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与沈墨》锦瑟笙箫

3、同饮

　　两人靠得这样近，本就是极致了旖旎风情，萧白听他耳边软语，心绪微动，又觉得沈墨话中有话，沈墨攥在他肩上的手指紧了紧，只是一瞬又已松开。

　　沈墨复又执起桌上酒杯，虚虚对月神色有些迷惘，似是不知邀谁，转而又对萧白似笑非笑一语，王爷，我，再敬您一杯。

　　又朗声道，儿须成名酒须醉。

　　萧白只是勾唇而笑，儿须成名酒须醉，与他执杯同饮。

　　沈墨饮尽一杯不复再斟，指尖唇上俱是莹莹水色，他走至廊外说，夜色已深，我改日再邀王爷。

　　话音刚落也不待萧白道别，便张手往后倾倒，整个人像是从廊上往楼下摔了下去。

　　掌教弟子卓晗本在楼下敞开肚皮吃了一肚子的糕点，歪歪倒倒才走出门外就见到沈墨从楼上坠下，半空中却是身法一变。

　　夜色之下沈墨已如轻云落地，就连轻功身法都不同俗家。

　　卓晗一激动跑过去立刻叫好，手中怀抱的糕点都摔在地上。

　　沈墨却是探手揪过卓晗，小吃货，你居然拿这么多东西！

　　卓晗一个劲得拣，边拣边求，掌教师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个无途教里没有的，掌教师父你尝尝。

　　沈墨挑眉提起他的领子，施展步法疾掠而走，他先前还身法轻飘让人赏心悦目，此刻却空中直直越飞而走，卓晗吓得脸刷白。

　　沈墨见他怕了，又把人放下来道，知罪还敢贿赂师父，罪加一等，数罪并罚，回去誊抄先前教你的心诀五十遍，否则就等着领鞭子。

　　他说着忽然眼光一顿，在卓晗腰间一摸，卓晗觉得痒也不敢笑，沈墨却是摸出一张纸条，卓晗顿时一惊，师父，我怎么身上会有这个。

　　沈墨打开一阅却问卓晗，你还好意思问，你今天碰到了什么人。

　　卓晗脑海里翻来翻去也没什么印象，除了出山玩就是吃糕点，他答不出不敢看沈墨神色，只嗫嚅说师父、我、我也不知道。

　　沈墨气见他这样更是气急，小吃货，你这是哪天给人吃了都不知道。

　　纸条上数语，灵火宫拜无途教掌教沈墨，听闻大名，还请于皇城金雀楼一会，不吝赐教。

　　红杏看了嗤笑，教主声名大噪啊，出趟山就是好事奇多，我怎么不知道教主会什么无上心法，绝顶武学。

　　沈墨指尖点了点下巴，我倒是说听闻灵火宫众人俱都素纱蒙面，来去无踪，

　　红杏有些不屑，装神弄鬼。

　　沈墨摇头笑道，什么神鬼，这红尘中人就算再有本事不凡，也不过凡人之身罢了。

　　只要是凡人便脱不了爱恨痴嗔，挣不开喜怒哀乐，若为心中所愿，自甘永堕红尘。

　　醉芙蓉前的金雀楼被称为是京畿第一楼，传说曾有金雀立于檐角鸣叫，平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常，今日却没有一笔生意，但热闹依旧。

　　因为大家都来看热闹，而且今天这热闹一定非常好看。

　　红杏在无途教三年，从未见沈墨真正出过手。

　　沈墨平日里总没正经，看上去总是很软很好脾气，红杏拿鞭子抽他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后果。

　　她原先授业恩师也是派中长老，她也不是派中弟子，后来无途教上一任教主沈清光逝世，派中长老这才带她正式入教，那时她第一次见到沈墨，听说新掌教才十五岁，看上去就是个半大的孩子，生得精致非常。

　　沈墨那时可一点不像现在这样，别说爱笑爱耍弄风流，是连个表情都不肯多有，只有祭奠上一任教主时，才会自语几句。

　　也不知道哪一日出山一趟，似乎也是来了皇城，再回教中却是心性大变。

　　金雀楼上琉璃瓦，九人九剑同指，剑气震荡，屋上瓦片都似乎在磕碰出声，沈墨人影在剑阵中飘乎，他不用兵器单凭诡谲身法避开剑势。

　　灵火宫中众人顿时甚为不齿，疑他取巧，却又被他瞬息变化的身法所惑，招招式式看似简单，迎剑而上又无法突破。

　　红杏冷笑，长鞭劈向窃窃私语之声，见识短浅，武功招数，大巧大拙不过全看个人，沈教主一人，你们如今不也无法可挡。

　　话音才落，沈墨却是身形一顿，阵中有人大喜以为可取，一剑抵向沈墨咽喉，沈墨柔韧身姿拧开，衣袂散花般飘起，身形后仰如同水拨浮萍，抬指却是夹住了剑尖。

　　执剑之人心中一惊，再要撤剑已来不及，沈墨轻轻说，还欠火候。

　　执剑之人大怒，沈墨笑了，我是说我的指法。

　　沈墨指尖还未动，那人已觉手中震麻，气劲内力汹涌澎湃，沈墨指尖一弹，剑尖仿佛不堪这轻轻一指瞬间而断，他踮脚速退，身子飘了出去。

　　众人只见他手中银光拂过，利物破空而去，“咄”得一声，却是一截断剑钉在了琉璃屋顶之上，周边之人已忘喝彩。

　　沈墨拂衣而下先说，失礼毁剑，还请莫要见怪。

　　他又退一步缓缓道，无途教立教百载，教中秘籍心法全为亲传，但也并非不可示人，诸位若是好奇，不妨拜入我教，沈墨才疏学浅不过略通几招，教中长老却是真才实学。

　　这话说得可气又可恨，可他面目表情却似乎觉得自己很有理，还很真心。

　　终于江湖对于沈墨风评越发奇诡，诸如妖孽之外还有邪佞不羁，另一极致又说他气质脱俗风华卓绝。

　　小徒弟卓晗几乎要把沈墨当神，每日都跟在沈墨身后，发誓从今以后每日都要好好巴结掌教师父。

　　金雀楼边醉芙蓉的姑娘才不识什么江湖沈教主，只知道沈公子爱说爱笑很是好看，和萧白王爷在一起的沈公子更是可爱有趣。

　　萧白笑道，那日偶过金雀楼，有幸得见小墨风采。

　　沈墨盯着他，眼光流动似有情愫，萧白神色温和平静，又坦然丝毫不避沈墨的目光。

　　沈墨眨着一双桃花眼，终于笑起来道，无途教众多心法均可双修，不知王爷，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