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Harold和流浪骑士》无言之镜

10、第一章

　　Harold Wren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破烂巷子里，黑绿色长满了不知名苔藓的墙壁，潮湿泥泞的地面，充满了鱼腥气味和人类排泄物的臭味，感觉像是在港口附近。这真是个不妙的降落地点。他试图坐起来，但是还是失败了。轻轻的收缩一下肌肉都让他不可控制的痉挛起来。Harold觉得浑身好像被扔到矮人的锻造台上从头到脚锤了几遍，没有一处不在疼。但是他依然咬紧了牙，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块半透明的东西，塞到了嘴里。

　　过了五分钟，满头冷汗的巫师终于能活动手脚了，看来从摩尔人那换到的特效镇痛剂确实有用，虽然后遗症也很可怕。他琢磨着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在禁止了整个区域的传送法术之后，强行进行的远距离传送通常非常不稳定，会造成缺失一部分身体，剧痛之下他还没法分辨自己的身体是否完整。不过从他还活着来看，心脏，肺部应该还存在着，他掐了掐脉搏，似乎还算有力，希望他没少一块肝脏或者丢掉一个肾脏什么的。

　　手能动，十指没有问题，他接着发出了两个单音，喉咙和呼吸器官也很好。Harold首先松了口气，作为一个巫师最重要的部分都还在。但他想动一动脚和坐起来的时候，问题终于出现了。用了镇痛剂也没有抵过的强烈痛感从后背和脖子上同时传来，让忍痛能力一流的巫师闷哼出声。他只好将手臂伸向脖子下面，从最上面的一块颈椎开始检查。等到摸到第三根和第四根颈椎的时候那种异常的突起让他感觉很不妙，似乎是错位。他想要自己掰正，但又害怕力度不对将这几块重要的骨头彻底报废。

　　正当他躺在地上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出现在巷子口。

　　“喂，里面的是死的还是活的？”这是一个听起来很苍老的女人，她声音里饱含的厌恶简直像要具现化出一排小劣魔了一样。Harold放下双臂，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在巫师间呆的时间过长，Harold已经很少和普通人打交道了，还是居住在这种地方的穷人。他不敢猜测这人是打算直接当成尸体卖掉，还是坐在巷口等他死了再卖。要知道除了他的一身衣服装备，一具尸体也是很有价值的，黑巫师很乐于接收这种不用犯盗墓罪就能到手的新鲜尸体。

　　他只好准备了一个睡眠术，等待如果这位不友好的女士走进他的视野就释放出去。

　　不过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满脸皱纹的老婆子走了过来，发现地上的人正瞪着眼睛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生气的呸了一口骂道：“活着为什么不吱个声！消遣我这个老太婆么？！”

　　说实话，巫师要比普通人的寿命长得多，银色苍穹里超过500岁的巫师就有三个，而这位女士，虽然面相上简直堪比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女巫，但Harold猜测也许她只有50岁上下，没准比自己还年轻几岁。

　　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我受伤了，实在是太痛了，没法大声回答你。”不过声音一出口，就吓了他自己一跳，当他把声音组合成句子说出来的时候，实在是嘶哑的超乎想象。

　　这位衣衫破旧的女士弯下了腰，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巫师，鄙夷的说道：“受伤？向你这样的体面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会是欺负了谁家的姑娘被她的老父亲揍了扔在这里的吧？”

　　“好吧，也许是看我没有什么杀伤力，她看起来不怎么害怕我。也许我还能向她求助。”Harold哭笑不得的想着。

　　“不，我发誓。”Harold解释道：“我是被抛到这里来的。我确实惹上了点麻烦，但不是在这个地方。不过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再有人找到这儿来，你能把我弄到安全的地方去么？我可以给你报酬。”他确实没说谎，只不过把自己的遭遇改头换面的说了出来。

　　“报酬？你拿得出什么？”老女人不太相信的问到，在她眼里，如果丢下一个死人，至少也要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巫师身上光秃秃的并没有带什么饰品，不过那是因为防护饰品在之前的逃亡中全部消耗殆尽的关系。

　　Harold无意纠正这位女士的错误，让她认为自己一无所有反而更安全一点。他忍住镇痛剂快要掩盖不住的疼痛语速奇快的说道：“我是一名药剂师，如果你能帮助我，等我康复之后至少能让你拥有一家药店。魔月在上，你能快点做决定么？”

　　说完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有巫师才会尊敬夜晚的魔月，因为这是他们力量的源泉。而药剂师，大多是医疗之神拉法叶的信徒，还有少部分崇拜自然之神欧拜亥，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去做德鲁伊。不过似乎这位女士没听出来这个错误，她只是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可管理不了什么药店，再说这里开店也需要十三街猛虎米勒的同意，你能做出让我的腿不那么疼的药水么？”

　　“没问题。”恐怕他自己也需要这种药水。

　　“好吧，成交。我去找个人把你弄出来。我看看，哦，你也许需要一块门板。”

　　赞美魔月，她终于提出了个不错的点子。Harold望着巷子里能看到的一小片铅灰色的天空，开始默背对数表，以求等待的时间里自己不会痛晕过去。

　　等Harold大汗淋漓的从昏迷之中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上了，之所以能看出这是一张床而不是块破木板，还得益于他的头正顶着的床头板。

　　他是疼醒的。摩尔人药剂的效果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只捱到了有人把自己搬上了门板就昏了过去，不过这次疼的不再是脖子了，而是后背和右腿。

　　他尝试着动了动脖子，发现还是很痛，但感觉比之前可好多了。

　　“我找人来帮你正了正骨，不然我可不敢把你直接从床板上弄下来。老尼克说了，如果不赶紧把你的脖子弄好，说不定很快就折了呢。”掀开门帘进来的老女人带着点自豪说道。、

　　Harold不太想知道老尼克是谁，如果不是在昏迷，很难说他会不会让一个肯定没有行医执照的“街坊”动他的脖子。不过这毕竟是份人情，看在确实有效了的份上。他说道：“替我谢谢尼克，当然，也谢谢你。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老女人对Harold彬彬有礼的回答嗤笑了一声，指了指他的腿说道：“也许好不起来了，你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在膝盖上缺了一块骨头。你得罪的人可够厉害的，老尼克说肯定是巫师才能做到这种事。现在它肿的像个大号萝卜了。你得把血放出来让它消肿。”

　　“还有，你在好起来之前就住在这个屋子里吧。这是我女儿以前的屋子。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我请来的人嘴都很严。不过到时候你得酬谢他们一番。老尼克有咳嗽的毛病，帮你抬门板的多尔眼睛不太好。”

　　“我明白了。”Harold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的命只值几瓶药水，她不会明白自己的名字值多少钱的。但她也算是个好人。Harold刚才检查过了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少。虽然她打不开长相平常的储物手镯。但口袋里的几块宝石也算是一笔巨款了。不过她什么都没提出来，只是强调了之前的交易——药水。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有人坚守着自己的骄傲的。

　　Harold再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