白摸在手中觉得十分柔软。
他仰脸,脸庞颈项一段弧度十分完美,沈墨忍不住贴过去,萧白侧脸声音低迷对沈墨道,萧白已说是真心相相邀,小墨却是不信么。
沈墨脸揉在萧白肩窝,声音闷闷带着笑意说,王爷,你太好啦,你这么好,我哪还忍心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