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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二十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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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看我杀人?」璎绯双目看着前方,淡淡地道。
璎绯自然是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根据瑾瑜公主给她的资料,整个巨剑门已经被她杀尽,除了那掌门跟副掌门。
巨剑门本来就弟子不多,加入的大多是江湖强手,可惜那些江湖强手在璎绯眼里跟一堆废物无异。
「姑娘武功很厉害。」其中一间草屋後缓缓步出两个中年男子,一人则在开口说话,虽然说的话是在称赞,但语气却是无比怨毒,一双毒蛇似的眼睛彷佛要把璎绯刺出两个大洞。
璎绯垂首,目光扫过遍地尸体,然後抬起眼帘,不发一言。
「动手吧。」璎绯重新回复双手皆是剑尖垂地的姿势,她的左手剑和右手剑同样是狠辣绝伦,而且双剑的速度同样快而准,很难想像两柄同样长度的长剑能在这样一个平凡少女手中使得这样出神入化。
「可否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灭门的?」另一人开口道,璎绯知道他就是掌门。
璎绯没有说话,这样的问题有很多人问过她,但她从来没有回答过。
嘴唇闭得紧紧的,只有那双眼睛反映着美满的阳光,在阳光下双瞳彷佛在闪闪发光,可是瞳孔深处始终是毫无温度。
掌门和副掌门似乎知道他们不可能得到答案,当下也不再说话,二人相视一眼,就同时拔剑出手,向璎绯扑过去。
璎绯一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想必是师兄弟关系,否则怎麽可能二人的剑法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可惜,他们连璎绯的对手也配不上。
璎绯素手一扬,就立即找到二人剑法中的破绽,那一剑正好是切在破绽上,她趁两师兄弟尚未来得及回神转换剑法,另一手的剑已经极快地向二人的头颅挥去,两颗大好头颅在这一剑下飞起再倒地,两具身躯却还站在原地,维持着执剑的手势,可想而知璎绯的剑法有多轻灵绝快,只斩了头颅却不会多用一丝力气於他们的身体上。
望着染满鲜血的双剑,璎绯的秀眉一皱,这两柄剑染的全是巨剑门中人的血,一滴滴血珠从剑尖上滴落,再滴在地上,不久之後就形成了一个小坑。
璎绯双手同时往外一挥,两柄剑朝相反方向飞出,插进树干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但两柄剑却在插在两棵遥遥相对的树上。
阳光照耀在山谷里,片刻之前还是充满生气的山谷却已经化为尸横遍野的惨象,这些人全都死状悲惨,一个个死人的神情皆是死不瞑目,一双双眼珠瞪得老大的,眼里的怨毒足以把胆大的人都吓死,只是璎绯虽然看见这些样子,但神情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改变。
璎绯似乎看惯了这些不甘心的脸孔。
山谷里的花草香气被浓重的血腥味所覆盖,中人欲呕的血腥气味弥漫在整个山谷里,加上四周一片死寂,满地尸体里立着一个年轻少女,整个场景看起来如斯诡异。
璎绯平静得就像在家里赏花一样,也许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永远也不会习惯的杀戮场面。
她再拍了拍手,就像只是在拍掉手中的灰尘一样,然後轻轻挽起裙摆往谷外掠去,因为她不想让地上的血迹染污她的裙子。
阳光是公平的,它除了照耀着山谷的死寂外,也照射在璎绯的身上,长长的黑影倒映在她的身後,她纤弱的身躯彷佛受不起一丝压逼,跟她背後的惨象成极大的对比,就算阳光再美满,彷佛也永远照不进她如同一潭死水的心里,这样的人就像生来就应该孤独,没有任何人陪伴地静静生活下去。
璎绯转过弯走出落叶谷时,迎面刚好走来了几个少年,他们的步伐非常急促,似乎是赶着进去落叶谷,不难想像他们也是巨剑门的弟子,在谷外看见那四具尸身,一时冲动就准备带着同伴冲进落叶谷去探个究竟。
所以那几个少年一看见璎绯,立即就停下脚步,璎绯看起来是生脸孔,腰间又没有悬着巨剑门的佩剑,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在这时候走出来似乎是有点奇怪。
「你,是什麽人?」其中一个少年拔剑放在璎绯脖子旁边,冷着脸孔问道。
璎绯垂下眼帘看着颈边那冷冽生光的剑尖,瑾瑜公主没有说错,平日巨剑门有很多弟子会出去工作,今天则是谷里最多弟子的一天,话虽如此,但按道理应该还有四个年轻弟子回乡探亲,今天之内应该会回来,巨剑门规矩严谨,说明是哪天就回来就一定要在那天回来,否则会按门规处置。
那四个年轻弟子……应该就是眼前这四人吧?
璎绯本以为自己还要在落叶谷外的树林再等,没想到那麽快就自动送上门。
她抬起那始终冷冷淡淡的双目,伸出双指夹着剑身轻轻一折,那柄长剑的剑身随即断成两段,随着长剑的突然被折断,璎绯一把抓着剑尖的一边朝那个出剑弟子的胸腔刺去,她的出手
本来就奇快,加上事出突然,所以那弟子根本无从防备,剑尖插进他的胸腔後,他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随即向後倒去。
璎绯没有再去看这尸身,只是拔出那截剑尖,甩手向另一个想逃走的弟子一扬剑尖,断剑脱手飞出直插进第二个弟子的背後,那弟子直直地向前跌去。
就算已经杀了近百人,但璎绯依然没有手软,自她第一次动手杀人起,她已经杀了过千人,早就忘记杀人杀得手软的感受。
最後两个生还的弟子吓得滚在地上,双手合着道:「姑……姑娘饶命!」
他们见璎绯的目光依然没有任何心软的表示,也知道这女子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但又知道他们就算联手再强上十倍也打不上这女子,唯有跳起来立即就找地方逃走,连落叶谷里的情况也管不了这麽多,不过把整件事串联在一起,不难想像巨剑门大约是凶多吉少了。
璎绯在他们刚跳起来的一刻,双手就分别伸出两指朝那二人的背影轻轻一弹,一股混合着深厚内力的气流在她的指间弹出,不偏不倚地打在那弟子背後心脏的位置,劲力立即穿透衣服再穿过他的胸腔,胸腔就多了一个血洞,那弟子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另一弟子同时也被璎绯的指力击中,下场跟他的同伴一样凄惨。
撮唇一吹,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璎绯松开双唇後,一只灰白色的白鸽随即飞了过来,依依地站在璎绯的肩膀上,悠然自得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璎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卷,一侧肩让白鸽飞下来,然後把白鸽捧在手里,把纸卷套在白鸽的脚上,白鸽似乎已经很熟悉璎绯的行事手法,所以丝毫没有挣扎,只是瞪着一双芝麻似的小小黑色眼珠四处张望。
把白鸽放手心,再把纸卷绑在白鸽的脚上本该是很困难的动作,因为白鸽脚小,很难才能把纸卷绑好在上面,但璎绯的手指纤长灵巧,手指轻动就能把结打好。
璎绯拍了拍白鸽的羽毛,白鸽会意就飞离璎绯的手心,往远方飞去,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白鸽飞往的方向正是京城的方向。
满地尸身仍无助地倒在血泊之中,谷内谷外的血腥气息加起来令难闻的气味更为浓郁,本来树林的绿草如茵也染上了无数鲜血,一些鲜血乾透後已经化为暗红色,看起来格外令人寒心,但璎绯却看也没有看眼前的悲惨情景,只是别过身朝树林的另一边出口离开,脚步依然是这般稳健缓慢,彷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她一样,她只知道一件事--
任务已经完成。